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離大將軍府,趙飛揚飛身跨上墨龍,寧軎要去糧行那邊,正好與趙飛揚進宮順路,此刻三人跨馬走在街上。

    眼見離大將軍府遠了,趙飛揚衝羅通道:“剛剛夫人對我說起一件事來,你讓陰陽部查一下......記住了嗎?”

    趙飛揚說着,把蘇雨萱所講複述出來;羅通聽過之後眉頭緊皺,點了點頭,道:“公子放心,兩個時辰,必定查清。”

    “好。”

    趙飛揚繼續往前走,又衝寧軎道:“等一下,你去一趟國尉府,哪裏還有我幾件換洗衣服,幫我取回來。”

    “好的,公子還有什麼要吩咐?”寧軎問道。

    趙飛揚想了想,搖頭道:“就是這些;等到你從雪兒那回來,就到皇宮外面等我,這一趟我不會在宮內多停。”

    “明白。”

    三人說着已經來到街口,寧軎要向左走衝趙飛揚拱了拱手,與其分道揚鑣。

    來到皇宮門外,守宮門的將士一見他來,有點不知所措。

    “大將軍要進宮面聖,爾等還不速速開門?”見他們沒有行動,羅通在一旁斥道。

    守門武官聞言一怔,立刻陪着笑臉上前來,道:“標下,見過大將軍,見過羅將軍。”

    墨龍背上,趙飛揚微微一笑,衝他道:“我要去面見陛下,開門吧。”

    “這個......”守門武官猶猶豫豫,小心翼翼試探着道:“大將軍,聽說您已經辭去官職了,是嘛?”

    “沒錯。”

    “那這個標下可就不好辦了。”

    那武官說着,不由自主的把眼睛往下低,根本不敢與他對視,“要是換做以前,您來了,標下自當立刻開門,迎候大將軍駕,可,可是在朝廷上您既已辭官,就是閒人,閒人想要進宮,這怕是有點不合規矩。”

    “你放肆!”

    羅通聞此言,一聲叱吒,揮起馬鞭來狠狠抽了他一下,武官喫痛,立時叫道“你怎麼打人啊!”

    “看你是個新來的吧?”

    羅通瞟着他,教訓道:“大將軍雖已辭官,可還是朝廷勳爵,你一個小小守門武官,也敢在這裏呱噪?不要命了嗎?”

    這就是所謂人走茶涼,看到這一幕,趙飛揚不免心中一聲譏笑,隨即才攔住羅通道:“他這是肯盡職守,你剛剛太過分。”說着,他又對那武官一笑,道:“你不要生氣,他剛剛做的不對,我替他想你道歉了。”

    “標下承受不起!”

    守門武官立時跪倒,拱手道:“說到底還是標下有眼無珠,都是我的錯!”

    “不可妄自菲薄。”趙飛揚輕嘆了一聲,衝他道:“我是真有要事求見陛下,要不然,你幫我通傳一聲,要是陛下准許,我就進去,不準,我立刻回身。”

    “是!是!多謝大將軍體諒。”那武官磕了個頭,連忙起身進入宮門報信,看着他的背影,羅通還啐了一塊,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對趙飛揚不敬。

    瞧了瞧他,趙飛揚不免一聲苦笑,他的心思自己很清楚,不過就是有些事上,羅通這般性格,只怕不行,朝廷事終究都有一定的規矩。

    任何人,都不能逾越,包括皇帝在內,也是一樣的。

    那武官進宮傳信,大概兩柱香左右方纔出來,趙飛揚也不怪他,畢竟皇宮廣大,兩柱香已然很快了。

    就看那武官此刻滿頭大汗的從宮門跑出,在他身後李公公親自帶着一羣太監走了出來,並且還有大將軍所用依仗。

    待到依仗整列,李公公笑呵呵的衝趙飛揚道:“大將軍,您久等了。”

    “李公公,我已辭去官職,那還是什麼大將軍;怎麼煩勞您親自出迎呢?”說話間,趙飛揚飛身下了坐騎,來到李公公面前。

    “陛下說了,您無論在什麼時候,永遠都是梁國大將軍,只要您願意,隨時隨地,都可以復任。”李公公說話間淡然一笑,與此同時,他一個眼色過去,依仗鼓樂聲響起。

    見此一幕,趙飛揚心中冷笑,皇帝這一手段着實厲害,他給足了自己面子的同時,又給朝廷上那麼多官員做了個榜樣。

    他能這麼對待自己,是在證明他的感恩之心,更是身爲帝王的龍心徳慈,對待臣子以感向待。

    今日這一切,不到下午定會傳遍朝野,百官聞之,誰能不心懷感念?

    他這一手收買人心,玩的漂亮!

    皇帝,終究長大了,他不再是當年那個與自己在江上花船裏微醺中,豪言壯語之人,現在的趙一凡,已成長爲真正帝王。

    就在這一刻,趙飛揚心中感受,是那樣深切。

    “羅通,咱們進宮。”

    墨龍神異,除了趙飛揚和蘇雨萱之外,任何人接近不得,這是衆人皆知的事,所以沒有人阻攔,墨龍就這麼跟着他走入了皇宮。

    御春園。

    趙飛揚對墨龍囑咐一番,要它好好在門外等候,自己才同李公公進入園中。

    按理說,平日裏這個時候趙一凡總會和師畫煉廝混在一起,可是今日,才走進園中,一身龍袍的趙一凡正在小亭前等候。

    “臣,趙恪,參見陛下!”

    別看趙飛揚已辭去官職,可他身上仍有爵位,在皇帝面前,還要自稱爲臣。

    “兄長快起!”

    趙一凡的表現,比之前都要熱情,親手將他扶起,拉着手走進華亭,亭中早已準備好果、點、香茶,兩人落座之後,李公公退了出去。

    “兄長快來嚐嚐,這是南方最近貢上的果子,味道酸甜可口,汁水豐沛。”趙一凡拿起一枚甜果遞給趙飛揚,接着道:“兄長此次前來,可是已改變心思,想要復職務的嗎?這就太好了,朝廷離不開你,我更離不開你!”

    趙一凡雖然裝的真切,可趙飛揚看在眼裏,心中卻厭惡非常。

    他這是欲擒故縱,必然已猜到自己今日來意,假做挽留,不過是爲了稍後雙方更加體面的分離。

    雖然知道他的心思,趙飛揚面上還是一笑,道:“一凡兄,我今日前來,其實......其實是來向陛下辭行的,我已準備好,要往南方走走,最近一段時間太累,而且前番極北之戰,我的確辜負了陛下,也不好意思繼續留在皇都,還請陛下允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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