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從那一天開始,陳淵躲在幾家裏面已有十天!

    滄桑變化,白雲蒼狗。

    十天時間,已足夠改變良多。

    陳羽環是五天前知道這件事的,可他對此事的態度,卻非常令人難以捉摸。老祖宗雖然派人追查了那個姑娘的身世背景,甚至是她的一切,雖然這個姑娘身世清白,然而陳羽環本應絕不會允許陳淵如此。

    可這一次,老頭子竟然一語不發,甚至還說只要陳淵不耽誤大事,一切就由得他來。

    然則這只是一個插曲,十天的時間大梁朝野驚變!

    皇帝深居簡出早已不理朝政,所有一切朝野之事皆由太國仗陳羽環代管,每日不朝,皇帝不見臣子,臣子更見不到皇帝。

    皇帝不理朝政,然而皇宮內院,謝宏闐將軍每日將皇宮內外全部封閉,任何人不得進宮,無詔擅臨宮門者殺。

    “岳父大人。”

    趙飛揚對蘇將軍道:“事已至此,我看陳家以作的夠多了,我不想再等下去。”

    “陛下可曾給你昭諭嗎?”

    趙飛揚搖頭,滿臉的無奈。

    但這只是他的僞裝,以爲就在昨夜他還與皇帝一同用膳,兩人不但吃了半隻羊腿,更喝了些酒,最好的玉液磬。

    “如此,老夫覺得還是應該再等等,至少要等到陳羽環將我的奏摺批覆出來後,再動手。”

    “岳父大人上了奏摺?”

    蘇將軍頷首,“老夫在奏摺中大大的痛罵了一番,我倒要看看,他陳羽環到底要如何。”

    “岳父大人,您這樣做,豈不是要和他們......”

    “不必再說。”

    蘇將軍眼睛一橫,“我蘇定方這一輩子不曾畏懼任何人,一心報國;今日逢遭此難,我豈會退縮不前?”

    “好吧。”

    趙飛揚點了點頭,“那好吧,就等陳羽環將您的奏摺批覆之後,再行大事。”

    “好!”

    陳府。

    看着蘇定方的奏摺,陳羽環臉上饒有意味,笑容中帶着幾份妖異。

    陳志安道:“父親,這蘇定方果然不同尋常。”

    “昭虎兩字,可是尋常人受得?”陳羽環道,“這份奏摺,收好。”

    “收好?”

    “是的。”陳羽環頷首,“一定要留好,昭虎兄與我情誼頗深,他這一封奏摺看似痛罵於我,實乃勸誡之詞;他不想我成爲罪人。”

    “失敗,當爲死人,成功,何談罪責?”

    “說得好。”

    陳羽環甚爲滿意的點了點頭,“小斌那邊,你可以去說說了,他成爲國尉到今天,那血多政務也該處置好了;家族需要他。”

    “兒明白了。”

    “還有。”陳羽環又道,“告訴他,家國天下,家爲先,國次之。”

    “明白了。”

    看着陳志安離去,老頭子臉上帶着難以描述的複雜神情,但這一切卻非他今日所重;再過兩個時辰,他就要進宮去,有些話,應該對女兒和外孫講了。

    無論如何,要做何事;既是一家人,總歸要說清楚纔好!

    皇宮內院,御書房外。

    “臣,謝宏闐,叩見太后!”

    謝將軍見太后的鸞駕,忙上前去施禮,就看太后身邊的內官上前道:“將

    軍快請起來,陛下可在其中?”

    謝宏闐起身,看着這一行十七八個人不由皺了皺眉,“我不與你說話。”

    那內官一怔,隨即就聽鸞駕上太后開口,“你且退下;謝將軍爲先皇股肱,自當哀家與之對話。”

    說着,太后竟下了鸞駕,走到他面前。

    “謝將軍,許久不見了。”

    謝宏闐二拜起身,“臣與太后上一次見面,還是五年之前,太后身體康泰,爲國之福。”

    “將軍客氣了。”

    太后道:“皇帝,可在御書房內?”

    “是的。”

    “哀家進去看看。”

    “不可。”

    太后面色一變,隨即復然,“將軍這是爲何?難道皇帝不肯見人,便是哀家也不行嗎?”

    “無陛下聖諭,恐怕太后也不行。”

    太后倒吸了一口氣,“哀家知道謝將軍乃忠枕之人,只是天下爲人母者,要見自己的兒子恐怕不必兒子的允許吧。”

    “若是尋常人家自然如此。”謝宏闐不卑不亢,“然,陛下乃天下之主,一切自當與民有別,綱常二字,重於萬鈞。”

    看着謝宏闐,太后臉上露出不滿,卻仍控制着語氣道:“謝將軍,當今之時,非常之時,哀家有要事與皇帝說;你切不可擋駕。”

    “若有要事,臣當稟明陛下。”

    “那好吧。”

    見謝宏闐如此,太后也知道若不隨他意,只怕今日還會生出變亂來,她本意就是想找皇帝說明當前一些祕事,故此方纔讓步。

    片刻之後,謝宏闐從御書房內緩步走出。

    “哀家可能進去了?”

    謝宏闐搖頭,“太后,陛下身體不適,不見任何人,您也不行。”

    “皇兒焉會如此!”

    太后終怒,“怕不是你將皇兒拘禁起來了?”

    “臣萬死。”

    謝宏闐道:“陛下果然身體不適,絕無他意,還望太后體諒。”

    這老頭子話說的軟,可身子卻如一杆長槍直插在地,最要命的,還是他的手已搭在佩劍柄上。

    對視。

    沉默!

    片刻之後,終於太后搖了搖頭,看着他道:“謝將軍既然皇帝不願見哀家,那好,如此煩勞你將這件東西送給陛下,切記,一定要親手轉交給他。”

    一個小小的荷包。

    看着手中的荷包,還有那遠去的鸞駕,謝宏闐心中激盪起伏不斷,因爲這御書房內根本無人!

    莫要說皇帝,便是一個喘氣的也沒有。

    半個時辰後,先皇密室內。

    謝宏闐親自送過來的荷包被人扔在桌上,皇帝拿着一張寫滿文字的紙條半躺在先皇所留的牀榻上,若有所思。

    大概一刻鐘之後,皇帝忽然起身,對外道:“李公公。”

    “陛下。”李公公進來臉上帶着笑意。

    皇帝道:“你這是在笑什麼?”

    “奴才在想謝將軍擋駕的時候,會是怎樣的神情。”

    皇帝也笑了,笑罷他道:“幫朕,把趙飛揚叫來。”

    “陛下您......”

    李公公聞聽如此,雙眉一挑話只說了半句,臉上的笑意更濃,緩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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