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過晚飯，趙嘉悅完全不想動，連她一貫堅持的飯後消食運動都被捨棄了。
夏奕騁也知道她今天累了，倒也沒有拿什麼身體健康之類的理由逼她出門。偶爾放縱一下，也沒什麼大礙。何況，他巴不得能在她身上養出一些肉來。
他一手抓着遙控器，一手用大拇指摩挲着妻子光滑的臉蛋。
“想看什麼節目？”
趙嘉悅腦袋枕在他結實的大腿上，兩條腿兒擱在沙發扶手上，一副享受得不能再享受的模樣。聽到他的問題，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想看沒營養的電視劇，行不行？好像是1臺，名字好像叫......《我們戀愛吧》。”
夏奕騁一聽這名字，眉頭就皺了起來。光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
趙嘉悅見他一臉嫌棄，忍不住笑得更歡，在他懷裏打起滾了。然後擡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道：“逗你玩的。除了新聞，我已經很久沒看過其他的電視節目了。”
本來她就不太愛看青春偶像劇，畢竟年紀不小了。有了生活閱歷之後，她更喜歡現實深刻的內容，比如《老有所依》這種生活題材。
就連新聞，她都是看南城本地的一檔新聞節目。沒有那麼多的歌功頌德，沒有那麼多的形式主義，有的只是發生在身邊的事故災害、利益糾紛。不時的，還能看到一些正能量的內容。
夏奕騁就把電視調到了軍事頻道，但正在播放的節目內容他並不感興趣，於是將音量減到很小。
“我們明天去哪裏啊？之前輪休的時候，好幾次我都跟同事調了，所以我現在已經積攢了十多天的假期了。你想去哪裏都沒問題！”
“要不，我們回帝都。”
“好啊。我也想去看望爺爺了。他總說身體好着呢，可是不親眼看看，我還是不太放心。”
“到了爺爺這個年紀，身體機能本來就會迅速退化。爺爺算是硬朗的了，但現在的情況也已經大不如前。”
提到這個話題，兩個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那是他們最在乎的親人，哪怕明知道總會有那麼一天，依然盼着它能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
“不過就像爺爺自己說的，他這一輩子也算是跌宕起伏、精彩不斷，哪怕真的去了，也沒什麼好遺憾的。”
趙嘉悅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臉上再沒有半點笑容。
“我明白。可我還是希望他能一直好好的，希望他能看到我們的孩子出生，見證他一點一點長大......哪怕到時候他已經不能行動自如，只能坐在輪椅裏讓我們推着走，也是好的！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要被病痛折磨！”
“對。”
聽她提到孩子，夏奕騁的心裏就更不好過了。
趙嘉悅戳了戳他的胸口。“哎，說真的，你有沒有幻想過可以長生不老？”
“別告訴我，你經常這麼幻想。”
“經常倒沒有。但每當看到有人不幸離世，我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生命不息，那該有多好。”
“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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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因爲作爲醫生的她深知這是生命必然的規律。但是跟他在一起之後，她太希望他能夠永遠安好了，所以偶爾會生出這種幻想。
事關愛情，再明智的人也可能會犯糊塗的，何況她本來就不太聰明！
夏奕騁微微彎了一下嘴角。
生活確實需要一些美好的幻想，太清醒太理智了也是一種痛苦。這樣的幻想，他註定是得不到的。那麼能看着她在幻想裏輕鬆自在，也很不錯。
......
第二天一早，夏奕騁就帶着趙嘉悅登上了飛往帝都的航班。
因爲沒有事先通知，所以家裏除了爺爺，就只有大腹便便的藍晴晴，和生怕兒媳婦肚子裏的寶貝疙瘩會出一點差錯的葉明珠。
夏百剛一見到趙嘉悅，嚴肅的臉上立馬堆滿了笑容。
“你這個丫頭，總算知道要回來看看爺爺了。我讓人拿棋具上來，咱們來兩局？”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
夏奕騁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掃過藍晴晴的大肚子。傻丫頭見了，估計又要想起那個孩子。
“爺爺，原來你不是想見我，只是想找個人陪你下棋找樂子啊！怎麼辦，我好難過！”
趙嘉悅露出一臉委屈的表情，也把大家給逗樂了。
笑鬧了一番之後，趙嘉悅的眼睛就黏到了藍晴晴身上。
懷胎六月，藍晴晴的肚子已經很大了，鼓鼓的像懷揣了一個大西瓜。而且明顯長胖了很多，讓本來就嬌小的她看起來像一隻笨拙的企鵝。臉上冒出了幾個雀斑，皮膚也不太好。
藍晴晴見她看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說：“我現在是不是特醜？別人懷孕了只是肚子變大，我身材嚴重走樣就算了，皮膚也差得要命！愁死我了！”
“其實——”
“這你就不懂了。懷女兒，媽***皮膚就會油光水亮的。壞兒子，皮膚就會差一些。不過沒事，生完了就好了。”
趙嘉悅原本想說點什麼的，結果被葉明珠這麼一搶白，她就把話給咽回去了。腦海裏，響起婆婆對自己的警告。
藍晴晴顯然也有點受不了葉明珠，偷偷地對着趙嘉悅露出無奈且意味深長的笑容。突然肚子裏的小傢伙踹了一下，她頓時難受得倒抽一口氣，臉也皺了一下。
趙嘉悅心裏滿滿的都是羨慕，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曾經擁有的那個孩子。
“嫂子，我能摸摸他嗎？”
“當然。我告訴你，這孩子特別皮，還特別有個性。他爸爸回來，想跟他打個招呼，可他就是不給面子。每次他爸爸的手一拿走，他立馬就用力踹幾下，惹得他爸爸總說，生下來了要打他的屁股......”
十月懷胎的時候，哪個孕婦都是提到肚子裏的小傢伙就要笑靨如花，語帶驕傲，好像自己的孩子是這天地下最好的！藍晴晴也不例外。
趙嘉悅臉上笑着，鼻子卻有點酸。
她第一次胎動的時候，夏奕騁是感受到了的。那天夜裏，他們激動得就像兩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