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奕騁趕緊鬆了力道,貼着她耳朵說了一句:“真想把你揉到身體裏!”

    趙嘉悅的臉滾燙得都快燒起來了。她性子羞澀,卻很喜歡他說這些粗魯而真實的情話。

    你儂我儂之間,趙嘉悅已經做好了三菜一湯。

    青椒炒五花肉一家獨大,裝滿了平常盛湯用的大海碗,霸氣側漏地佔據了餐桌中間的位置。周圍兩菜一湯環繞着,頗有些衆星拱月的意思。

    夏奕騁看了,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將身邊眉眼彎彎的人摟過來,用力地親了一口。

    趙嘉悅依舊喫得不多,不過一碗飯就放下了筷子。

    “太少了,多喫點。”

    “可是我已經喫飽了,喫多了對胃部也是個負擔。”

    夏奕騁只好盛了一碗湯,放到她面前。

    “把這個喝了,不許討價還價。”

    趙嘉悅只好拿起勺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湯。邊喝,邊看着他大快朵頤。心裏滿滿的幸福,快要溢出來了。

    等他將全部的飯菜掃蕩一空,她也終於將那碗湯給喝完了。

    “碗筷先放着,回頭我收拾。走吧,下去溜個彎。”

    九月的南城依舊悶熱難耐,好在小區裏綠化不錯,還有幾個乘涼休息的地方。

    “我們去對面的公園,好不好?”

    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喫飽喝足了,公園裏聚滿了老老少少。跳廣場舞的,跳拉丁舞的,玩樂器的,溜冰的......各種各樣的活動,應有盡有。

    最多的是遛娃的父母。

    白天大家都要上班,都很忙,孩子多交給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照看着。到了晚上,就變成爸爸媽***時間了。

    隨處可見三兩歲的小娃娃被爸爸媽媽牽着走在中間,咿咿呀呀地說個不停。爸爸媽媽不管有沒有聽懂,都會給予迴應,不時的就要來一句“寶貝兒真棒”。

    小傢伙得到了鼓勵,情緒就變得更加興奮,小嘴兒就更加停不下來了。但若是看到好玩的東西或者看到熟悉的小朋友,就會掙脫爸***大手,大叫着衝過去。

    小孩子都會跟風,一個小孩尖叫,就會引發一大片尖叫。一時之間,到處都是海豚音,還是絕對純天然那種!

    趙嘉悅拉着夏奕騁,在最熱鬧的廣場那停了下來。

    他們身邊不停地有小孩兒跑來跑去,你追我趕,尖叫大笑。

    有些一看就知道是剛學會走路,跑起來踉踉蹌蹌的,像一隻笨拙的企鵝。摔倒了,倒也不哭,自己哼哧哼哧地爬起來繼續踉蹌前進。

    趙嘉悅看得直樂,不停地指導夏奕騁的視線在那些孩子身上來回地移動。那樣子,簡直都恨不能加入到他們的陣營裏去了。

    夏奕騁不時地給她一點回應,大部分時間其實都在看她。她臉上的笑容特別燦爛,表現出來的對小孩子的喜歡讓他心裏鈍鈍地疼。

    他們根本沒有做措施,一次兩次沒有懷上,她還不會多想。但要是時間長了,她肯定要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一個簡單的檢查,她就什麼都知道了。

    “要不要兜

    個圈?”

    夏奕騁不忍看她充滿期待和歡喜的眼睛。

    “好。”

    公園的道路兩旁全是高大茂盛的樹木,路燈顯得有些昏暗,但四周人來人往的,倒也不會覺得陰森。

    一些陰暗的角落裏,經常會躲着一對小情侶,摟在一塊兒親得難分難捨。

    趙嘉悅有一回不小心撞上了,把人家驚到了,自己也鬧得臉紅耳赤。

    “每次來公園裏散步,看到這歌舞昇平的場面,我都覺得生活真美好!儘管會有這樣那樣的煩惱,但總的來說,還是幸福快樂更多!”

    “嗯,覺悟不錯!”

    趙嘉悅停下腳步來,擡起頭,笑盈盈地看着他。

    “那我覺悟這麼高,組織是不是該給點獎勵呢?”

    夏奕騁看了看四周,低頭貼着她耳朵,道:“獎勵自然是有的。回去我就給你拿出來,保準你會喜歡的。”

    他說的獎勵,趙嘉悅用膝蓋想都知道是什麼,於是用力推開他,轉頭跑了。

    夏奕騁也不急着追,邁着長腿,不緊不慢地在身後跟着。

    趙嘉悅跑了一小會兒,就忍不住折回來,一把拉住他的手。腦袋靠在他胳膊上,呵呵地傻樂。

    夏奕騁本想將孩子的話題拉出來的,但是見她這麼開心,他又不忍心了。

    他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好不容易能看到她快樂得跟個孩子似的,爲什麼要提那些不愉快的話題?

    只不過,他不提,不代表別人不提。

    兩個人走過一個石凳的時候,剛好碰到兩個女人在那聊天兒,說的就是婆家重男輕女的問題。

    她們的語氣都很激動,顯然這些話積壓在心裏已經很久了。

    “我現在只要下班一回家,他們的話題就是誰誰家生了個兒子,誰誰家生了個孫子。有時候我真想吼一句,誰能給你們生孫子你就找誰去吧,我還不伺候了!”

    “我也是一樣。要不是我老公的態度還算擺得正,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

    趙嘉悅立馬就想起了88號牀的病人。

    “我之前不是在電話裏跟你說過嗎,今天我們也接待了這樣一個產婦。婆家人就是爲了早點生個男孩,所以生了頭胎才三個月又讓她懷上了第二胎。她都已經摺騰得大出血了,性命危在旦夕,家屬居然還拉着我問她還能不能再生孩子!”

    剛好經過荷花池,夏奕騁就把她拉到池邊,將人擁在懷裏。

    “我特別心寒家屬的表現。可是認真想想,產婦自己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丈夫公婆不愛惜她就算了,爲什麼自己也不愛惜自己?產檢的時候,醫生都已經一再地警告她了,可她還是選擇聽家裏的話。”

    夏奕騁親了親她的腦袋,道:“好了寶貝兒,你只是個醫生,不是救世主。”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陷,也只有自己能對自己負責。

    “我知道。我就是不明白,能不能生孩子,能不能生兒子,真的這麼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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