給人聽見怎麼辦?”
“你居然敢盜採靈貝?
你知不知道這在唐家律法中是死罪?”
白玲虎氣勢洶洶地瞪視着張宏正,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身爲唐家守衛副長,對這等行徑絕不能視若無睹。
如今人贓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張宏正一把甩開她的手:“你傻了?
我不是和你一路來的湖東城嗎?
還是你派人送我們過來的,哪裏有時間去偷什麼靈貝?”
“啊,也對。”
白玲虎一愣。
“那這靈貝是怎麼來的?
難道是貝場裏有人私賣?”
張宏正指了指一邊的肥貓:“那傢伙弄來的,大概是想喫貝肉,你要不要把它抓起來啊?”
“啊,原來真的能自己找來,這貓真是.”白玲虎看着渾身溼漉漉的貓,愣愣地一會後搖頭。
“靈貝如果被其他妖獸捕食就算是貝場的正常損耗,應該也是沒問題的但是這靈貝這麼重,又都在水底十丈以下,它是怎麼去抓來的?”
說着白玲虎伸手想要去摸摸貓頭,肥貓不動聲色朝旁邊挪了一步躲開。
“這貓喫得多,力氣也就大。
有什麼好奇怪的。”
張宏正隨便一句話含混過去。
“你這三更半夜地來找我有什麼事?”
說到正事,白玲虎的臉色變得略有些沮喪和鬱悶,說:“我師兄說讓我暫時不將那妖人的事上報給城主府。”
“什麼意思?”
張宏正瞪眼愕然。
“這樣大的事情如何能瞞得過去?
他要讓所有逃難於此的村人都對此閉口不言麼?
難不成這幾十上百人都是跟着他來湖東城遊玩的?”
“自然不是,我師兄的意思是讓這消息自然流傳出去即可,只是不讓我主動去上報給城主府。
說我們濟世教暫時不便摻合此事。”
“你師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張宏正只覺得莫名其妙。
之前看白玲虎的架勢,還以爲濟世教的人都和修煉陰邪鬼道的人天生就是不共戴天的死仇。
從濟世教的教義來看,這似乎也是應有之義,但現在這位光世行者給白玲虎的指令卻讓人摸不着頭腦。
“……我也不知道。
我問師兄爲何如此,他卻不和我解釋。
只說讓我照做就是。”
張宏正緊皺了眉頭。
這事帶着一股極爲詭異的感覺,不過卻似乎和他心中之前的猜測隱隱契合到了一起,讓他感覺對這事的把握性更大了。
他忽然斜眼看向白玲虎:“你就這麼聽你師兄的話?
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你不是還領着這唐家守衛副長之職麼?
湖東城附近,可能就在湖東城中居然偷偷潛藏着一個陰邪鬼修,不知道偷偷殺了多少人用來修煉那個什麼屍體妖法,你居然隱瞞不報?”
“……我們來湖東城這一年多時間裏,也從沒聽說過有什麼人口失蹤的事。
那妖人用來修煉法術的屍體應該是從各處偷偷挖來的……師兄做事必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擔心我不大明白纔不說出來而已。”
“你就這麼信任你師兄?
他說的就必定有道理了?
你說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流光,都還沒有接受祭酒敕封,也不見得就比你高明多少吧。”
“吳子健師兄可是祭酒大人的親傳弟子,三十歲就已經領悟了仙靈真性,修行天資在教中年輕一輩裏引爲第一。
不止是修行方面,傳教事務上也是兢兢業業,極受大家讚譽,都說他有眼界有心胸,識大體。
他暫時還沒有接受敕封,是因爲祭酒大人對他要求極爲嚴格,說至少他要在唐家的三座大城中開設廟宇和義舍纔會敕封他爲正式的光世行者。”
“呵呵。”
張宏正冷笑了笑。
看了看白玲虎那一臉認真的樣子,心情卻是極爲複雜。
來這湖東城之後的所見所聞,尤其是今天聽到那兩個守衛的一番談話,讓他對濟世教的觀感徹底顛覆了。
雖說那兩個守衛所說的也只是站在他們自己角度的猜測而已,並無實據,但現在結合着這吳子健不欲讓濟世教摻合這陰邪鬼修的事,張宏正覺得雖不中亦不遠矣。
“如果我說你師兄,還有你們那什麼祭酒,絕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你信不信?”
張宏正忽然說。
“他們可能是在拿你作籌碼,去換濟世教在湖東城中建廟。”
“你說什麼?”
白玲虎睜大了眼睛,看着他不明所以。
“也是,你可是爲了替聖教建廟,願意每天喫屎的人.”張宏正怏怏地搖搖頭,他也知道自己不管說什麼,這死心眼的女道士都不會相信。
他皺着眉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一時間心亂如麻。
肥貓蹲在一旁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突然一下跳到張宏正的頭上蹲坐下來,張宏正心裏正煩躁着,雙手一舉將它託了下來放在桌上,狠揉了兩把身上的肥肉:“別煩我!”
看他那焦躁模樣,白玲虎還以爲他只是擔心他們三人之前的殺人嫌疑,說:“你放心,周家李家那裏我也會去幫你們分說,只要說明了是森羅殿的陰邪鬼修所爲,你們的兇手嫌疑自然洗脫。
師兄只是讓我不要向城主稟報,並沒說不讓我給你們擔保.”“哼,沒必要。
還真當沒了你們濟世教幫忙,我們就沒辦法了不成?
那妖人的底細我已經心中有數……”這話一出口,張宏正就有些後悔。
這事之前他連呂寧和西望兩人都沒有說,一則他也不是有十足十的把握,二則他也感覺這事背後有可能有極大的麻煩,呂寧的告誡雖然聽起來有些羅嗦和窩囊,但也隱含一個散修闖蕩江湖數十年積累下來的持重保命的訣竅。
而以白玲虎的脾性,聽到這個後幾乎是肯定要死咬着不放的。
果然,白玲虎一聽之下雙眼立刻睜得大大的,眼中放光,看着張宏正急切地問:“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