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世良緣之殘王嫡妃 >第231章 引狼入室
    而就在柳眉緊蹙滿是糾結之色的李瑾芸欲言又止間,彷彿洞悉了她此間心思的豐俊蒼深邃幽暗的星眸中閃過一抹黯然。

    “他乃父皇唯一的嫡子,自出生便被立爲太子,父皇更是親自以儲君的文治武功來標榜悉心教導,近些年來父皇更甚至躲懶逍遙要他代理朝政,實則是用心良苦的考驗與點撥。

    但卻是不想竟然助長了他的權欲之心,黨同伐異迫害忠臣良將到令父皇寒心的地步,更甚至忌憚有取而代之之心的豐俊祺而暗下黑手釜底抽薪,無視人倫道德竟然偷換父皇的藥方,以致父皇不藥而亡”

    愈說神情愈發悲憤的豐俊蒼低沉乾啞的嗓音幾近無聲,一手摟過他的脖子輕輕將他濡溼的臉頰貼在自己胸口的李瑾芸輕輕拍着他堅實的背脊給以無聲的寬慰。

    自古帝王之家最冷血,爲了那把至高無上的龍椅,古往今來,父子蕭薔手足相殘者不計其數,而豐俊蒼之所以無法接受豐俊天親手逼死父皇的真相,怕是過不了心中那道溝壑縱深的坎兒。

    透窗而入的斜陽軟軟的照在相互依偎的兩人身上,時光彷彿就此停駐,一切都是那麼的靜謐安詳,然腳底間的虛浮感卻是無時無刻不在警醒波濤就在腳下

    許久之後,久到隨着船體的晃動站得腿腳都些許僵硬的李瑾芸忍不住要退來去找把椅子歇歇腿時,卻是錯愕的扶着像斷了線的風箏般耷拉下腦袋的豐俊蒼。

    耶竟然這麼就給她睡着了

    瞧着被程林與章睿一左一右相扶安置到牀榻上去都不曾醒過來的豐俊蒼,倏地心就像被什麼揪緊般一股難言的情愫漾滿心頭。

    而直到躬身退下的程林與章睿輕輕將艙門關上,緩緩在牀榻上落座的李瑾芸方纔極快的蹬掉鞋子,依偎進他溫熱的胸膛和衣而眠。

    馬不停蹄的奔波了大半夜的衆人隨着大船在海浪中的搖擺睡得極爲香甜,然小眯片刻便徹底清醒了的李瑾芸凝望身旁之人安然入眠猶如嬰兒般的安詳睡顏,淡淡揚眉間溫婉含笑。

    而當孤零零的李瑾芸簡略用過午膳後駐足船舷遙望白雲朵朵的藍天時,相伴而來的香玲與香巧悄悄站定一旁,然卻還是叫敏銳察覺的李瑾芸淡淡回眸。

    “奔波了一夜,不是說要你們好生休息一下嗎怎麼又跑來了”瞧着兩人那清明透徹到毫無睡意的水眸,不覺莞爾的李瑾芸淡淡揚眉。

    “奴婢剛剛已經眯了一下下了,這會兒卻是怎麼也睡不着了,躺着也是渾身難受,還不若跟在王妃身邊伺候纔不閒得慌啊。”香玲很是俏皮的眨眨眼睛。

    “哎,隨你們高興就好。”很是無奈的輕輕搖頭的李瑾芸瞥一眼相視一笑的兩人不覺脣角微揚,深知她們兩個這哪裏是閒得慌,怕是擔憂沒人陪她而不妥吧,心頭更添一絲暖意。

    而就在靠着船沿溫婉但笑的李瑾芸心思流轉之際,遠處一抹紅影便是蹦蹦跳跳的湊了上來。

    “怎麼跑出來了可是阿熙又惹我們婉婉生氣了”瞧着她那滿是鬱卒之色的俏臉,柳眉微挑的李瑾芸含笑問。

    “不是熙哥哥啦。”扭捏了一下身子的歐陽淑婉很是誇張的長長嘆息一聲,眉頭幾乎都要打成了死結,苦着一張小臉很是無奈的道,“郝連金玉那個瘋子還真是有夠瘋的,若非人家看得緊,她剛剛都險些失足墜海餵了魚去。”

    “呃怎麼回事你可有受傷”擔憂的目光上下打量一番的李瑾芸蹙緊了眉頭。

    “人家沒事啦,不過,她那找死的勁頭可真是令人不寒而慄。”

    說着都忍不住索瑟了一下身子的歐陽淑婉撇撇嘴,而將她的話外之音聽在耳中的李瑾芸不禁美眸微眯。

    “她身上有太多的祕密,王爺原本還打算到了南疆在審,看來怕是等不急了。”

    “何事等不急了”

    李瑾芸方纔話落,身後便是傳來了一道低沉黯啞的聲音,連忙轉身回眸便見神色清明的豐俊蒼環臂抱胸駐足在她身後,莞爾一笑間淡淡揚眉。

    “婉婉直言郝連金玉怕是瘋的太過徹底,本妃覺着對郝連金玉的審訊宜早不宜遲。”

