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想說的,就是對不起。”傅懷安神色落寞了下去,一瞬間彷彿蒼老了很多。
他嘆息了一聲,又接着說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可是靳言,我……我是真的受不了,那些年,我每天晚上都被你媽的噩夢折磨,我快要崩潰了,所以我想要逃避……”
傅靳言聽到這裏,淡漠的視線終於多了一絲溫度。
傅懷安不敢看傅靳言的眼睛,低着頭說道:“自從我跟你媽結婚之後,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一開始,我也很擔心她,可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每個晚上皆是如此……”
“她說,她想要殺死那個女人,她說她害怕自己下地獄,還說她做了那麼多壞事,上天一定不會饒過她……”
“靳言,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真的接受不了自己的枕邊人像一個精神病,最後的那幾年,我甚至每晚都沒辦法入睡,我的精神越來越恍惚,最後患上了抑鬱症,我想要解脫,可是我又捨不得你,所以……我離開的這些年,其實一直在接受治療。”
“靳言,我說的這些,其實不是讓你原諒我,我在你的生命中缺失了那麼多年,如論如何我都沒辦法彌補你,我只想懇求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可以嗎?”
傅靳言聽到這裏,冰冷的心底產生了一絲絲動容。
原來是這樣。
其實,他是理解傅懷安的,畢竟這麼多年,他和於珍霓的9cfe300c相處,也不盡人意。
聽到傅靳言這麼問,傅懷安神色一亮,連忙說道:“我沒什麼打算,我就想陪在你身邊,照顧你,靳言,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傅靳言沒有回答傅懷安的話:“晚點我會讓人來給你送鑰匙,你先安頓下來吧,以後的事情,再說吧。”
說完,傅靳言就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傅懷安看着傅靳言的背影,眼圈微微溼潤了。
就在傅靳言開門要出去的時候,傅懷安連忙說道:“靳言,對不起。”
傅靳言身形一滯,握着門把手的大掌緊了緊,終是什麼都沒說,開門出去了。
陳東就在車裏等着,見總裁從酒店裏出來,他立刻下車打開了車門。
看得出來,總裁心情不好,所以陳東也沒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默默地啓動了引擎,開車回到了公司。
唐錦瑟就一直在辦公室裏等着傅靳言。
傅靳言開門進去,看到唐錦瑟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突然好想把她抱進懷裏,緊緊抱着。
“你回來啦。”唐錦瑟站起身,軟軟一笑。
傅靳言就站在門口,定定看着唐錦瑟,耳邊迴盪着傅懷安說的那些話。
他心底有什麼一直在往外涌,一瞬間,彷彿所有的一切都要從心口那裏迸出來一般,卻就是堵在那裏,讓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
薄脣微啓,傅靳言張了張嘴,好半響才發出低低的聲音:“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