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些都是藉口，在沈鋒看來，最關鍵還是互聯網公司爲追求效率，往往會忽視風險和成本！
就算是巨頭，面對快速增長的市場時也如履薄冰，誰能迅速佔領市場就贏得一切，反之則失去一切。
如果過多顧慮風險或者考慮成本，很可能就會在競爭中落伍，從而再無翻身機會，所以互聯網公司向來不忌憚冒險和虧本。
阿里已經夠霸道牛逼了吧？
還不是蹦出來一個拼多多？
更何況老乾媽是誰？
一家有傳奇色彩的公司，號稱從不打廣告，堅決不上市，如果能讓這樣一家公司在騰訊的渠道投放廣告，除了能賺錢，還能獲得很大市場聲譽對不對？
這麼大的利益，足夠讓騰訊員工拋開風控，接受對自己不利的合作條件去冒一下險吧？
沈鋒甚至再惡趣味一點：企鵝不接，頭條和阿里是不是……
丁薇感嘆道：“也難怪，誰讓現在廣告行業競爭太慘烈。”
“商業模式向廣告主嚴重傾斜，作爲甲方纔是真的爸爸，哪怕是騰訊這樣被很多下游企業稱爲爸爸的大公司，在做乙方的時候，也只能入鄉隨俗遵守行業慣例，讓別人當爸爸。”
沈鋒笑而不語，百萬贏家就是靠廣告起家，其中的水太深了。
常規業務模式是廣告投放之後，廣告商或者指定的第三方監測上需給出廣告效果數據發給廣告主確認，基本滿意後才能開發票要錢。
之後還要經過很長的賬期纔會付款，半年都是良心，一年甚至兩年都很正常，有的公司都黃了！
所以騰訊拖了一年才起訴很正常。
“現在想想如果不是老乾媽，騰訊肯定不會上當。”丁薇覆盤道：“因爲往來溝通電子郵件後綴都是公司官網域名，這個可以有效的識別騙子。”
“誰讓老乾媽是一家傳統的不能再傳統的公司，居然連官網都沒有，只有一個微信公衆號，上面只有電話和傳真……”
“我嚴重懷疑他們很可能連公司郵箱都沒有！”
這叫什麼？
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
遇見膽大的騙子，誰也不好使！
“對了，說起騙子，還有一個更牛逼的。”丁薇興奮道：“某某金凰的賈老闆用近100噸金包銅的假黃金騙走金融機構300億！”
“真TN的是人才。”
沈鋒這次真驚了，追問道：“什麼鬼？”
“具體細節打聽不到，但消息肯定是真的。”丁薇鬱悶道：“我也很好奇，所以……”
沈鋒擺擺手，這種事必須找大光頭。
晚上俱樂部喝酒，聽完包光頭忍不住笑道：“去年我在東南亞浪的時候聽說金凰以及給它輸血的一幫子機構們都要被埋……”
“沒想到熬了一年才炸？”
“再看看踩雷的機構也都老臉孔了，最慘的是民生信託，栽在凱迪生態的坑還沒爬出來，現在又被同城的金凰埋40億？”
“蜀都信託的兩個大股東都不願增資，賠的褲子都快沒了還玩個屁……”
“至於恆豐銀行，搞出爛攤子抓的抓，跑的跑，誰還敢出來頂缸？”
沈鋒暗自點頭，不愧是包打聽，以後退休光靠賣八卦也能盆滿鉢滿。
“哼，說白了都是被豬油蒙了心！”包凡不屑道：“賈老闆做的是黃金生意，名頭響噹噹，又是上金所會員單位對不對？”
“按道理如果手裏真的有那麼多合格黃金，完全可以在上金所平臺交易質押，幹嘛費這功夫？”
“用屁股想都知道有貓膩！”
“同城都心知肚明，只能找外地冤大頭坑，18年就開始做局。曾有中間人找到某機構，人家也不傻，要合作可以，但要先去金庫隨機抽取一塊拆解驗貨。”
“中間人回去一遞話，賈老闆就慫了。”
包凡品口紅酒，笑罵道：“沒辦法，這行永遠傻子比聰明人多，東邊不亮西邊亮。只要打點好關鍵人物，放款計劃定下來，裝模作樣走個“驗貨”流程，不就行了麼？”
乖乖三百億，
3%的辛苦費香不香？
況且人家不但有黃金，還有人保產險呢！
沈鋒也是醉了，這種老掉牙的套路還有人信？
幾年前銀監局查獲不法人員內外勾結用純度不足的非標準黃金做質押物，騙取19家銀行金融機構190億貸款的大案子。
現在回頭看，那些假黃金還挺厚道？
雖然鎢的含量佔62%左右，畢竟黃金還佔38%對不對？
不用打鑽和熔鍊的檢測方法很難發現，可比賈老闆的金包銅高級多了！
“你覺得賈老闆是狐狸呢還是小雞呢？”包凡跟沈鋒碰杯酒，笑道：“融資這事永遠都是牆內不香牆外香，只是有些生意，別人不敢做，但敢做能做的就沒有備手嗎？”
“只能說各有各的算盤，現在機構都是包產到戶，一個大佬拉着一堆小弟出來搶生意，相當於“租”總部的牌照。”
“產品發了，要麼打點好銷售，要麼乾脆自己去找金主，總部收承包費。只要不暴雷，你好我好大家好，機構有業績，大佬獎金好處費拿到手軟。”
“或者乾脆一條龍，融資、找金主、找標的、借殼、市值管理、股票質押甚至資產出海，全產業鏈！”
接下來一番話徹底讓沈鋒服氣，你丫的還能這麼玩？
“到時候做做市值管理，質押也行、增發也行，玩法就多了，套現出來的錢還上了，又有誰會追究原來質押的黃金是真是假？”
認識這麼久，包凡知道沈鋒的性格，平心而論能走到今天這小子絕對是天選之子。
全靠獨到眼光，投一個項目成一個項目，看人又是一個準……
簡直了！
白手起家的大佬，有一個算一個，誰敢說自己是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