    冷冷瞥一眼絞着手指的歐陽淑婉,寒眸微眯的豐俊蒼微微頷首點頭,但卻是毫無轉身奔走之意的巋然不動。

    奇怪的瞥他一眼的李瑾芸眸光微閃,盎然神色一僵間心下了然,不覺莞爾的眼眸微閉,卻是頓時便被花神勾去了魂兒。

    天后,御西大將軍王翦被救,現下正被辛元浩安排祕密乘船沿海南下。

    隻身南下

    若非丞相趙敬辰父子陰謀奪兵權,陷害王翦中毒被幽禁只能任其擺佈,固守京城的三萬兵馬也不會不堪一擊到放任姜凱峯與郝連彭峯的騎兵長驅直入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落荒而逃,被遺忘在破廟中的王翦這才得以被覓得機會的辛元浩所救。

    而他緊急調集的三萬精兵除卻那日死傷的,此刻皆被禁軍統領趙輝武所節制護衛豐俊天的安危,所以現下可謂是孤家寡人的御西大將軍王翦還真如天后所言隱姓埋名搭乘商船隻身奔南疆去的。

    商船

    眼下京城大亂,郝連彭峯縱兵強搶無法無天,京城百姓無不隨着豐俊天的腳步落荒而逃,更何況是抱着銀子直接一路逃往暫時最爲安定的南疆的商賈以及數衆家眷,混入其中的御西大將軍王翦毫不顯山露水,甚至還是最爲落魄缺銀子的一個。

    被花神那極爲貼切的描述所染,忍不住不噗嗤一笑的李瑾芸脣角微僵。

    既然是商船,可有薛掌櫃薛正的消息

    咦天后您是不是薛掌櫃的東家嗎難不成天后您這個甩手東家都不知那些個往返京城與南疆的商船有半數都是您家的

    咳她還真不知道

    帶着滿眼精光抖着脣角盎然回神的李瑾芸便是對上了豐俊蒼滿是好奇之色的眸光,而不知何時站定一旁觀察她良久的蘇志遠與花宏熙更是脣角微僵。

    “王妃吶,您這是白日做夢夢到什麼了,竟然如此精神煥發到令人難免懷疑是不是腳下有金子的錯覺”花宏熙幾多揶揄的調侃,緊摟着他胳膊的歐陽淑婉更是俏皮的同她直眨眼睛。

    對於花宏熙的打趣但笑不語的李瑾芸眸光微閃,瞥一眼極目遠眺的豐俊蒼,方纔將京城中的種種變故盡數道出,直聽得或靠着船沿,或相互依偎,或僵直的定在那裏的四人眉頭緊皺。

    “姜凱峯這個惡賊”蘇志遠陰鷙沉鬱的咬牙低吼。

    “可憐了我數年的苦心經營啊”抖着脣角欲哭無淚的花宏熙神情極爲悲憤,甚至就連感同身受的歐陽淑婉都嘟着小嘴滿是憤然之色。

    然不若三人的悲憤交加,始終面無表情的豐俊蒼緩緩收回遠眺的眸光,低沉黯啞着嗓音道,“爲一己之私陷大周百年之基業於不顧,甚至不惜引蠻狄入侵,他豐俊祺與姜凱峯難道就不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呃滿頭黑線的李瑾芸不覺莞爾苦笑,“恐怕他們這會兒已經知道了。”

    面面相覷的蘇志遠與花宏熙眸光微閃,眨巴着眼睛的歐陽淑婉滿頭霧水,眸光深邃的豐俊蒼寒眸微眯。

    而就在幾人的相對無言間,匆忙而來的程林拱手行禮。

    “稟王爺,王妃,侍衛來報被王妃下令擼來的那個叫米元的要見王妃。”

    “要見本妃”眸光微閃的李瑾芸狐疑的瞥一眼臉色當即沉鬱了幾分的豐俊蒼,但笑不語間同程林微微頷首點頭。

    “阿芸,不許”直覺心頭不悅的豐俊蒼斷然否決,冰冷的寒眸瞥過程林的眸光中帶着幾多森冷肅殺之氣,“本王隨你去會會他,本王的王府豈是他一個凡夫俗子書見就見的”說着豐俊蒼擡腿便走,急忙跟上的程林亦步亦趨。

    而錯愕的盯着他傲然挺拔的背脊的幾人卻是倏地脣角微僵,尤其訕笑揚眉的花宏熙更是摟緊了懷中的佳人悶笑不以,忍不住輕輕搖頭的蘇志遠寵溺的眯一眼俏臉酡紅的李瑾芸不覺劍眉微揚。

    抿脣訕笑的李瑾芸對於三人那過於炙熱的眸光卻是唯有極爲無力的別開眼去,而毫無預警的又冒了出來的花神更是將她的最後一抹神思拐帶飄遠。

    天后,姜凱峯剛剛抵達遼陽直奔姜府便正巧撞了屠寄單于威逼勒索豐俊祺的一幕,若非被雙方的副將死死攔阻,兩人差點沒當場揮刀對上,貴妃娘娘姜淑婉更是受驚頗大直接昏死了過去。

    耶怎麼回事屠寄單于不是他豐俊祺飛鴿傳書請來的嗎

    還不是因爲、咳、因爲屠寄所率領的騎兵莫名其妙將戰馬給搞丟了,徒步走不回北戎王庭的他們便直取遼陽找豐俊祺的晦氣去了。

    所以豐俊祺還真是引狼入室自找的

    不過,那不是重點,重點是被本大神好心送了一程的姜凱峯正巧趕上了屠寄單于威逼勒索人家孤兒寡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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