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只選對的 >第425章 徹底跑偏了
    突然感覺這種新鮮出爐的騷操作,好像似曾相識?

    對,幾年前就有人這麼幹過,只不過它1.0的版本叫“互聯網+”。

    從15年開始,一部分創作者爲配合平臺打造有網感的影視劇,不再研究創作,轉而研究觀衆,恨不得每一場戲、每個人物都是爲挑逗觀衆G點、迎合固有成見而設計的。

    女觀衆、廢宅、直男、小鎮青年、都市白領、獨立女性、95後、00後……

    在這類依託算法、大數據、市場趣味的理財產品實現定向收割的過程中,具備作者性的創作早無立錐之地。

    甚至一種有代表性的觀點認爲,因爲它們不平滑流暢、不利於下嚥,無法成爲普羅大衆茶餘飯後的談資笑料。

    “您看看過去幾年,印度的《摔跤吧!爸爸》、泰國的《天才槍手》、西班牙的《看不見的客人》均未分析受衆,卻都憑藉嫺熟的類型片手法與精巧的劇情安排征服國內市場的票房和口碑對不對?”

    “原因很簡單:觀衆其實是識貨的,欣賞國外佳作,只需要一個靠譜的字幕團隊!”

    “真要談受衆,好作品的受衆是全人類,美劇連太平洋都能飛過去,我們的對口劇卻總覺得隔着一條江、換了一撥人,內容就賣不動了?”

    沈鋒品口茶,《三十而已》最大的癥結並非無效敘事、口水臺詞與狗血情節,而是它濫用了一些原本值得討論的現實議題,用時興的話講,叫浪費公共資源。

    有些人可能會說,看國產劇就是打發時間圖個樂,較什麼真啊?

    那是因爲國產劇有段時間做爛了,導致精英觀衆大量流失,變得只對美劇、韓劇、日劇抱有期待。

    這個現象不僅不能證明看劇等於娛樂,反而應當成爲國產劇知恥後勇的督促。大家仍然需要在故事裏找價值,只是不相信還能從你這裏找價值。

    一個故事有沒有價值,取決於創作者是否發現了新的社會阻力;一個故事好不好看,則取決於呈現阻力的鉤子是否精準地道。

    在電影愈發偏重視覺享受的當下,電視劇本就是時代中最能表現社會形態和生活形式的媒介,觀衆渴望在此看到真正的好內容,即對社會有觀照,對生活有比喻,對人生有啓發的內容。

    七八年前看過一部《萬箭穿心》,有下崗、出軌、自殺、夫妻矛盾、婆媳矛盾、母子矛盾……

    但人家的戲劇衝突非常紮實,看完只會對萬箭穿心的中年生活感同身受,不會嫌衝突少,只會嫌衝突多。

    無論是全職太太、滬漂女還是小職員,即便不考慮近期被頻繁消費的年齡30+,仍有不少點可以挖。如城市生活的社會責任、道德素養、人生思考、人性變化、經濟壓力、政治生活……

    換句話說,《三十而已》不過是兜售了一份僞中產的幻想,和獨立女性的奮鬥史或覺醒史無關,三個女主都實力配不上野心,受消費主義捆綁嚴重,還缺乏一技之長。

    更重要的是貌似對感情有主見的她們,卻都期待一份過給他人看的幸福!

    按照恩格斯的論述,女性具有世界意義的失敗就是進入到專偶制家庭,這種婚姻制度的本質,就是男性對女性的剝削。

    很多人在這種剝削形式中尋求物質補償,自以爲扳回一局,其實不過是浮士德與魔鬼簽了一個約——項鍊戴在奴隸的脖子上,再華麗也是鎖鏈!

    “看過《82年生的金智英》,就不難明白何爲根本矛盾不解決,小確幸掩蓋不了大失去。”

    “而看過寡姐的《婚姻故事》,就不難明白女人不需要你理解只需要你愛是句PUA術語。”

    胡方吐槽道:“真正想塑造獨立女性,就該明白她們要的不是世俗意義上的精英,而是心理上更平權的男性。”

    “真正反思從衆代價,就該把孽債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囫圇吞棗地推給渣人幫。”

    “真正探討身份躍升,就應該有像《寄生蟲》一樣素描階層的覺悟,而不是粉飾鄉愿。”

    沈鋒猛的回想起小時候的瓊瑤劇,雖然也有瑕疵,但它的角色認同基本是在財產少的人身上對吧?

    近些年來的國產劇媚富嚴重,窮人變得既不佔理又猥瑣,富人可以搶走窮人的東西,還能在道德制高點上挖走後者的對象?

    所以這種東西看多了,人人只求不會淪爲被羣嘲的那一個,而這正與社會達爾文主義的邏輯不謀而合。

    你被欺負,是因爲你混得不夠好,爬得不夠高,關係不夠硬,錢塞得不夠多。

    一個套路叫鬥小三,當然也包括“鬥渣男”“鬥海王”“鬥lowB”;

    另一個叫往上爬,你給富人提鞋、澆花、遛鳥,都沒關係,三十六計也好七十二變也罷,只要爬得夠高,愛情、婚姻、家庭、事業、面子,自會手到擒來。

    既不關心世界從何處來,也不操心它將往何處去,只寫你希望的世界的樣子和你害怕世界變成的樣子。

    前者讓你爽,讓你飛;

    後者讓你憤怒,讓你恐懼。

    兩者裏應外合,流量與money就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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