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輝也跟着站起來,並且拍了拍他的肩頭。
“將來好好地對她,好好補償她。”
補償?怎麼補償?
夏奕騁沉默地在他肩頭那打了一拳。知道趙嘉悅沒這麼快醒來,但還是謝過戰友就回到了軍區醫院。
在醫院門口,夏奕騁碰上了夏奕菲。
“二哥。”
夏奕菲現在有點害怕自己這個二哥。她總覺得他現在就像是一顆原子彈,如果趙嘉悅有什麼差池,他就會立馬爆炸。到時候就是生靈塗炭,寸草不生。
幸虧趙嘉悅還好好地活着,只是很可能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作爲一個對生兒育女沒有太深切期待的未婚女子,夏奕菲還不完全能體會趙嘉悅的痛苦。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她的幸福是很難保障的。就算丈夫不怪罪於她,公婆呢?家裏其他人呢?那些不相干的人的脣槍舌劍呢?
別看大伯母現在對二嫂充滿了同情和憐憫,短時間內確實不會說什麼。但時間長了,她那顆想當***心就會躁動。到時候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她都很可能會做出一些傷害二嫂的事情來!
不是她把人想得太壞,而是人性本就如此!
夏奕騁點點頭,停下腳步。“有事?”
夏奕菲原本確實有些話想說的,但是跟他直面相對之後,她突然一個字也想不起來了。最終,她還是搖搖頭。
“沒有。”
夏奕騁於是就直接越過她,往醫院裏面走。
“二哥!”
夏奕騁的腳步再次頓下,卻沒有回頭。
那挺拔的背影落在夏奕菲的眼裏,就像一座雄偉的山峯,讓人心生崇拜和敬畏。
“以後,我一定會盡我所能去照顧好二嫂。”
“謝了。”
留下這兩個字,那個挺拔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夏奕菲輕輕嘆一口氣,心底酸澀。
她想,也許二哥再也不會相信他們這些人了。他們這些傷害了二嫂的罪人!
夏奕騁回到趙嘉悅病房裏,發現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母親葉佳期在牀邊坐着。
“我讓他們都先回去了。他們在這也幫不上忙,吵吵鬧鬧的更是影響了嘉悅休息。”
“嗯。”
夏奕騁現在也煩見到他們,更煩有人在耳邊唧唧歪歪一些沒用的屁話。還是連真心假意各有幾分都不清楚的屁話!
事實上,除了趙嘉悅,他現在誰都不想見,誰的聲音都不想聽!
“你也回去吧。這裏不用你。”
他想親自照顧她,不假任何人的手!這個時候,他只相信自己!
葉佳期被他一句話給氣得胸口悶了一下,但也不能跟他計較,只能自己忍了。
“我回去熬點補湯,晚點給她送過來。”
夏奕騁沒吱聲,只是在牀邊坐下來。抓住趙嘉悅的手,輕輕地捏了捏沒有受傷的手指頭。
其他地方,他壓根不敢碰!
葉佳期也不指望他會迴應,自己站了一會兒,無聲地嘆一口氣,轉身關門走了。
夏奕騁執起趙嘉悅的手,湊到嘴邊親了一口
又一口。
正想着,敲門聲響了。
夏奕騁本不想理會,但那聲音太招人煩了,他不得不站起來。
門外是警衛員推着夏百剛。
見門開了,警衛員立馬退後幾步。
夏百剛推動輪椅,自己進去。慈祥的目光落在病牀上的人身上,在心底逸出沉重的嘆息。
這孩子也真是個多災多難的!
“前不久,警察來了,我沒讓他們來見你。肇事司機已經在這場意外裏死亡了。警察在事故現場沒有看到任何剎車的痕跡。”
夏奕騁原本在看趙嘉悅,聽到後面那句話,倏然轉過頭來,目光凌厲。
沒有剎車痕跡,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司機慌亂之下把油門當剎車;二是這場意外是人爲的,司機壓根沒想過剎車!
如果是前者,那麼無可厚非。人在面對意外的時候一般都會恐慌,什麼可能都會出現。
如果是後者......能夠讓一個人搭上自己的命去奪取另一條性命,這得有多深的仇恨?如果不是仇恨,那就是脅迫之下的交易!
“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讓人調查清楚的。”
“不用,我自己來!誰都別插手!”
夏奕騁直接按了牀頭的呼叫鈴。
“奕嬌那丫頭,我已經讓人去安排,明天就送她到軍營裏去鍛鍊幾年。”
夏奕騁沒吱聲。他現在不想聽到夏奕嬌這個名字!
夏百剛顯然也明白,所以只提了那一句,就再也沒說什麼。夏奕嬌本來要親自來請罪的,也讓他給攔了。
很快,醫生十萬火急地衝進來,還跟着好幾個護士。
夏奕騁問清楚趙嘉悅大概醒來的時間,交代他們好好地看着人,就直接去了警察局。
在帝都警界混,沒有人不認識夏家的。
夏奕騁一到,局長就親自迎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臉。
待夏奕騁從警察局出來,天色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夕陽西斜,紅霞滿天......傻丫頭見了肯定會喜歡,他卻無心欣賞。
回到醫院,趙嘉悅仍在昏迷當中。
在牀邊守着的護士見他出現,立馬逃也似的離開了,生怕被他身上那股可怕的氣勢給割傷了。
夏奕騁也沒在意,安靜地在牀邊坐下來,執起趙嘉悅的手,小心地包裹在自己的掌心裏。
也許是因爲失血過多,她的體溫明顯比平常低了,掌心裏的手微涼。那股涼意勢不可擋,一直竄到他心裏去。
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是向着這個病房而來的。
夏奕騁將趙嘉悅的手放下來,自己也跟着站了起來。
隨着腳步聲越來越近,蕭擎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風塵僕僕,怒火沖天。
“夏奕騁!”
蕭擎咬牙切齒地叫他的名字,然後衝上來,朝着他的臉就是狠狠地一拳。
夏奕騁輕輕鬆鬆就能躲開他的拳頭,但是他連動都沒動,就那麼直挺挺地站着,生生地受了他這一拳。
蕭擎盛怒之下,顯然是使了全力的。
這拳頭打在夏奕騁的頰骨上,生疼。他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一聲也沒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