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城門開啓,就看那穆王單人獨騎從大門中走出,趙飛揚心中一動,給了羅通一個眼色,也不管兩人反應,又催動墨龍向前挪了挪。

    “趙大人,聞名不如見面,孤王早就想會一會你了,今日,算是圓滿了孤王的願望。”

    聽他這麼說,趙飛揚面露笑容,“穆王殿下,我也在等候這一天的來臨;只是聞聽穆王率軍在前抗擊匈奴,而今日卻突在此現身,足見殿下之能。”

    蕭熯對他的話,似乎並不認同,“國尉這樣講就太客氣了,孤家的動向,不是一直有人提供給你嗎?如今又要這樣講,豈不是白費了大丈夫之名?”

    趙飛揚點點頭,繼而改變了話題,“穆王殿下,今日你我會面,想必你是爲了此次舉兵之事吧?”

    “是,也不是。”

    “哦?”

    趙飛揚笑着看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纔開口,“那麼就請殿下直言。”

    “大梁和北燕,向來不是友邦,多年來征伐不斷,也就是這數十年方纔減少了爭鬥,但兩方邊關仍然小摩擦不斷,所以這一次,如果大梁沒有藉機會衝擊北燕的話,反而讓人覺的不可思議。”蕭熯說着,竟下馬來,而趙飛揚見此也從墨龍背上跳下,兩人席地而坐,彷彿一對好友。

    “這麼說的話,穆王覺得我們出兵是對的了?”

    “那是當然。”蕭熯回答的乾脆利落,“只要是會用兵的,如果錯過這樣的機會,那絕該死,千刀萬剮也不足消其罪。”

    “所以這一次,穆王是來和我交戰的了?”

    蕭熯搖搖頭,從腰間解下一隻裝着烈酒的葫蘆來,猛灌了幾口,“你要來點嗎?”

    趙飛揚眯了眯眼睛,還是點頭,蕭熯把那葫蘆直接扔了過來,趙飛揚這邊喝着,他接着道:“國尉說的對也不對;皇帝的意思,當然是要消滅你們雙方,無論大梁還是匈奴,凡犯我北燕者死,這無可厚非;但,他只能做皇帝,這些年的皇位讓他徹底丟失了統帥的敏銳,如果北燕和雙方開戰,一旦持續日久,最終受害的只有我們自己。”

    “穆王這話說的很明智。”趙飛揚道,“但是,眼前的一切,都是北燕人自己造成的,我大梁此次絕沒有主動進攻北燕之意,而我們的商賈也算是間接的爲北燕提供了幫助,但你們不但沒有感激之情,反而將他們扣押迫害,大梁不得已出兵,我們只想討回公道。”

    趙飛揚言辭激烈,但語氣平緩,而蕭熯也是一樣,不急不躁,逐一開解,“大梁是不得已用兵,但之前那些商賈們,莫非就沒有其他用意嗎?國尉大人,這件事咱們不去追究,我至於所謂迫害,我想那應該只是一個誤會;孤王知道那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劉狺,而且他也在你的俘虜下,假如國尉仍然不甘心的話,我可以用最殘忍的手段處死他,爲你們大梁的商賈泄恨,但我想那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趙飛揚沒有說話,蕭熯繼續道:“再來說一說北燕和匈奴開戰的原有,孤王派人調查過那再北燕境內出現的匈奴屍體,我看得很清楚,那是大梁的手段,是你們和匈奴的陰謀,雙方不謀而合,顯然你們兩者對北燕覬覦的不是一天兩天了,匈奴人的野心源自於乎其亞單于,但我不明白大梁的野心,到底是皇帝的,還是你國尉的;我希望你能夠給孤王一個確切且真實的回答。”

    “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面對趙飛揚,蕭熯不覺大笑起來,“如果你不回答的話,那麼就證明孤王沒有看錯人。”

    說完,蕭熯竟然起身兩步走到他身旁落座,“看來你的膽量很是不錯。”

    “也許是這樣。”說着,趙飛揚將那酒葫蘆還給了他,“其實我覺得穆王是爲了這壺酒來的,對嗎?”

    “你知道,這壺酒叫什麼名字嗎?”

    看着手中的葫蘆,穆王問道,趙飛揚搖搖頭,“此酒清冽,飲下去有一股幽香,入腹方覺烈性,正是好酒,但不知其名,該是北燕的特產吧?”

    “沒錯。”

    看着酒葫蘆穆王臉上似乎很驕傲,“這款酒是我製造的,叫做‘鋒’刀鋒的‘鋒’;因爲再北燕,所有人都稱我爲‘國之鋒銳’,你看我還配的上這個稱號嗎?”

    話音落,穆王竟已掣劍在手,直抵趙飛揚咽喉,可他,卻沒有動!此刻,只要穆王稍稍用力劍鋒就能割斷趙飛揚的咽喉。

    無論羅通還是寧軎,兩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因爲這一幕,太過兇險。

    反觀趙飛揚,他卻顯得很是淡然,用手輕輕將那利刃推開,“穆王,這類玩笑還是不要再開的好;你是北燕之鋒,但這話要是從你自己嘴裏說出來,便太沒意思了。”

    “孤王現在就能殺了你。”

    “我不懷疑;”趙飛揚還是那麼淡然,“可我死了,你也會死,我不相信你能捨棄自己一直追求的東西;告訴我,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這一次你雖然提雄兵前來,卻絕不是要與我開戰。”

    趙飛揚的淡然,令穆王欽佩,收起寶劍之後,穆王輕輕嘆了一聲,“你說的對,我還有自己的追求;但有一點我要糾正,假如這一次我不能達到目的的話,咱們雙方必然開戰,而且我保證你我僵持對峙少說兩年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但我們擁有優先同匈奴溝通的便利,兩年的時間足夠我們扭轉如今局面,聯合匈奴攻伐梁國的,而且你應該知道,相比於匈奴,大梁對於我們的威脅更大。”

    “這麼說,你是來和我聯盟的對嗎?”

    穆王不可置否的道:“說的沒錯,我希望大梁可以與北燕聯手,抗擊匈奴的同時,最好有機會蕩平他們的老家,如果這樣,你我雙方之間不但能夠利益平攤,還能夠成就一段佳話。”

    趙飛揚表示理解,卻提出一個關鍵問題,“我知道這是你的相反,但北燕的君主,會贊同允准嗎?”

    蕭熯笑了,全無擔憂,“他當然不會同意,但只要你我聯手,就由不得他不同意;況且我相信大梁國君也清楚的很,假設你我雙方聯軍討伐匈奴,那麼最終獲利最多的,一定是大梁,因爲北燕的軍隊會作爲先行,猛攻匈奴,而你們只要作爲後備力量就可以了;”說到這,蕭熯不覺嘆了口氣,“其實你心裏最清楚,無論和你們聯合或是向匈奴議和,對於北燕來說結果都是一樣的,因爲我們別無選擇,我只是在兩方中優先選擇了你,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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