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好一番沉默之後,趙飛揚收整心緒,轉向羅通道:“這件事,今天在場之人,任何人泄露出去,必殺之;幫我把這塊石碑上面的東西拓印下來,至於石碑......毀掉吧,再不要讓它見到天日!”

    “公子!”

    羅通一聽他要毀掉石碑,立時急了,可趙飛揚卻很堅定,“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就這麼辦吧,至於小花......把她送走,派兩個人永遠保護她,所有她日後開支由我各處相關人員供應,要多少給多少,這算是我對她......最後一點補償。”

    “公子,小花要的可不是錢。”陸鳴這句話看似是在矯正他,實則殺氣瀰漫,小花要的不是錢,她和趙飛揚之間恩怨也絕不是金錢可以彌補的,所以要是就這麼放了她,日後會發生什麼誰說的準呢?

    陸鳴此刻動了殺心,然而趙飛揚又何嘗想不到他的言外之意?之所以這一次他沒有動兇,全因爲一件事滅門!

    趙飛揚可不是一個會可憐別人的人,他所想到的,是對那位素未謀面,先父的禮敬尊崇和感恩。

    無論如何,自己穿越過來,這幅身子還是人家養大的,除此之外,但看這位老將軍赤膽忠心,爲國可以拋家舍業,摒棄富貴性命,難道還不值得人尊重嗎?

    他雖說當時是在殺人滅口,卻也爲小花家裏報仇,自己,又能違揹他的苦心用意?答案非常明確不能!

    見趙飛揚態度堅定,陸鳴也就不再說什麼,待羅通安排好一切,又親手毀掉將軍冢巨石後,他上前來問道:“公子接下去咱們要做什麼?”

    趙飛揚猶豫一下,深吸冷氣,“準備一下,我覺的應該回皇都一趟。”

    “什麼?”

    所有人盡皆驚異,倒是羅通這回反應過來,他衝趙飛揚道:“公子,您該不是要去找程、蘇、陳三家之人吧”

    趙飛揚笑了,神情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凝重肅穆,“我相信,他們三家能夠幫我將此事串聯起來,而且......不瞞你們說,我還要去見見陛下,我總覺得我這位義弟心裏面,裝着不少祕密,我爲他買命那麼多年......到今天爲止,也該是他回報我的時候了。”

    其實,他這句話,纔是真正霹靂!

    注意他言語用詞“回報”,什麼叫做回報?不言自明,這是一個擴展性十分巨大的詞彙,官爵、金錢是回報,封王、劃地是回報,當然,要趙一凡退位,他趙飛揚親登大寶也是回報。

    他到底要什麼,沒人知道,可眼下大家心裏在想的只有一件事,是不是應該在日後有可能出現的那場打亂來臨前,將自己後事料理一下。

    任誰都聽出了,趙飛揚言語之間,那深沉的愴然殺氣......

    大梁皇都,禁宮內院。

    趙一凡此刻正在御書房中,有一個看似猴子般的傢伙,正將自己見聞彙報上去,所有一切都是關於趙飛揚的,尤其是他從水榭開始之後的幾番調查和那根本無法追蹤的異動,這些對於趙一凡來說,都是晴天霹靂!

    其實這個人,也不是陌生臉面,他就是之前潛入水中一直監視水榭的那個神祕人物!

    他們都是來自朝廷,是趙一凡派遣下去祕密執行者,而當天與他一同監視水榭的還有令外兩個傢伙,只是他們比較不幸,都被羅通幹掉了!首發

    趙一凡聽過他的回報,深吸一口氣,終於,最擔心得事,還是出現了,關於將軍冢巨石中那段記載,他知道,並且很清楚,因爲他曾在拜謁大梁先君陵寢時,發現了一處祕密機關,打開之後其中就有這段記載。

