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

    趙飛揚心裏清楚,這就是那羣混蛋們給他來的一個下馬威,與此同時他心裏也生出自己的判斷來,以現在他在大梁的身份和威嚴,這羣人就算是想要找他的麻煩,最多也就是暗地裏面做一些苟且之事。

    但是今天,朝堂之上,當着文武百官的面,他們竟然聯名參奏,這背後一定有人做他們的靠山。

    趙飛揚雖然不是軍閥,更不想擁兵自重,或是依仗功績來做驕兵悍將,然而事到如今,假如今天朝堂之上非要弄出一派不可收拾的局面,按說對他們是沒有好處的。

    所以,問題來了,這一幕是他們不知死的行爲,還是受到什麼人的驅使。

    這羣言官,每天依靠着摺子奏本過活,但他們絕不是傻子。

    此時此刻,趙飛揚能夠想到有能力促成這一幕的只有兩個人!

    但,現在重要的是確定下來,到底是誰纔是幕後黑手。

    言官們呈送摺子跪在御階之前,皇帝看着他們並未開口,一時之間,朝堂上氣氛凝重而尷尬,最厲害的還是現在皇帝的默默不語,趙飛揚的低頭沉思,以及言官們的跪拜,這一刻,就是一場博弈!

    “啓奏陛下,臣等參劾大將軍、國尉趙恪書,呈送陛下御覽!”

    “各位愛卿,這些事,現在可不是議論的時候,況且朕說過的,所有關於兄長的奏報,朕,一概不準。”

    “啓奏陛下。”

    有一名官員這時候擡起頭來,看着皇帝十分虔誠的道:“陛下,前日周大人之作爲,絕沒有任何錯誤,他本就是言官,參劾朝臣正是他的職責範圍,您當將他赦免,而後接受我御史臺、督察院的奏本。”

    “你是在教朕?”皇帝的臉色難看了,“劉愛卿,朕記得你應該不是一個不懂事的人,爲何要這樣做?可是背後有什麼人推波助瀾嗎?”

    此言一出,趙飛揚心內一跳,皇帝點明瞭話頭,那麼今天這一場朝會怕是不好應付了,但,好在他已做好了萬全準備,不論發生什麼,對他都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

    靜觀其變!

    相比之下,那位劉大人的額頭上已出現了汗珠,“陛下,臣所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周大人正是朝廷砥柱,您不可因爲心中私想,而生偏頗;我等都是朝中大臣,還望陛下能夠一視同仁。”

    劉大人這番話說完,趙飛揚已斷定了他的下場,而現實也是如此,就看皇帝臉色一變,冷如寒冰,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衝着殿外嚷道:“金吾衛。”

    下一秒,四名強壯的武士,批金甲,捧金吾走入殿內,“參見陛下。”

    “把他,綁了,送有司議罪。”

    “諾!”

    金吾衛和禁軍一樣都是皇帝等於是直屬衛隊,他們根本不會理會什麼緣由,只要皇帝開口,就算是要他們把大殿拆了,他們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拉拉扯扯,劉大人被金吾衛押着帶出來大殿,朝堂之上,鴉雀無聲。

    這時候,皇帝站起身子,走到御階邊緣,掃視羣臣,那一雙眼睛在此刻就像是一雙鷹眼隼目一般,好像沒有一個大臣能夠通過他的那雙眼睛。

    “劉愛卿,是個正直的臣子,可是他讓朕很不高興。”

    皇帝的語氣,隨着他的話,在逐步的攀升,“朕知道,國家的昌盛興旺,和朕有直接的關係,同樣,與各位愛卿之間也密不可分,所謂君臣一心就是這個意思,可是真的要做到這樣,難上加難,劉愛卿不是壞人,他也沒有做錯事,但,朕不高興,所以要處罰他,各位愛卿知道這其中的道理嗎?”

    這一次,沒有一個人答話,更沒有一個人出聲,所有人都在看着皇帝,等待他接下來想要引發出的結果。

    果然,不到十個呼吸,見沒有人回話,皇帝不由一聲嘆息,搖着頭回到了龍位之上,“看來各位愛卿是不知道了,或許有些人知道,但不想說出來,今日,朕就趁着這個機會,和各位說說心裏話;朕年幼登基,又經歷過機場風雨,也算是飽經歷練了;朕i清楚帝王的生活是什麼樣的,但朕更加懂得帝王的心思是哪一種;如果朕每一天都在不高興,想必很多公事朕也是處理不好的;各位明白了嗎?”

    還是沒有人應聲,但是這一次,趙飛揚看的很清楚,此時此刻,阻止大臣的不是別人,正是程正允。

    有很多臣子剛剛想要向皇帝表達一下自己的忠心,但都被程大人的目光所阻攔,那張滄桑且堅毅的面孔上,格外嚴厲。

    一雙眼,雖然渾濁,卻兇光畢露。

    “陛下。”

    終於,身居太宰的程大人出班,跪在御階之前,神容肅穆,帶着幾分焦慮,“臣以爲,陛下所言,雖是帝王心想,卻有所偏頗,所謂臣子......”

    他的話,才說了半句不到,皇帝已經不能忍受,且看他冷笑着站起身子,瞄着程正允,還有其他他這一派的大臣們,冷冷的道:“看來今日的朝會,是不可能讓朕高高興興散去的了,連程愛卿你都如此,可見一般。”

    說着,皇帝走下了御階,親手將程正允扶了起來,看着他,面無表情,但語調卻壓低了很多,“程愛卿,太宰大人,你是朕的肱骨,一路走來,是您幫助朕做到了太多;朕不想今天和你之間鬧得不在愉快,所以,大人現在回去,朕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一切也沒有發生過,好嗎?”

    這也許是一份請求,但程大人拒絕了皇帝。

    “陛下。”

    此時就看老大人臉上寫滿了糾結,但他最終還是說出了皇帝不想聽到的話,“臣明白您的心思,但自我大梁建國以來,從未有過堵塞言路,不準言官參奏的事情,這絕不能開創先河,不然的話,日後我大梁......”

    他的話,還是隻說到了一半,因爲皇帝這時候已經離開了他的面前,而且他的臉色也變成了鐵青色,額頭上青筋暴起,可見其此刻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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