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考在即!
所有入圍考生皆磨刀霍霍,對於他們來說,國考成績等同於他們未來的一切,沒有什麼能夠與之相比。
而這幾天,趙飛揚也被抓回了蘇府,但與之前所居的柴房不同,蘇家特意爲他準備了一間小軒,一日三餐都由小六來照顧,蘇雨萱不時也會過來看看他。
蘇家這麼做的理由是希望可以讓趙飛揚好好沉澱自己,以便應對國考,這樣的說法,趙母當然不會拒絕,母命難違,即使趙飛揚心中不願,也只好答應。
但這個理由也成了他拒絕蘇雨萱的藉口,只說要全力應對國考,恕不見客。
當然,他並非在小軒裏面溫書學習,而是整天躺在牀上補覺,小六是他的小廝,就算看不過去又能怎樣?
終於,安定的日子即將過去,明日就是國考盛典。
夜深沉,色闌珊。
蘇雨萱來到了小軒外,小六一驚,忙道:“見過小姐。”
蘇雨萱點了點頭::“他在裏面嗎?”
“公子正在軒內。”小六很恭敬,“您有什麼吩咐嗎?”
“帶我進去見他。”
“這恐怖怕不行。”小六面露難色,“公子吩咐過,除非國考開始,不然誰也不見。”
“他已拒絕了我三次。”蘇雨萱的臉色變得難看。
“這個小的也沒辦法。”說着,小六低下了頭,蘇雨萱那喫人的目光讓他不得不如此。
見他這般,蘇雨萱果然嗔怒起來:“別忘了,這裏還是蘇家!讓開!”
“大小姐您......”
小六正要再行阻攔,此時從小軒內傳出趙飛揚的聲音:“好了,請大小姐進來吧。”
“是!”
小六此刻如釋重負。
待蘇雨萱進入小軒,趙飛揚淡淡道:“大小姐來這裏做什麼?”
“我來看看你。”
“看我?”趙飛揚沒有再說,伸手示意她坐下。
“這裏果然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國考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麼樣了?”蘇雨萱落座後問道。
“已準備妥當。”趙飛揚說道。
蘇雨萱蹙眉道:“國考和之前的鄉試不同,二者在本質上有很大的區別,不能輕視。”
“好,我知道了。”趙飛揚說道。
蘇雨萱點點頭:“其實我這次來是有別的句話想和你說。”
趙飛揚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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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蘇雨萱道:“我知道以你的才學在國考上獲得名次絕不太難,可正如我說,國考不比鄉試,存在很多的變故和不可預料的事情,我想告訴你,假如國考不那麼順理的話,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哦?”趙飛揚笑了笑,“難不成這裏面還有什麼黑幕不成?”
“話不能亂說。”蘇雨萱道,“只是你和陳氏鬧到如此地步,恐怕他們會在國考中作梗也未可知,萬一屆時......”
“不必說了。”趙飛揚此時攔住她的話,“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陳氏如何我不知道,但狀元之名,我一定會得到。”
蘇雨萱嬌怒起來:“爲什麼你這麼自負?就算你才情絕冠,但此次取的都是各地鄉試翹楚,可謂羣英相會,而陳氏方面又存太多變數,你憑什麼肯定自己能夠得到狀元?”
“狀元,很難嗎?”趙飛揚說的很淡,卻很堅定。
蘇雨萱徹底不再說話了。
“蘇大小姐要是沒事,可以回了。可謂大夢誰先覺?春深我自知......”
趙飛揚此時不由吟起了羅貫中的詩詞,轉身向屋內走去。
蘇雨萱更氣,一下子站了起來指着他道:“難道這幾天你都在睡覺嗎?”
“是啊。”趙飛揚笑着說:“很難得有這樣舒服的時候了。”
“你!”
終於,蘇雨萱一賭氣,跺腳出去了,而趙飛揚則看着她笑了笑,隨即躺在牀上拿書看了起來......
