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聽着莫飛燕傷心欲絕的哭聲，她也跟着靜靜地流淚。失去骨肉的心情，只有身處同樣境地的人才能體會。
門外，夏奕嬌戳了穆磊一下。
“哎，冰塊，我們就讓二嫂這樣哭嗎？”
穆磊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吱聲。
原本，她覺得趙嘉悅挺笨的，跟腦子裏彎彎道道多得嚇人的夏奕騁一點兒都不般配。可是自從見了夏奕騁的這個妹妹，她發現，趙嘉悅也算聰明的了。
也許是已經支撐到極限了，莫飛燕哭着哭着，居然昏了過去。
趙嘉悅確定她沒什麼問題，才慢慢地扶着她躺下，拿了毛巾給她擦去一臉的淚痕。
再疼的傷口都會癒合的，老天不會虧待善良的人，你要堅強！
輕輕地關上房門，趙嘉悅退了出去。
“我們走吧。”
上了車之後，夏奕嬌不停地看趙嘉悅，欲言又止。
趙嘉悅平復了情緒，轉向她。“怎麼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夏奕嬌本來想問關於那個孩子的事，可是看到趙嘉悅的樣子，隱約知道最好不要提。
“沒什麼。我們現在去那個商場嗎？”
“嗯。”
最後，夏奕嬌倒是買了兩件衣服，卻沒能偶遇蕭擎。失望至極，以至於回來的路上一聲不吭。
趙嘉悅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她，何況穆磊也在，所以索性不開口。
回到小區門外，趙嘉悅還特地去了一趟菜市場，買了好些食材。打算好好地做一頓好喫的，慰勞一下夏奕嬌那顆受傷的芳心。
一進家門，夏奕嬌就鑽進客房，也不知道是幹啥去了。
趙嘉悅也不好過多幹涉。
眼見時間也不早了，她索性拿了食材跟籃子到陽臺去料理，順便沐浴傍晚的陽光。
……
“二嫂！二嫂，又出事了！”
趙嘉悅正在廚房忙碌。
夏奕嬌突然抓着手機衝進來，嚷得驚天動地。
趙嘉悅心裏咯嘣一跳，急忙轉過身去。
“怎麼了？”
“莫飛燕自殺了！”
什麼？
“人怎麼樣了？搶救過來了嗎？”
“沒有。她直接從樓道的窗口跳下去，來不及阻止。”
趙嘉悅手中的菜掉到水盆裏，人也踉蹌了一下。雙腿虛軟得厲害，她不得不慢慢地蹲下來，背靠着櫥櫃。
莫飛燕死了？這怎麼可能？
“二嫂！”
夏奕嬌嚇得趕緊將手機揣進兜裏，伸手去扶她。
趙嘉悅整個人跌坐在廚房地板上。呆呆愣愣的，像丟了魂一樣。
“二嫂，你別嚇我！二嫂？”
趙嘉悅眨眨眼，視線定在夏奕嬌的臉上，然後慢慢地落下淚來。
我是不是真的錯了？如果那天我遵從他們的意思，給莫飛燕做了剖腹產手術，這一切是不是不會發生？不管有那樣一個父親，孩子是否能夠幸福，至少莫飛燕不會死，不是嗎？
趙嘉悅慢慢地抱住自己的膝蓋，淚如雨下，哭得不能自已。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夏奕嬌還想把她拉起來，卻讓穆磊給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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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讓她哭一會兒吧。”
趙嘉悅沒有放聲大哭，就那麼緊緊地咬着嘴脣，眼淚像氾濫的洪水似的，一刻不停。
夏奕嬌一向大大咧咧，看着這樣的她，也忍不住溼了眼睛。
穆磊眉頭打了一個結，點着一根菸，狠狠地抽了起來。
許久，趙嘉悅的情緒冷靜了一些。
夏奕嬌跟穆磊趕緊把她扶起來，安置到沙發裏去。
“我是不是錯了？如果我直接給她做剖腹產手術，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對不對？”
她兩眼無神地看着地板，喃喃問道。
“不對。”斬釘截鐵的語氣。
說話的，是穆磊。
趙嘉悅擡眼看向她，等着她的答案。這個時候，她需要有人給她一個答案。
“性格決定命運。莫飛燕會因爲家裏的反對就放棄相戀多年的男友，說明她性格軟弱，缺乏主見。最後又嫁了李超這樣生性多疑的男人，悲劇早已經註定了，不過是方式不同。”
“方式不同？”
“對。孩子是否生下來，都不能改變最終的結局。差別只在於，她是自己帶着孩子自殺，還是被李超給殺了。”
是這樣嗎？
趙嘉悅不確定。她心裏太亂了。
夏奕嬌用力地揉了揉胸口，道：“你說得好可怕！”
“人性本就可怕。”
因爲這一茬，趙嘉悅做一頓豐盛晚餐的計劃泡湯了。
夏奕嬌是個十指不沾水的大小姐，根本不會洗菜做飯，完全指望不上。
最後只能穆磊親自動手。她其實廚藝也不好，可好歹能把菜煮熟。
開飯之後，夏奕嬌剛嚐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還呸了好幾下。
“你煮的這是什麼東西啊？好難喫！”
穆磊連看也不看她一眼。
“你可以選擇不喫。”
“你——”
夏奕嬌看了看依舊失魂落魄的趙嘉悅，知道沒別的指望了，只好挑了一個稍稍好些的菜隨意對付了一頓。
趙嘉悅一碗飯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就連那兩口，她也是囫圇吞的，根本沒嚐出味道來。
最後那一桌子的菜，大半都進了穆磊的肚子裏，儘管她自己也覺得挺難喫的。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穆磊剛放下筷子。
“我來開門。”
來的是警察。
“趙女士，我們懷疑你跟莫飛燕自殺一案有關，希望你能夠跟我們回警察協助調查。”
夏奕嬌一把將趙嘉悅推到自己身後，不客氣的叫道：“喂，你們別冤枉人。莫飛燕是自殺，跟我二嫂有什麼關係啊？”
“可是監控視頻證實，今天下午，趙嘉悅女士曾去醫院見過莫飛燕。所以，我希望她能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你配合。”
“我二嫂只是好心去看她，又沒有——”
“奕嬌，別說了。他們只是奉命行事，別爲難人家。”
趙嘉悅拉住夏奕嬌，走到警察面前。
“我跟你們回去。”
她也想知道，莫飛燕怎麼會突然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