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隨行的醫護人員,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鞠躬的孫思樺主任。
他尊敬的衝秦墨低着頭,宛若一位學生。
軍界和軍醫界,雖緊密相連,但卻是兩個不同分支。
就如同軍界和軍藝界一樣,雖都屬於朝堂,但卻有很大不同。
軍醫離開軍人,放在任何地方,也都是頂尖的醫生。
但軍人卻不能沒了軍醫,戰場後勤,是一支軍隊必不可少的東西。
護士們還從未見過,孫思樺給軍界的人鞠躬。
哪怕是碰到霄仿這等級別的軍界大佬,霄仿都要對孫思樺客客氣氣的,畢竟人家是保障軍人性命的在世華佗。
直接了當的說,孫思樺在軍界,無需給任何人面子。
然而,他現在竟向秦總教鞠躬了!
秦總教最近風頭確實大,一人滅利刃,立狼旗於利刃山,已是軍界神話,可再怎麼說,他也只是一位總教,孫思樺主任何須如此尊敬他?
“孫老不必這麼客氣。”
秦墨笑着把孫思樺扶起來,“你爲我的隊員治傷,應該是我感謝你纔是。”
“說來慚愧。”孫思樺搖頭苦笑,“有幾位隊員,傷情比較嚴重,還需要秦先生您爲我指點迷津。”
聽了孫思樺的話,幾位漂亮的女護士,眼睛都直了。
她們甚至覺得,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孫主任竟向一位軍界總教,請教醫學上的問題!
沒聽錯吧!
秦墨點點頭,“可以。”
說着,他與孫思樺一前一後進了重症病房,幾位護士急忙跟上,她們已被孫主任剛纔一番話給驚到了。
重症病房裏,幾位狼牙隊員醒着。
見到秦墨,想起身敬禮,被秦墨擺手拒絕了。
有些還處於昏迷狀態,趙傾最爲嚴重,面色有些蒼白,看精神狀態,很是不好。
秦墨先是走到趙太栩的病牀。
孫思樺緊接苦笑道,“這位隊員,左肩被刺穿,很難縫合,我一時間不敢下手,害怕把他左肩弄廢了。”
做手術,就像維修機器一樣。
如果維修不好,很可能還不如原來壞了的狀態,也就是越修越壞。
秦墨只是淡淡的掃了眼趙太栩的傷口。
便說道,“利用體縫合線,神經脈絡灑上一點兒甲鈷胺粉末,體縫合線採用邊緣縫合手法,方可繞過神經。”
秦墨說着,孫思樺就像小學生一樣,拿着本子跟在秦墨身後,快速的記了起來。
陪同的幾位護士,驚訝的半張着嘴。
她們這輩子也不敢相信,能見到這幕畫面,名震華夏醫界的孫主任,在秦總教面前,就是一位學生。
孫主任三天解決不了的手術,被秦墨一個眼神,加上寥寥幾句話,就給擺平了!
“這秦總教什麼來頭啊?”
“我的天,何時見過孫主任像個學生一樣?”
幾位護士,不由臉紅起來。
想起她們阻攔秦總教的那些話語,就覺得有些可笑。
不過一會兒時間,秦墨便將衆隊員的病情狀況,全部處理完了。
“那趙傾……”孫思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趙傾,低聲問向秦墨。
趙傾被葉羽嵐廢了左腿,左腿骨頭成了粉末,根本癒合不了了。
秦墨沉默了半響,脫下自己外套,從一位護士手中接過白大褂來,“我親自做手術吧!”
幾位護士,再也沒了剛纔的閒言碎語,急忙推着趙太栩的病牀,跟着秦墨進了手術室。
秦墨幫孫思樺處理完狼牙的病況,也極大減輕了孫思樺的壓力。
孫思樺便來到了利刃的病房。
利刃的傷勢也很嚴重。
其中,葉羽嵐他左腿已變形了。
傷勢最輕的,也就是龍軍了,他拄着柺杖,已可以下地走路了。
軍長延滸,陪同在孫思樺身邊,孫思樺看了一圈利刃的病情,他眉頭緊繃。
“孫主任,怎麼樣?”延滸焦急問道。
就算利刃輸了,好歹也是燕北軍界的驕傲,燕北軍區很重視利刃隊員們的身體,因此二把手延滸,親自過來探望利刃隊員。
孫思樺嘆了口氣,搖搖頭,“好幾位隊員,傷勢太重,以後基本告別軍旅生涯了,尤其……”
“尤其什麼?”
“尤其葉羽嵐。”孫思樺看向昏迷的葉羽嵐,無奈道,“他左腿骨頭成了渣了,肯定是終生殘疾,世界沒有人能做的了這種手術。”
“嗯?”龍軍疑惑道,“我聽說狼牙隊長趙傾,他骨頭也是成了粉末,他估計也不行了吧!”
