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對於重大舞臺的表演,如果出現了失敗,對於藝術生來說,將會成爲她一生中的污點。
面對臺下同學們的指指點點,面對老師們的冷眼相待,面對劉景潤嘲笑的目光,可想而知,舞臺上的柳小璃,一人承受多大的壓力。
她比晨婉、比徐嫣更在乎這個舞臺。
這個百年一遇的舞臺,對於藝術生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時刻,劉景潤失去這樣的舞臺,他能靠着他父親,未來登上更大的舞臺,柳小璃失去的,卻是她從藝的道路。
她爲了這一天,沒日沒夜的拉小提琴。
常常能在華海大學那棵百年老樹下,看到她瘦弱的身影,舉着小提琴不停的練習,但現在,所有的辛苦化爲塵埃,在舞臺上,沒有那麼多理由和藉口。
劉景潤逃跑了,只留下柳小璃承擔一切。
柳小璃倔強的擦掉眼角最後一滴淚水,緩緩擡起頭,看着她紅潤的眼眶,讓人覺得心疼。
她緩緩彎下腰來,“對不起,我不能……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
平淡的聲音,打斷柳小璃的話,柳小璃怔怔的看了過去,只見秦墨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向了舞臺。
同學們好奇的看向秦老師,沒人知道他要幹什麼。
秦墨笑着走到舞臺,拿出紙巾擦去柳小璃臉上的淚珠,然後笑着對同學們說道,“剛纔,是和各位開了玩笑,表演繼續。”
說罷,秦墨徑直走向那架白色的鋼琴,笑着對柳小璃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所有人都驚住了,包括舞臺上的柳小璃。
秦老師竟會彈鋼琴?能行嗎?
“秦老師不會毀了百年校慶吧!”
“讓柳小璃謝幕多好,大家也不會說什麼,要是演砸了,可就徹底毀了百年校慶了。”
“秦老師真是什麼也敢胡來啊!”
舞臺下,同學們不由議論起來,對秦墨自然是不放心的,秦老師厲害沒錯,但也是醫學和文學方面的,能和專業的劉景潤相提並論嗎?
劉景潤冷笑着看了眼秦墨。
他巴不得秦墨上臺,讓兩人一起出醜,要有好戲看了。
幕後的徐嫣和晨婉,都憂心的看着秦墨,她們算是和秦墨比較親近的人了,也從沒見過秦墨彈鋼琴,若是搞砸了,就不好收場了。
柳小璃怔怔的看着秦墨,突然笑了起來,重重的點了點頭。
柳小璃知道,秦墨是想來救場,但她心中明白,沒經過排練,就算鋼琴彈得再好,也是一團糟,不過,她願意相信秦墨,畢竟秦墨是爲了她站出來的。
柳小璃重重的呼了一口氣,舉起小提琴,輕悠悠的拉了起來。
動人的小提琴聲,在禮堂響起,人們漸漸安靜下來,隨之而來,秦墨的鋼琴聲跟隨柳小璃跳動的音符,一起演奏起來!
當人們聽到秦墨的琴聲後,盡皆都愣住了!
很難想象,這是他和柳小璃第一次合作,竟毫無違和感,鋼琴的聲音與小提琴嚴密的結合在一起,兩種音符的跳動,好似融入一體的甜蜜情侶,令人心神盪漾。
“這……這怎麼可能!”
劉景潤是職業鋼琴師,他自然懂其中的難度,完全沒想到,秦墨不僅會彈鋼琴,他的水平也遠遠超過在場的所有人。
包括他的父親!
劉鋼不由閉上了眼,欣賞着動人的音樂,喃喃的唸叨起來,“了不得!了不得啊!”神情也漸漸激動起來。
他闊別華夏舞臺許久,自負認爲華夏再無國際鋼琴師。
但今天,一位少年彈奏的鋼琴曲,徹底勾住了他的心絃。
場面出奇的安靜,人們甚至忘記了議論,忘記了質疑,大家都閉上眼,靜靜的聆聽着動人的音樂,跳動的音符,響徹整個禮堂,直擊到衆人心裏。
這趟百年校慶,真的沒白來。
這是所有人,聽到這首同奏曲共同的想法。
百年校慶,出現國際級頂級的表演,震撼到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你們文學系的秦老師嗎?”藝術系主任激動拉住文學系李主任的肩膀,“放你們文學系屈才了,來我們藝術系吧!”
