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唐錦瑟張口回答,伴隨着一陣由遠及近的‘踢踏’腳步聲,男人暗含關切的聲音已經再次傳來。
“好些了,感覺傷口沒早上那麼發疼了。”
唐錦瑟說着,就想掙扎着起身。
因爲仰躺在病牀上跟人聊天,不管怎麼調整頭的朝向,還是會覺得特別不自在……
至少坐起來後,她就不用再像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一般,伸長了脖子來和別人聊天談事了。
“別動!”
唐錦瑟把沒受傷的右手撐在牀上,剛作勢要從牀上坐起來時,就被一聲兀然而至的冷喝聲給當即制止了。
然後,在唐錦瑟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傅靳言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走到了病牀邊。
但卻並沒有選擇把唐錦瑟給扶着坐起來,而是直接把牀調高了些,讓唐錦瑟就像是靠在沙發上一樣,既能直起上半身的身體,又可以讓後背有個堅實的支撐力。
……
“謝謝。”
舒服地躺靠在牀頭後,唐錦瑟眸光閃動,小聲地道了句謝。
暗寂的房間內,一絲不同於暖融的熾熱漸漸升騰了起來,像是燃起在冬夜中一簇小火苗般,悄無聲息的融化了那橫檔在兩人中間的冰雪。
“手不方便,以後就讓護士來幫你,別自己逞強。”
傅靳言冷冷地說着,但那替唐錦瑟掖被角的動作,卻是無比溫柔。
屋內,燈光明亮。
打在男人的臉上,讓此刻距離其極近的唐錦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根根濃密,絲毫不輸於女人的黑長卷睫毛。
唐錦瑟抿了抿脣角,一句‘謝謝’,化爲了堆積在她心頭的千言萬語,根本不足以道清她的心緒。
這次要不是傅靳言及時趕過來救她,怕是她這會兒,要麼已經死在了廢鐵廠那,要麼……就被那幫人給非法販賣到了與這隔着千重山萬重水的,某個不知名小國去了!
哪還有此刻的安寧可得。
“事情已經查清楚了。”
傅靳言邊說邊往病牀旁的沙發走去,那薄冷的聲音卻一下攥起了唐錦瑟腦中的那根神經,剛纔還鬆弛的心情,一下就變得緊繃起來!
唐錦瑟沒有立刻出聲,只眉頭微擰,擡眸朝傅靳言的方向看了一會,像是在做什麼心理預設一樣,隨後纔開口問道:“是誰設計的這一切,凌雪?”
儘管心中一早就有了一個答案,但唐錦瑟還是問的小心翼翼,多希望傅靳言調查下來的結果,還能給她和凌雪之間留有一絲餘地……
她知道,凌雪一直視她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但光在心裏這麼想,和把這些想象化爲實際的行動,這中間,可是隔着一條不能跨越的法律底線的。
一旦證實凌雪跨過了這條法律底線,那一切就都真的沒有再回頭的機會了。
可事實證明,很多事情,大多是不從人願的。
“嗯,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