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趙飛揚所料,劉狺確實沒有將這邊的情況上報給朝廷,畢竟他還有着自己的考量,其實在王輝火燒邊城牆的時候,他恨的想着要將這件事上報朝廷,要不然一旦破關,他罪在不赦。

    但是後來,隨着他將大量的商賈押送甕城,大梁兵馬熄火停戰的第五日開始,他就又有了新的心思。

    緊接着,再觀察數日之後他更加確信,大梁之前的猛攻只是一種假作的態度而已,同樣作爲指揮官的他很清楚,因爲一羣商賈,停兵五日已了不得,畢竟他們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而大梁方面十數日都沒有再度發兵,那麼可見的這隻能算是他們的一種爲了救人的舉措。

    這樣就好辦了,自己這邊死守,絕不先行派人溝通,這時候先說話的肯定會處於劣勢,但不僅如此,他也做了其他的安排。

    黃烈,就是他請來的護法神。

    說真的,黃烈在他這也有十多天了,帶來的一萬隊伍喫喝拉撒都要他來管,說真的劉狺有點不高興。

    可有沒有辦法,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這憋屈的滋味,只有他知道。

    劉狺正在廳堂內喝酒,上好的燒酒什麼佐酒的菜都沒有,他喜歡這種熾烈的東西,那辛辣滾熱的酒,能讓他褪去深入骨髓的嚴寒。

    他正喝着,黃烈推門走了進來。

    “黃大人!”

    劉狺竭盡所能的表現自己的熱情,因爲他不但有可能需要黃烈軍隊的支持,更需要的還是他幫自己保密。

    要是這傢伙一封摺子送到皇帝面前,那自己這就崴了,只此事上達天聽,他絕無生路,那北燕的皇帝雖然也是武人出身,豪氣干雲,但最不能忍的就是他這樣的行徑。

    所以這才一見黃烈,劉狺忙地扔下酒杯湊了上去,“我說黃大人,黃老弟,你這是怎麼說的,爲什麼纔來,我早就約你來喫晚飯,你看看這都幾點了,可是讓我一陣好等啊;來人,吩咐下去,上菜,上酒,最好的酒。”

    都是武人,所以黃烈也好喝幾口,但是劉狺的口味不同,他喜歡的是清冽的酒,味道不要很重,最好是淡如薄水,還要帶着幾分酒氣爲佳。

    黃烈也沒有說什麼,不一會酒菜上桌,兩人各飲了一杯之後,黃烈這纔開口,“劉大人,天天這麼好酒好菜的,開銷不小啊,前面可是還打着呢,說不定什麼時候,大梁的人就會衝上來,那個王輝我也直到,他的經歷也不一般。”

    劉狺笑了,“黃大人,這些我都知道,不過我料定了他們只是做出一種態勢而已,他們想要的是那些被我扣下,越境的商賈;“要我說,這件事還是要上奏陛下的好。”黃烈說着不覺搖了搖頭。

    劉狺忙阻止,“不可不可;黃大人,這纔是多大一點的事情,現在朝廷正在同匈奴酣戰,連穆王都親自揮兵艾坪,可見事態之急,這一點小事還要上奏陛下的話,豈不爲陛下徒增煩惱嗎?朝廷知道了這件事只會更加壓力,並且也抽調不出兵馬來的。”

    黃烈認同,也不認同他的話,“話是這麼說,可是劉大人,一旦大梁真的要趁這個機會進攻北燕的話,僅憑你我可是絕對守不住的。”

    “這個我知道。”

    劉狺搖搖頭,也是苦嘆了一聲,“但是看現在的局勢,是不會有問題的;黃大人,就算大梁真的要用兵開戰,他們調動兵馬咱們還看不見嗎?假如哨騎、斥候嗅到一點苗頭的話,我會立刻上書陛下的,況且真的有事你我手中數萬並邊防,依託地勢的話,至少也能抵擋四個月,一個月的時間就足夠朝廷調動兵馬了,所以怎麼看咱們都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

    “可是劉大人,你這是在冒險啊。”

    “你我都是軍人,頭在腰帶上彆着,哪天不冒險?再者說了,要是邊報上奏陛下,弄得朝廷中人心混亂,那也是喫罪不起的。”

    這一次,黃烈終於不說話了,他明白劉狺這番話說的沒錯,故此哪怕還有擔心,他也選擇了閉嘴。

    見黃烈不再開口,劉狺不覺一笑,端起酒杯來,“黃大人,你我再喫一杯,然後就不再飲了,多喫一些飯菜,然後好好的休息。”

    “好吧。”

    一聲長嘆後,黃烈放下酒杯不再說話,風捲殘雲喫過了晚飯,起身而去。

    “小渾蛋,你擔心的以爲老子不知道嗎?”待黃烈走後,劉狺不覺咒罵起來,剛剛那份裝孫子可是讓他心火大的要命。

    “等着吧,等到大梁人和老子來談,馬上就把你們趕回自己的老營去,成天在我這裏一仗不大還要消耗我們的定額,最可恨還要和老子嘰嘰喳喳,黃烈啊黃烈,別看你我都是同屬,可你一個纔剛出仕的小子,老子還喫不下你嗎?等老子找一個機會,非讓你知道知道厲害不可!”

    劉狺這邊暗暗發狠,可此時就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劉狺當即收起自己的那副嘴臉,迴歸平常。

    接着,門外有人來稟,“啓稟大人,有詭行之人前來,希望與大人見面。”

    “你說什麼?”

    劉狺這才讓他進來,道:“你說什麼詭行之人,是什麼意思?”

    “啓稟大人,屬下在巡查的時候在路上發現幾個行蹤詭異之人,盤問之下,其人含糊其辭,屬下要將他們逮捕,可他們卻嚷嚷說自己是什麼客商,夤夜入城是爲了請見大人,屬下不敢耽誤,就將他們帶來了。”

    來回報兵卒臉上帶着幾分諂媚,而劉狺也沒有讓他失望,從一旁取過一錠銀子給他,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那兵卒已心領神會。

    “大人您稍等,屬下這就將他們帶來。”

    “好。”

    片刻後之後,就看那士卒帶着幾人走了進來,從那幾人的模樣上來看,士卒真的沒有爲難他們,不要說什麼鎖鏈木枷,就是一根繩子都沒有。

    並且面對他們的時候,士卒臉上還露出了笑容,其實理由也很簡單,劉狺剛剛沒有讓他失望,而這幾人更是令他興奮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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