李主任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一眼,開心的嘴裂開了,“當初,醫學主任,和你說的話一模一樣。”
藝術系領導們,痛心疾首,他們都是專業的,自然能從專業角度,評價秦墨的鋼琴曲,媲美國際大師無疑,絕對是頂尖鋼琴師。
其實,這些藝術文學,都是倉爺爺教導他的。
倉爺爺曾教誨,文藝文藝,文學和藝術,永遠不分家,從自己五歲的時候,秦墨每天喫完晚飯,就有談鋼琴的習慣了。
直到秦墨拉着柳小璃的手,向觀衆們鞠躬後,衆人才從美妙的音樂中回過神來,好的音樂,就像縈繞在心頭的思念一樣,令人久久無法忘懷。
劉景潤那張臉,早已成了鐵青,他顫抖的看完兩人的表演,完全崩潰了。
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肯定自己登臺表演。
然而,現在不僅沒羞辱了秦墨,還讓秦墨把他的風頭全佔了。
那些拿着劉景潤的應援牌子的女生,將牌子扔地上踩在腳下,開始尖叫起秦墨的名字。
“哇!哇!太帥了,天造之合啊!以後我要粉秦老師。”
“秦老師彈鋼琴,比劉景潤帥多了,他的手指好修長啊!哇!受不了了。”
更令劉景潤崩潰的,是父親對秦墨的賞識,不能說賞識,應該說到了崇拜敬仰的地步。
“我華夏,不愧是臥虎藏龍之地啊!一遍竟能彈奏的完美無缺,絕對的頂級大師。”
想到這裏,劉鋼按捺不住站了起來,對着舞臺上的秦墨,激動的問道,“秦老師,我請你當我兒子的老師,不知您願不願意。”
嘈雜的會場,再度安靜下來。
學校領導,都已傻了眼,呆愣的看着劉鋼,劉鋼一個國際鋼琴大師,竟還想請秦墨做他兒子的老師,這是瘋了吧?
“爸!”劉景潤都快哭了。
若秦墨真成了他的老師,對劉景潤可算赤果果的侮辱了,他爲了羞辱秦墨,才把登臺的機會讓給秦墨,誰想秦墨搶走了全部風頭還不說,他爸還讓秦墨做他老師。
“住嘴!你懂什麼!”劉鋼低聲對兒子呵斥一聲。
轉而又對秦墨一臉討好的笑意,“秦老師,您若願意做我兒子的老師,什麼條件都可以開。”
舞臺上的秦墨,淡淡的看了劉鋼一眼。
只說了這麼一句話,便拉着柳小璃的手下臺了,“想學藝,先做人,你兒子,還不配拜師。”
秦墨的話,對劉景潤可謂是一萬點暴擊。
劉景潤好歹也是文學系才子,被華海大學同學們稱爲鋼琴王子,秦墨竟然不收他。
理由是,他沒資格……
劉景潤氣的胸脯上下起伏,有些失態的衝父親吼道,“父親,你幹什麼!我學鋼琴有你教,他秦墨能比得了你嗎?”
劉鋼失望的嘆了口氣,緩緩坐了下來。
語重心長的對兒子說道,“景潤啊!你能從剛纔的音樂裏聽出來什麼?”
劉景潤呆愣了半響,臉憋得通紅,最後只憋出兩個字來,“好……聽……
劉鋼無奈的嘆了口氣,“兒啊!這就是境界上的差別了,只有你到了我這個水平,才能對秦先生的琴音一知半解,才能略懂他音符爲何動聽。”
“一知半解……劉景潤完全呆愣,“父親你的意思……
“沒錯。”劉鋼絕望的搖搖頭,“我恐怕一輩子,也到不了這樣的水平。”
劉景潤怔怔的坐在座位上,面色已然癱瘓了。
後臺,柳小璃給了秦墨一個大大的笑容,“大力哥,謝謝你。”
“沒事。”秦墨笑了下。
柳小璃好歹也是自己的朋友,秦墨不可能讓她在大庭廣衆下出醜,爲她出頭,也是理所應當的,尤其百年校慶,不能就這樣毀了。
柳小璃淘氣的靠近秦墨,身子幾乎快貼在秦墨身上,衝秦墨眨眨眼,“需要我怎麼感謝你啊!”
柳小璃身上的香氣,撲面而來,尤其她那兩團……真的太大了,頂的秦墨心癢難耐。
正巧徐嫣進來了,柳小璃趕忙蹦跳開,臉也紅的像個蘋果。
“你們幹嘛呢,一起去看演出啊!”徐嫣笑着道。
徐嫣的節目,被排在最後面,秦墨、徐嫣和柳小璃三人又回到了觀衆席前排,秦墨剛回到座位上,好幾個漂亮的女同學羞紅着臉走過來,問秦墨要微信號,還送給秦墨零食之類的禮物。
“微信號沒有,禮物可以收下。”徐嫣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幾位美女氣呼呼的瞪了徐嫣一眼,悻悻然的走了,秦墨望着美女離開,苦笑不已。
徐嫣不知爲何,如此生氣。
搶過秦墨懷中大包的零食,和柳小璃二人吃了起來,正巧這時,徐嫣電話響了。
“您好,前些日子您報警,我們收到您的消息不對,不知您能否來趟警局,提供一下真實的消息。”電話那裏,傳來女警官甜美的聲音。
徐嫣頓時僵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