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進來了!”

    趙飛揚苦笑一聲,這才推門走了進去。

    此刻的寧軎和剛剛完全不同,整個人又變成了之前在公堂上的那副樣子,而且從他的水盆裏面看得出來,他確實好好收拾了一遍。

    “寧先生,您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吧?”

    “大梁國尉,趙恪趙飛揚,對嗎?”

    “看來先生對我還算了解。”

    寧軎笑了,“我在這荒蠻之地都聽說你的名字了,可見你還是很有名氣的,不過真是奇怪,大梁竟然會讓你這麼年紀小的一個人來承擔國尉的重任,莫不是大梁沒人了嘛?”

    他這副樣子羅通很是憤怒,可趙飛揚卻不放在心上,他有自己的打算。

    “寧先生,大梁有人沒人我不知道,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但是我到更關心先生的未來。”趙飛揚說着從羅通手中接過了一份書案,“這是寧先生的罪案,先生果然不同凡響,那一夜就殺了九十四人,還不算總督府的那個侍衛,今日在大堂上,竟有二十一人被你生生打死或是因此重傷不治;先生的手段好厲害啊。”

    寧軎擺擺手,自顧自到了一杯茶喝,“這算什麼?今日說來第一個我知道堂上有高人,第二我也是想着給你點面子,要不然的話,今天這百多人一個也跑不了,當然他不能算。”

    寧軎所說的他,就是羅通。

    “你知道就好,所以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客氣一些,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說話的時候羅通不覺橫眉冷對。

    可是寧軎依然不在乎的揚了揚頭,“我要是怕死,就不會做那些事了,所以不必對我說這些無用的話;我不在乎,也不怕。”

    “當然,從寧先生的行爲就看得出來您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在羅通發火之前,趙飛揚忙搶了一句,而那寧軎卻忽然而笑,“雖然你看出了我是什麼人,但是我卻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按說我已被你擒獲,我的罪責只怕是腰斬都不夠,可是你卻將我安置在這裏是何用意啊?”

    趙飛揚淡然一笑,身子一歪,靠在椅背上,“其實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知道落在我手中就只有死路一條,那你爲什麼還要去巡撫衙門自首呢?”

    “誰說我是自首的?”寧軎顯得很驚訝,“分明我只是爲了看看你這個國尉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這纔到巡撫衙門去的,僅此而已。”

    “這麼說,你並不認罪。”

    “我沒有罪。”

    寧軎這時候倒是嚴肅起來,“我雖然殺了那麼多人,但是我爲了什麼?還不是爲了錢,而那些錢又是誰給他們的不是你嘛?”

    “照你這麼說,罪在我身咯?”

    寧軎點點頭,“可以這麼認爲,當然也還有一種說法,就是因爲他們有錢我沒錢,有人給他們錢,但是卻沒有人給我錢,所以我也需要錢活下去,那麼我就殺了他們,這麼說罪也不在我什麼,因爲我希望自己有錢,可是沒有人給我。”

    “你這道理可是很渾蛋啊。”

    寧軎笑了,“沒錯,我就是一個渾蛋,要不是渾蛋的話,我會坐在你的面前嘛?”

    趙飛揚點點頭,心中對他的態度更多了幾分;“羅通。”

    “公子有何吩咐?”

    看着寧軎,趙飛揚道:“你且出去,我有話要和他說。”

    “啊!”

    不但羅通驚訝,就連寧軎也想不到他會這麼說,但不等兩人發問,趙飛揚已自己解釋起來,“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我想寧先生是不會爲難我的,畢竟我沒有爲難過他,甚至還送給了他一份大禮不是嘛?”

    “大禮?”寧軎皺了皺眉,“你說的什麼大禮,我怎麼不知道?”

    “莫非剛剛我方來時,那場面先生記不得了嘛?”

    寧軎一窒,隨即釋然,“說的沒錯,就衝這一點,我也不會傷害他的,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羅通。”

    “羅通我很佩服你的功夫,衝着你的功夫我還是不會傷害他,這兩兩相加起來,我怕是連爲難他都要不得了,如果你相信我的話,就請出去。”

    看着他,又看了看趙飛揚羅通還是很猶豫,不過趙飛揚堅持,他也不好在說什麼,轉身走出了房間。

    待到再無六耳,寧軎忽然開口,“我知道你留下一定有什麼要和我說的,所以不要繞彎子,想問什麼,想說什麼,直來直去,我比較喜歡。”

    趙飛揚點點頭,“寧先生快人快語,這倒很好;不過現在我並不着急說正事,倒是有幾句閒話,不知道寧先生可能聽我說說嘛?”

    “嘴長在你身上,你要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趙飛揚更笑,緩緩開口,“我知道一個地方,是一個美麗的小村子,在關州曲名北方,無名的小村子,但是那個村子裏面的人卻都生活的......最後,那個孩子離開了村子,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這個村子已經......”

    “你閉嘴!”

    終於,寧軎不能再剋制自己了,那雙早已通紅的眼睛此刻瞪着趙飛揚,“你要是再說下去的話,我就要食言了。”

    “不行。”

    趙飛揚還是面帶微笑,他擺了擺手,還喝了口茶,“你可以殺我,但是要等我將這閒話說完纔行。”

    “可是我不想聽了!”

    “但是你不聽也不行!”終於,趙飛揚也提高了音量,那一雙眼中全然沒有畏懼,反而更多的還是挑釁。

    兩人對視,片刻,許久......

    終於,敗下陣來的竟是寧軎,他退縮了,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茶杯猶猶豫豫,面色深沉。

    見此,趙飛揚不覺一笑,接着開口,“等到那個年輕人回來的時候,竟想不到那村子已化作焦土,無人知道到底是誰行兇,可那個年輕人卻發誓一定要將這件事查一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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