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去看看他。”這樣總可以吧!
“現在不行!”晨光立刻拒絕。
“爲什麼不行?”
“現在他需要足夠的清淨和休息。”這個理由可以。
“我就在門外看看有什麼不可以?”白飛羽懷疑的目光,緊逼着晨光臉色發問,“你說,小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沒事,他沒事……”
晨光心裏叫苦,跑的跑,逃的逃,還有一個歐弒雷躲在病房裏不知道在搞什麼鬼。記得自己在江湖上名號“光影”,看來以後得改叫“蝸牛”,叫光影跑不快沒面子。
“沒事你猶豫什麼?滿臉的變幻莫測。”飛羽一把抓住晨光的衣襟,“你的臉跟調色盤似的,以爲我看不出來是不?”她怒吼,“你再三找理由阻止我去看小爍,到底是爲什麼?小爍到底怎麼了?”
光影給勒得差點喘不過氣,“停停停,我說就是了!”晨光忙投降。
“快說!”再怒吼。
晨光指指被白飛羽依然緊箍的前襟,她立刻鬆開,等待他說話。
“小爍這次手術因爲中途的意外,雖然成功,但是加大了護理期的難度,歐弒雷聯繫了國外的心臟手術術後專業護理團隊,將小爍轉移給了他們代爲照顧。”
“歐弒雷把小爍送出國了?”
“本來你和他也要隨行的,但是你和他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適合搭乘專機一同前往,所以,木槐他隨小爍去了。”
他會這麼好心幫助自己?
晨光把粥再次送到她面前,“把這些吃了,填飽肚子,我建議你去看一下歐弒雷,他因爲抽血,情況很不好。”
歐弒雷?
他抽血了!
飛羽撫摸僵硬的脖頸,最後中的那一擊手刀,肯定是他劈的!
沒有了自己的阻止,然後他就不顧一切的去抽血……
笨蛋歐弒雷,白癡歐弒雷,難道你忘記,對你來說,抽血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嗎?供血不足會給你帶來怎樣的痛苦,難道忘記了嗎?
飛羽眼眶有些溼潤。
她快速的喝粥喫菜。
“不用這麼急,他剛剛折騰了一輪,這會兒已經睡着了!”有老婆惦記就是幸福,看來是得尋找她了。
“我沒着急,兩天沒喫飯,餓了。”對,就是這個理由,餓了。
“其實,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我也不是很清楚,抽完血之後,他的警衛趙衛趕來,把他轉移到二十三樓的vip病房,之後很多警衛員在病房門口守着,醫生都是隨軍的醫生,我們都被關在門外,但是……”
“一個大男人,只是抽個血,能怎麼樣啊?”白飛羽打斷他的話,含糊的說着,喝下最後一口粥,抹抹嘴,掀開被子蓋住自己,“我還想睡覺,你先出去吧!”
殊,一會兒你自己去看看他吧!他在六號房。”
晨光收拾了餐具出去。
白飛羽窩在被子裏,看到外面天色黑下來,聽着晨光的腳步走遠。她掀開被子起身,穿上拖鞋,出了病房門。
趙衛在不遠處的拐角打了個哈欠,終於等到了嫂子的動靜,立馬通知警衛們,“全體撤離vip病房區,待命。”
他活動一下痠痛的筋骨,嫂子一定會被雷帥感動得趴在他懷裏痛哭流涕!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達二十三樓的vip病房區,站在六號房門前。
透過玻璃,裏面漆黑一片。
會不會他不在啊?白飛羽仔細傾聽,捕捉到房間裏的呼吸。
她輕輕推開門,躡手躡腳的進去,再轉身貓着腰,小心的關門。
“出去!”黑暗中傳來沙啞的聲音。
原來他沒有睡着。
白飛羽不動,放鬆了緊繃的神經,在黑暗中站了一小會兒,眼睛適應了現在的光線,便向裏走去。
“我讓你出去,聽見沒有?”
看在他救小爍的份上,對他好點。
“沒聽見。”飛羽一副無賴的口氣,徑直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外面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給房間鍍上一層神祕的光色。
銀色的月光映襯着歐弒雷的臉色更加蒼白,不過,卻有一番獨特的帥氣。
白飛羽看得入迷,時間就像回到十年前,那時候歐弒雷還不是麥色皮膚,因爲視力不好,他喜歡一個人安靜的躺在牀上。
當然,能知道這些事情是因爲,白飛羽有事沒事的爬上歐弒雷窗前的大樟樹,爬進他的窗戶找他玩。
“我讓你出去,”口吻裏難以虛掩的疲憊感。
“都說了,沒聽見!你說多少次我都聽不見,耳朵被你一掌劈得失聰了。”
“你再胡鬧,我把你丟出去!”越來越難以抑制的煩躁感,熱浪般的衝擊着他的理智。
白飛羽踱步到他的牀前,“我有胡鬧麼?沒覺得。”她搖頭。
因爲她的靠近,剛剛用鎮靜劑平息下去的燥熱和蟻噬感,有返回來的勢頭。
他撇開頭,故意不去看她,腦海裏強制自己想一些高山流水,寬闊大海的畫面。
在他的理智和痛苦極力做鬥爭的時刻,感到麻木冰冷的手背隱約有柔軟的溫度。
“這輸液輸的太多,會導致藥水逆流進大腦裏,最後就產生了腦子進水的人,這類人通常都喜怒無常,我是腦科醫生我懂得……”
嘴上毒舌的說他,手卻握着他的手,感覺到他手的溫度冰一般的涼。
她忙順着手向上,熟練的揉着他整條冰冷僵硬的手臂。
他握緊拳頭,咬緊牙關,剋制蟻噬和燥熱的衝擊。
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仍然在揉啊揉的。
“滾開!”顫抖的暗啞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