程大人頷首:“飛揚,這段日子,你爲國考準備的怎麼樣了?”
“學生應是有把握的。”
“能得第幾名?”
趙飛揚道:“這個學生也不好說,但取得一定的名次並不成問題。”
看着他,程大人嘆了一聲:“看你的樣子,頭三甲應該不是問了咯?”
趙飛揚笑笑並未說話。
而此刻,程政允卻道:“你得才情老夫清楚,但今日見你似乎有些自傲,這本無錯,只是國考非比尋常,你雖再鄉試取得魁首,但國考乃匯聚天下羣才之盛舉,你還要多做些準備纔是,我大梁地廣物博,才俊不少,多一份準備,便多一份把握。”
趙飛揚頷首:“謝大人教誨,學生已準備好了。”
“那......好吧。”程大人言止於此:“既如此老夫也不多打擾,回去之後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我很期待你在國考上的表現。”
趙飛揚起身:“既如此,學生告辭了。”
見他遠走,程政允這才嘆了一聲,心中暗道,此子才情非常,看似順受的
外表下,內心卻有桀驁之氣,雖然他爲明言魁首二字,但這一切恐在他心中早成定局。
程大人至此,也無話好說,對他期待擔憂並存。
國考大典!
天下英才匯聚,良賢盛舉。
這一次國考與往屆有所不同,皇帝親詔:爲國家計,篩選賢能,所以破格擴大招收規模,增加三成以上才俊的同時,在鄉試不中者,若有奇才也可再行擇考。
故而這一次有幸參加國考的考生、學子纔會有如此之衆,且各個才學卓異,要在此地一爭高下,真如天下文脈匯聚,百川入海一般。
趙飛揚是會元公,理所當然成爲了衆人追捧的對象,當然一些和陳淵交好的世家子弟就要另當別論了。
“飛揚兄!”
趙飛揚正在應對一些前來恭賀的學子,忽聽有人喚他,回頭去看,喚他之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趙括,趙一凡。
“一凡兄。”趙飛揚很熱情。
“可算是找到你了。”趙一凡哈哈一笑,“我剛纔就在人羣中看到了你,奈何你身邊的人實在是太多,可是叫我廢了不少力氣才擠過來。”
趙飛揚笑道:“趙兄不急,待會上了考場,咱倆不也能暢聊麼?”
趙一凡知道趙飛揚說的是之前鄉試考場上,他給趙飛揚遞食物一事,這是拿他打趣。
“可不敢!聽說在殿前回合的時候是不允許交頭接耳的,不然按罪論處,厲害的很。”趙一凡似乎非常忌憚。
趙飛揚微微點頭:“那倒也是,不過咱們這不是見面了嗎?還真別說,皇宮是真的大啊。”
“大,也不過是一個空殼;圍牆冰冷,深宮寒秋宮外春,兩番景色啊。”
趙飛揚挑挑眉:“一凡兄莫非有一座宅子在裏面?”
“飛楊兄取笑我了。在這裏有我的居所,難不成我是太監?”說到這裏,趙一凡岔開了話題:“看飛揚兄的樣子,想必對今日殿試已經成竹在胸了?只是不知道飛揚兄看中的是三甲中的哪一個啊?”
趙飛揚笑道:“三甲第一。”
趙一凡啞然,隨即苦笑:“你還真是不客氣嗎?那可是狀元啊!”
“是啊,那是狀元。”趙飛揚悵然道,“若是不成爲狀元,又怎能迅速得到重用,北上抗蠻?”
趙一凡眼中露出一絲讚賞:“看來一凡兄還真不是凡人......”
“會元郎與我等凡人就是不一樣,不是想着奪取狀元,便是在想着北上抗蠻,此等豪情,真是令陳某敬佩。”
這時候,一道明顯帶着嘲諷的聲音在兩人背後響起。
不用說也知道,是陳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