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着趙恪,半晌的沉默後,這纔開口,“兄長之言,甚合朕意。”說着,他給了李公公一個眼神。

    當即,李公公手捧聖旨走上前來。

    “蘇定方,趙恪聽旨。”

    二人連忙俯拜,口稱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我大梁,邊庭生患,特此之際,召朕之義兄,侯爵趙恪返都,接重任,扶將傾。着即,拜趙恪爲國尉、上將軍,銜職超品,進爵一等上危公,領銜國尉府、大梁防務府、兼管兵部、皇都兵馬司,另賜白犛節鉞,賜九龍玉牌、虎符印綬,加彤弓賜琥矢,行儀仗,配虎尾槍十二杆。着即,升任上將軍蘇定方爲大司馬,遵先帝封,進爵超品一等昭虎公,賜節鉞,白虎兵符,與趙恪共掌大梁兵馬,欽此!”

    “臣領旨謝恩!”

    其實對於趙恪的封贈賞賜都不足令人震撼,真正觸動衆人的是皇帝在聖旨中的“義兄”二字,這樣的字眼出現在聖旨上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這無異於是確定了趙飛揚尊貴無比的身份,都知道當今皇帝沒有兄弟,他這個義兄的封號,代表着什麼可想而知。

    無上恩榮!

    朝臣此刻自不敢譁然,可是各人心中之駭無以言表。

    趙飛揚和蘇定方進爵公爵,總領武班,儼然再度登上朝廷巔峯!

    “好了。”皇帝此刻笑看衆人,“事已至此,所有相關事宜全部交由上危公處置,各部都要嚴密配合,所有政務都要以國尉府爲主導,可開特行通道,國尉府一切政務直達天聽。”

    “臣等遵旨!”

    朝散後,所有的大臣們還都在議論,而程政允更是直接進入了皇宮,他實在不明白皇帝這一次爲何要給趙恪這般的恩榮。

    而在御書房內,皇帝的解釋,倒是讓程大人意想不到,原來皇帝這樣的作爲是有別樣深意的。

    聽過了皇帝的解釋,程大人不由鬆了口氣,“陛下啊,看來我真是的老了,我還以爲是陛下您......老臣有罪啊。”

    “愛卿,老師!”皇帝此刻笑着對他道,“朕的心思老師您還不知道嗎,這一次必須要這麼做,不然的話,我那個兄長啊,只怕是會心存芥蒂,到時候對大梁也是不利的;然而朕倒是有一件事搞不清楚,不知道愛卿可否爲朕解惑?”

    “陛下所謂何事?”

    皇帝放下手中的摺子,喝了口茶,“愛卿一向不是極其推崇趙恪的嗎,怎麼如今看來似乎也有要壓制他的意思呢?”

    程大人搖頭,“臣不是壓制他,而是覺得這個人身上也有了污點。”

    “是什麼?”

    “說不清楚。”程大人很坦誠,“只是上一此蘇傑的事情上,他一開始和我們共同審理這件事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與他之後做的事情很不相符,這一點就讓臣覺的他身上也有着很多不好的東西,陛下,臣所推舉的只能是一心爲國的完人,絕對不能出現這樣的情況。”

    聽過他的話,皇帝不由大笑起來,“愛卿啊,你的心思朕知道了,可是你卻不能以文人的標準去要求一個武夫。”

    “趙恪是科甲國試出身,怎麼不算是文人?”

    “愛卿,他雖然是科甲出身,但是他出仕以來一直都在處理行伍之事,而且他出身將門,這一切都好理解。”

    程大人卻是搖頭,他這個人有自己的性格,“陛下,對於這樣的人,老臣還是不能徹底盡心的,所以......”

    “所以愛卿現在着力培養的,是林意深。”

    程大人點頭,“沒錯,臣覺得荊南林氏之人,確實可塑,而且意深的身上所攜帶的乃是正氣,上危公雖然善戰,可在很多事上都透露出一點狡詐,雖然不在歧路,然而......”說着說着,程大人不由嘆息起來,而皇帝也確實能夠理解他的心思。

    這是一個忠貞老臣的苦心,也是一個爲了國家能夠忘卻自己所有的國士之心。

    見程大人如此,皇帝不覺嘆息起來,他也心疼這位老者,“愛卿你的心,朕都知道,但是這一次,朕還是希望你可以壓制一下御史臺,三法司等,這一次我邊庭之患要是交給兄長處理的話,其間一定會出現一些很特殊且不可預計的事情出現,所以至少在將這些事情都決絕之前不要彈劾他。”

    程大人瞭然,“陛下放心,臣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做什麼事。”

    “好。”

    皇帝點點頭,“如此一來,朕也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愛卿啊,國事爲重。”

    當程大人離開之後皇帝這纔算是鬆了口氣,畢竟這位老臣的威望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壓力,他雖然不希望看到朋黨之爭,但是他也不希望在國家特殊時期內,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情,要是兩派大臣一旦發生矛盾從而鬥爭起來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其實對於這一次的封賞,皇帝也是做了深思熟慮的,之所以要在蘇定方如此病重的情況下還委以重任,只有一個目的。

    嚴防趙飛揚獲取兵權之後生亂。

    雖然皇帝相信也知道他不會這麼做,但是有些事卻不得不做,他不能將國事當做玩笑,更不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作爲賭注。

    而且這一次之後,皇帝很清楚自己只怕是再沒有將趙飛揚推下神壇的機會,所以從此刻開始,很多之前設定的問題,都需改變。

    趙府!

    此時的侯府已改爲公府,能夠在如此年紀封爲公爵的,縱觀大梁歷史就是皇親國戚中也沒有第二人了。

    所以他明白,這是自己的恩榮,也是殺他的刀斧。

    在湯泉中,此時他想要放空自己,讓自己最後盡情地享受一下,可是不知道爲何,他卻無法讓自己安定下來,心裏面一直都被那些不知名的情緒、瑣事紛擾着,無論如何都靜不下來!

    湯泉外,小六真在這自言自語,捧着一個茶壺怪里怪氣的好像是在學着趙飛揚的樣子一般。

    羅通此時從小路走來,見他如此,不覺一笑,小六當然也發現了他,所以此刻纔會變得滿臉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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