得知葉隊長不行,大家很難過。
不過,聽說狼牙隊長也不行,這讓大家心裏多少能平衡一點兒。
“是不是狼牙那些隊員沒救了?”幾位醒着的利刃隊員,笑着接過延滸的話來。
利刃隊員自然恨透了狼牙。
搶走了他們在軍界所有的名譽,奪走了利刃百年來的聲望,龍臺一戰後,華夏軍界不識利刃,只知華海秦總教。
孫思樺瞥了眼利刃的隊員們,不平不淡的說,“你們想多了。”
“狼牙根本不需要我救治。”
“秦總教一人,一個小時時間,處理完狼牙隊員們全部傷勢。”
“哦,對了,說起趙傾被廢那事。”說着,孫思樺又看向龍軍,“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現在秦總教正在給趙傾做手術,趙傾應該沒啥大問題。”
利刃重症病房徹底寂靜了。
大家半張着嘴,像是吞了一個鹹鴨蛋一樣,呆愣的看着孫思樺。
這話若不是親自從孫主任口中說出,大家都不敢相信!
秦總教不僅徒手打敗利刃一支部隊,反手又把狼牙隊員全都救了!
這尼瑪是神仙吧!
延滸結巴的說,“意……意思……孫主任您解決不了利刃的問題,秦總教……他都能解決?”
孫思樺想了想,無奈的點點頭,“是這麼個道理,沒錯。”
“而且,葉羽嵐的腿傷,也只能秦總教處理。”
孫思樺拍拍延滸的肩膀,便走出了重症病房。
延滸呆愣了幾秒後,也急忙衝出重症病房。
過去大概三個小時。
秦墨疲憊的從手術室走出來,幾位護士,扶着秦墨的身子,她們看秦墨的眼神,徹底不一樣了,就像在看一位偶像一樣。
沒進手術室,很難想像秦總教的手術手法。
秦總教竟用骨骼黏合的方法,重塑了趙傾的左腿!
她們現在徹底服氣了,面對這位年輕總教,護士們只剩下了崇拜。
“延滸軍長!”
幾位護士,見到手術室門口站着的延滸,急忙衝延滸敬禮。
延滸擺擺手,走到秦墨身前,恭敬的如同一位晚輩,“秦總教,幫幫利刃吧。”
延滸也算是叱吒軍界的大人物,現在,卻對秦墨懇求起來。
秦墨漠然的看了他一眼。
“不可能。”
“秦總教。”延滸拉住秦墨離開的身影,“利刃同樣身披華夏戰袍,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再怎麼說,葉羽嵐他也是軍界佼楚,華夏軍界失去一位佼楚,是一大損失啊!”
秦墨站定腳步,轉頭漠然看向延滸。
“他們在想廢了狼牙的時候,就應該想過有一天,他們自己被廢了的場景!”
“換做今天只是狼牙的戰士,躺在重症病房,你延滸!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替狼牙低三下四的求我!”
“會不會也說,狼牙身披着華夏戰袍!”
秦墨的質問,如同響亮的洪鐘,敲打在延滸心間。
延滸不由緩緩放開了握緊秦墨衣角的手。
“不要道德綁架我,我秦墨,不喫這一套。”
秦墨整理了一下衣襟,漠然離開了。
秦墨可能會幫助一位陌生人,但也絕不會幫助利刃。
他們廢了狼牙隊員時,就應該想過自己所犯下的後果。
他們是成年人,成年人就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人生只有一次,秦墨不會給利刃第二次重來一生的機會。
秦墨也是人,他不是救世主,做不到所謂的大公無私。
延滸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利刃重症病房,面對一房間重傷的利刃隊員,他除了嘆氣,也只有無可奈何了。
看到延滸的反應,龍軍便知道秦墨不願出手幫忙。
他氣的扔掉手中的柺杖,指着走廊怒道,“這秦墨,真不是東西,在華海就是一副張狂模樣,來到燕北也是這德行,他覺得自己很牛是嗎?他不過華海的總教,來我們燕北狂什麼狂?”
這幾天,龍軍的自信,被秦墨擊垮了。
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發泄,他當着延滸的面,便痛罵起秦墨。
這一步棋,也是很陰險,希望借燕北軍區,能好好治治秦墨。
啪!
突然,延滸一巴掌扇在龍軍臉上,“你閉嘴!”
龍軍捂着臉,茫然的看着延滸軍長。
延滸指着龍軍,氣的手指都在顫抖,“你個沒良心的東西,別人或許有資格說秦總教,但你,絕對沒這個資格!”
“你知道,你小子憑什麼能進利刃的嗎?你以爲是你很厲害?”
“當初,是秦總教向我舉薦你,是他讓你從華海來到燕北,你纔有資格進入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