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程政允的關愛,林意深感受到很明確,可是在此刻,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沉默之後,林意深放纔開口,“老師,您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我只是爲了自己而已。”

    林意深笑了,“老師,有些話沒必要瞞着我,老師的心思,我很清楚。”

    程大人點點頭,“其實我們都是一類人,忍辱負重,只是自我心中的感受,對於外人來言,我們都是在弄權之人啊。”

    “老師之心,弟子明白。”

    程大人一笑,“如此,意深你也先回去吧,不管如何,你和朝中的大臣們交往不可以過密,包括我和趙恪在內,一定要將自己從臣子們的漩渦中脫身出來啊。”

    這殷切的希望,林意深感非常,所有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保護,同樣也是沉重的負擔。

    外務府的構建過程,其實很殘酷,看似和諧的組建過程,實際上暗流洶涌,就因爲外務府中的位置,不知道引發了多少貪腐,但是上一次整肅墨吏的事情還在眼前,切骨之痛讓所有臣子們都只能在暗中進行。

    這一切,皇帝也許不知道,但是趙飛揚卻清楚的很!

    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切,最終還是出現了。

    “飛揚,自從你領銜了這麼多的職務之後,反而你變得不那麼快樂了。”在家中,唯一一個能夠和他說說心裏話的只有蘇雨萱了。

    趙飛揚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公文,挽起了她的手,“雨萱,這麼多的職務雖然代表着權力,反而負擔也是一樣的,我覺得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玩偶。”

    “玩偶?”蘇雨萱不太理解,坐到他身旁後問道,“現在還有什麼人能夠操縱你的行爲嗎?皇帝這一次給你的權力比之前還要大的多,在某些角度來看,飛揚你幾乎等於是第二個皇帝。”

    “就是如此!”

    趙飛揚此刻肅穆,“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上一次的苦果,難道你還沒喫夠嗎?”

    “你在擔心這個?”蘇雨萱並不把這一切放在心上,在她的眼中,只要趙飛揚過得很好,他的家人可以過得很好,那麼這一切就都足夠了,至於是否權柄天地,是否富貴都不再重要。

    反觀趙飛揚,他心中還有其他的擔心,“其實我有自信可以急流勇退,我最恨的是這一次,我竟然要被匈奴所擺佈,作爲他們的殺人刀,你說我能甘心嗎?”

    對於國尉府的事情,蘇雨萱並不知情,但是她卻也不會多問什麼,只是寬慰他,“其實飛揚我們都知道的,有些時候無可奈何之下去做一些不想做的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這違背了我的心意。”

    趙飛揚地回答很乾脆,“雖然這一次我還無法改變現狀,但這一次我一定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幾千倍的還給他們!”

    “還給誰?”

    “匈奴人!”

    趙飛揚不知怎得,突然竟顯露出殺氣來,“我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飛揚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你好像帶着很強的戾氣。”蘇雨萱有些擔心地看着他,“你這樣讓我很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趙飛揚笑了起來,饒有意味地看着她,“夫人,我明白你的心思,但是別忘了我是誰。”

    “恩?”

    蘇雨萱更加不懂,可趙飛揚此刻卻忽然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接着......

    一夜春風細雨後,清晨起來總是會讓人覺得暢快。

    “原來你是爲了這個。”

    看着趙飛揚此刻躺在牀上伸展自己的身體,蘇雨萱不由將頭枕在了他的胸膛上,“這些天你好像太累了,今天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在家裏休息一天如何?”

    “我倒是想啊!”

    趙飛揚長嘆一聲,無奈苦笑,“但是太可惜了,沒有人給我這個機會;好了起來收拾一下吧,我知道昨天你也累了,今天咱們兩個就和小六他們喫一樣的吧,怎麼樣,我的夫人可能接受嗎?”

    “看你說的,好了我這就起來,馬上給你做好喫的。”說着,蘇雨萱真的要起牀,可趙飛揚此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就那麼向後一扯,風雨再興起來。

    刑部!

    以趙飛揚的身份,來到這裏所有人必然都要出迎,等到所有的官員都回去各司其職之後,趙飛揚和陳志斌纔在大堂裏面說起了正事。

    這一次,外務府的組建,主要構成的官員,除了趙飛揚和羅通之外,另外兩位官員一個是來自刑部的陳麒,另外一個就是于振江,他出身禮部,這兩個人原本司職的單位正好適合外務府的組建。

    因爲禮部能夠保全外務府在對外溝通的時候的禮節問題,而刑部出身的陳麒,能夠將外務府相關的法規全部透徹完善,這對於一個新機構的組建十分重要。

    趙飛揚這一次來要說的就是關於陳麒的事情,“陳大人,其實我這一次來刑部,其除了剛剛說起的陳麒的事情外,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聽他這麼一說,陳志斌忙道:“公爵何必這麼說呢,有什麼事情只要我能辦到的,絕不會拒絕。”

    “大人,我想要帶走一些卷宗。”

    “恩?”

    陳志斌面色一變,面上卻不動聲色,“大人要帶走的是哪些卷宗呢?”

    “所有關於我大梁邊境所發生的戰事,上報到刑部的卷宗,我全都要。”

    趙飛揚說的不輕巧,那麼這對於陳志斌來說自然更爲沉重,“公爵,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雖然現在朝廷的一切都以外務府爲準,但是大梁的憲法明確了刑部塵封的卷宗是絕對不能離開刑部封庫的,任何人都沒有權利,除非是陛下的聖旨。”

    “陳大人。”

    趙飛揚此刻解釋起來,“如果需要陛下的聖旨,我這就可以進宮去請,但是之所以我沒有這樣,目的只有一個,我希望可以用最簡單的方式和過程來敲定這件事。”

    “公爵,爲何如此?”

    趙飛揚笑了,他給出地回答十分有趣,“我的理由是希望可以讓我們都少去一些麻煩,對大人,對我,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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