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王妃。”
“免禮。”連忙同他招手示意的李瑾芸柳眉緊蹙,“可是遇到伏擊了”
“稟王妃,不是伏擊而是追殺,我們被追殺了一路。”喘息不定的林寒聲音極爲低沉黯啞的道。
同花宏熙相視凝眉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再瞥過風塵僕僕狼狽不堪的兩人,眸光微閃間不由得頓了一下,深吸一口後方才接着道。
“諸位一路辛苦了,先到客房沐浴更衣,阿熙你且照看一下他們的傷勢。”若有所思的瞥一眼林寒與智誠小和尚的李瑾芸心思流轉間臉色暗沉了幾分,但卻是不作聲色的一一吩咐道。
“多謝王妃。”再次拱手行禮的林寒扶着腳步趔趄的智誠小和尚隨着花宏熙的腳步漸去漸遠。
凝視三人背影相去甚遠直至消失無蹤的李瑾芸默默良久,忽而眸光微閃的瞥一眼垂手恭立一旁小眼亂轉的香玲,“怎麼不見青竹”
“呃大概齊是被香巧與婉婉夫人帶到客房診治了,畢竟青竹姑娘的傷勢挺重而且、而且大廳中尚還林寒與智誠小和尚在,不好寬衣解帶查體”說着都不由得蹙緊了眉頭的香玲弱弱的道。
“去看看。”聽她如是說的李瑾芸心下陡然一沉,甚至猶豫着要不要即刻着人去請二哥回來。
片刻後,北客院西廂房中,當李瑾芸真的見到正被香巧與歐陽淑婉包紮成糉子的柳青竹時,不禁猛然一窒。
“香巧,婉婉,青竹她、她怎樣”
連忙停下手中動作的香巧緩緩轉身回眸,微微福身行禮,“稟王妃,青竹姑娘她很不好”
“真是不知那些個人面獸心的歹人究竟同弱不禁風的青竹有何深仇大恨,竟然將她凌辱至此,可憐天見的只剩半條命了”不若香巧欲言又止間的吞吞吐吐,早已憤然到恨不能大開殺戒的歐陽淑婉一肚火氣無處發泄,“該死的,別叫姑奶奶逮到,否則定百倍奉還叫他們生不如死”
將歐陽淑婉神色流轉間的憤慨之色看在眼中的李瑾芸眸光陡然一寒,深深的瞥一眼只露了兩隻眼睛與鼻孔的柳青竹默默良久。
“婉婉,青竹就拜託給你了。”
“好,在所不辭”頭也不擡的檢查繃帶的歐陽淑婉毫不遲疑道。
“香巧,你同本妃去探望一下大舅。”
“是,王妃。”同歐陽淑婉歉然一笑的香巧忙追上自家王妃的腳步。
猛然擡眸瞥一眼三人相攜走遠的背影,總覺哪裏怪怪的歐陽淑婉眨着滿是疑惑的眸子漠然一嘆。
而說是要帶着香巧去探望大舅的李瑾芸出了西廂房拐個彎卻是直奔書房,心下了然幾多的香巧同香玲相視凝眉間唯有默默跟隨。
剛一踏入書房腳步一頓的李瑾芸猛然轉身回眸瞥一眼香玲,神色肅然凝重的道,“香玲,將房門關上,你在門外守着,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
“是,王妃。”方纔踏入書房的腳步陡然一轉便退了出去的香玲將房門輕輕合上,然卻是不意瞥見倒掛在屋檐下的章睿而脣角微僵。
而書房中,在錦榻上緩緩落座的李瑾芸接過香巧遞上的熱茶捧在手中,然卻是無暇顧及的開門見山道,“青竹的傷勢究竟如何”
“本妃去得晚,只看到了繃帶,並未見到傷口,你該是親眼所見過的,可能辨別出究竟是被什麼利器所傷”心有慼慼的李瑾芸雖然只看到了冰山一角,但那唯一裸露的鼻頭上都赫然傷痕累累,直叫她的心一落千丈跌入谷底。
“呃這、這。”略發遲疑了片刻的香巧眸光閃爍間不覺脣角微僵,深吸一口氣,頓了一下方纔眉頭緊蹙的道,“以奴婢只見,青竹姑娘身上的傷口參差不齊,並非一種兇器所爲,單奴婢憑直覺能判定的能造成那樣的傷口的利器便有刀,劍,帶刺的鞭子,甚至還有烙鐵與、與繡花針,而且、而且如果奴婢還看到、看到了她那裏紅腫不堪,該是、該是承受了非人的折磨”
香巧每說一種兇器,李瑾芸的心就狠狠抽痛一下,而當她吞吞吐吐話落間,猛然一窒臉色狉變的李瑾芸緊握成拳的手狠狠砸向几案。
“該死究竟是何人所爲”柳眉緊蹙成峯的李瑾芸低沉黯啞的嗓音中滿是陰鷙之氣。
“奴婢猜、奴婢斗膽猜能下此狠手的,不是同青竹姑娘有深仇大恨,便是極爲變態嗜血狂魔,否則怎會如此沒有一絲人性”默默垂眸的香巧狠到牙根癢癢的低聲咕噥。
“章睿。”香玲的話令眸光微閃的李瑾芸脣角陡然閃過一抹異色,忽而揚聲大喝。
“屬下在。”猛然推門而入的章睿連忙拱手行禮。
“速請薛掌櫃來。”素手一揚間忽而一頓的李瑾芸美眸陡然一眯,“此事先不要驚動二哥,同薛掌櫃交代一下,要他穩住二哥切莫叫他提早回府。”
“是”甚至此間利害的章睿躬身而退。
“王妃,此事怕是瞞不住啊。”深知自家王妃心思的香巧眉頭緊蹙的嘆息道。
“先瞞一時再說。”淡淡瞥一眼滿是擔憂之色的香巧,同她不置可否的輕輕搖頭的李瑾芸眸光微閃,“且等王爺醒來一同聽聽林寒與智誠所知道的,我們再做打算,不過關於青竹所受凌辱一事且得保密,免得二哥受不住”
“王妃放心,此事奴婢心中有數,至於婉婉夫人,雖然她剛剛一時氣憤口無遮攔,但那也是對王妃您,不過奴婢最擔心的是青竹姑娘她”說到此處卻是欲言又止的香巧猛然頓了一下,弱弱的瞥一眼自家王妃那極爲沉鬱的臉色,眸光微閃,“或許很難過自己那一關。”
“本妃明白,婉婉她雖醫術不錯,但畢竟涉世未深,青竹那邊你多多留意,切莫出什麼意外。”同她微微頷首點頭的李瑾芸漠然喟嘆,只怕二哥更難過他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啊
而待到被急急請了來的薛掌櫃步入書房時,正靠坐在錦榻上翻閱卷宗的李瑾芸手下的動作一頓,輕輕放下卷宗,招手示意同他在圓桌旁相對而坐。
“東家這麼急着找老奴前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麼”端起桌子上的茶水輕抿一口的薛掌櫃難得見東家如此諱莫如深的久久不語,不由得心生好奇。
原本因着腦海一抹靈光閃過而正柳眉糾結出神沉思的李瑾芸,被薛掌櫃的疑問所擾猛然拉回了神思,深深瞥他一眼忽而眸光陡然一亮的李瑾芸美眸微眯,“近日來北疆,函谷關那邊怎麼都沒有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