    不過這位小皇帝別看他年紀不是很大,可多年來和陳氏爭鬥,加之朝廷上大小事務不斷歷練,儼然已成老派謀國之人,這些記載他並非今日發現,實際上,自從趙飛揚在極北一戰歸來前,他就已將一切瞭然於心。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所以從哪個時候,他纔會性情大變,和趙飛揚之間明裏暗裏的鬥爭往來不斷,甚至幾次都想下毒手,還要再趙飛揚面前買個好。

    正是因爲他了解到趙飛揚真正身份,纔會如此!而他平日裏那一句句“兄長”也不過就是爲了提醒自己,僅此而已。

    這就是帝王心,在自己覺的對方不可能威脅到自己時,就會加以防備,而要是一旦對方真有可能危害自己利益的話,那麼就要想方設法令其一蹶不振!

    聽過此人彙報,趙一凡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朕知道了,你去吧,道李公公那,要他給賞給你東園一處宅邸就說是朕說的。”

    “多謝陛下!”

    此人無論如何都想不會想到,當他興沖沖來到李公公面前,口中“東園宅邸”四個字,竟會成爲催命符!

    這是趙一凡和李公公之間約定好的暗語,只要有人到他這位忠心耿耿的老內臣面前,說出這四個字,他就要毫不猶豫的將其誅殺,無論是誰,哪怕是蘇定方、皇族親王也不能例外!

    半炷香之後,已經淨過手的李公公,來到皇帝面前,“陛下,老奴已將事處理好了,您可以放心。”

    “公公辦事,朕自然放心。”

    趙一凡臉色有些複雜,他故意迴避開李公公的目光,“這一次,朕那位兄長只怕是已經知道了某些事情,朕現在有些恍然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對待他......他是我哥哥,大梁能臣,又有不世功勳,眼下雖然落於朝下,可是......朕心裏很亂。”首發

    別看他這些話說的磕磕絆絆,但李公公已深明其意,心中暗自驚歎一聲,只道是陛下,怕要對那位,動手了!

    真值得這麼作嗎?

    李公公也不知道,皇家之事誰說得準呢?

    正在他猶豫時候,就聽趙一凡忽然說道:“李公公,朕要是沒有記錯的話,當年那件事,好像是你親自帶人作的......朕不明白,你爲何要這樣。”

    “啊?”

    李公公聞言一怔,隨即苦笑起來,“陛下,您說的沒錯,當年那件事就是老奴作的......老奴對不起趙將軍,可是陛下要問爲什麼,只怕老奴不能告訴您。”

    “爲什麼?”

    趙一凡眼睛一挑,目中流露出幾分兇光來,李公公全然不懼,輕嘆一聲繼續說道:“因爲這關係到大梁皇族興衰,也關係到陛下本身,所以......老奴知道若是不告訴您,只怕您會疑心老奴不夠忠誠,那麼這樣,老奴只說一樁,您能看破多少,全在您之聖心,如何?”

    李公公語氣間,透露着不容置疑四個字,趙一凡能清晰感受到那種堅定,說真的,這句話要是換作他人之口,趙一凡絕對會追問到底。

    唯獨在這閣老內官面前,他卻狠不下心來,輕嘆一聲,只得道:“好,你說吧。”

    李公公如釋重負,嘆了口氣緩道:“當年大行皇帝駕崩之後,擁立您的一共有三個人,蘇定方、程正允和陳羽環,實際上看似陳家出力最多,其實不然,真正一直支持您,同時以雷同手段掃滅諸王,奪其權柄者,乃是蘇定方!”

    “蘇將軍?”

    李公公頷首,把拂塵往胳膊上一搭,繼續言道:“正因如此,所有蘇將軍在您登基之後就被賦閒,這是一種保護,同樣也是警告,凡是擁立新君之人,怕都有驕悍之心,這是先帝遺詔中的部分,您知道的。”

    “沒錯,公公繼續。”趙一凡非常緊張,聚精會神。

    李公公又道:“陳家沒有被壓制,是因爲太后的關係,所以當時能夠調動老奴的......”說到這,李公公不再繼續下去,而此刻趙一凡已經徹底全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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