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雙拉着溫絲蓮,急忙衝進了房間。
秦墨虛弱的接過藥品,摸了摸小雙的小腦袋,“辛苦小雙了。”
“是溫絲蓮姐姐買的。”
小雙並沒佔據這份功勞,而是指了指身旁的溫絲蓮。
溫絲蓮從進來就一直低着頭。
她並沒因爲給秦墨買了藥,而感到開心,甚至有些後悔和難過。
秦墨笑着對她說了聲謝謝。
秦墨需要一個安靜的房間,溫絲蓮就將雜亂的儲物室,給秦墨騰了出來,然後小雙攙扶着秦墨走了進去。
儲物間的空間很小,也就幾平米。
秦墨盤腿坐在地上。
“小雙,我閉關一段時日,你這幾天要乖乖聽話,別讓姐姐曬太陽。”秦墨囑咐。
小雙擔憂的點點頭。
秦墨又看向溫絲蓮,“我弟弟就拜託你了,謝謝你。”
溫絲蓮咬着嘴脣,輕輕點頭。
兩人緊緊關上儲物室的房門,就走了出去。
溫絲蓮輕輕嘆了口氣,坐在牀邊,沉默不語。
剛纔那700比索,是她這一個月掙來的全部家當,明天還要急用,卻只剩下一百,全去買了藥。
其實,她大可不管這件事。
畢竟,把秦墨和祝小雙救出來,作爲一個貧困的陌生人,她就已經很善良了。
現在,卻又把全部的錢也掏了出去。
心中甚至有些後悔。
只是不能見死不救,此刻她也沒了辦法。
小雙輕輕坐在溫絲蓮身邊。
他碰了碰溫絲蓮雪白的手臂,“小姐姐,謝謝你。”
溫絲蓮微微一笑,沒有言語。
她聽不懂小雙的話,但也明白小雙是在表達感謝。
但她真的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小雙和溫絲蓮,躺在牀榻很快睡着了。
睡覺前,溫絲蓮拉住厚厚的窗簾,這窗簾竟是用厚厚的舊棉被充當的,拉上之後,一絲光線也照不進來。
第二天一早。
還在熟睡的兩人,就被一聲劇烈的動靜,給吵醒了。
“開門!快開門!收租啦!”
溫絲蓮嚇得從牀榻跳了起來,小雙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疑惑的看向屋外。
屋子裏很暗。
沒一點兒光線。
小雙想要拉開窗簾,但溫絲蓮急忙搖了搖頭。
得了白化病,是不能見陽光的。
體內沒有黑色素細胞,無法吸收紫外線,紫外線會直接曬傷皮膚,久而久之,甚至嚴重了會導致皮膚癌變。
因此,得了白化病的女孩,又被稱爲黑夜中的精靈。
往往出來活動時,都是在黑夜。
小雙這纔想到哥哥閉關前囑咐的話。
他乖乖收回了手。
溫絲蓮害怕挪了挪腳步,鼓起莫大的勇氣,方纔打開房門。
打開房門的瞬間,一位很胖的中年婦女,氣勢沖沖的進來。
她的打扮,是典型的摩西哥農村婦女的裝扮。
穿着粗布衣料,頭上裹着頭巾。
她手中拿着一沓子比索幣,另一手拿着一個記賬本。
雙手叉着腰,凶神惡煞的盯着溫絲蓮,“拿錢!今天收租!”
克萊瑪大媽,是巴頓農場的看守人。
所謂的看守人,就是幫農場主監管農場的人,也就是農場中打工農民的管理者。
她雖也是打工的,卻在巴頓農場,有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這附近一片平房,都是巴頓農場的。
這些平房,都是租給這些給農場打工的農民的。
溫絲蓮也是這個農場的打工者。
不過,她因見不得陽光的緣故,一般上的都是晚班,晚上給農場澆澆水,除除雜草,看管農場之類。
因種不了地,幹些最簡單的粗活雜活,她一個月就掙700比索。
相當於人民幣200多塊錢。
500比索交房租,剩下200比索,勉強生活。
每個月快到中旬,克萊瑪大媽準時準點兒過來收租,溫絲蓮租的這個小破房,已經是最便宜的了,就500比索而已。
溫絲蓮低着頭,她根本沒錢交房租。
昨天晚上,她花了600比索,給秦墨買了藥,現在她兜裏,只剩下一百比索了……
昨天她就很是糾結。
給秦墨買了藥,別說生存了,她連房租都不夠交。
“快點兒!快點兒拿錢!”克萊瑪大媽氣的推了磨磨唧唧的溫絲蓮一把。
溫絲蓮瘦小的身子,踉蹌的後退兩步,若不是小雙急忙攙扶住,她恐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克萊瑪厭惡的看了眼溫絲蓮,“趕緊拿錢!我來你這房子,我都覺得晦氣,你這種人,跟死人有什麼區別。”
克萊瑪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裏多待。
一個全身通體白色的女孩,和一個鬼一樣,克萊瑪連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小雙聽不懂兩人對話。
但也明白了,這大媽是來收租的。
想到溫絲蓮昨天把全部的錢,拿來給哥哥買藥,現在一分錢也沒,他急忙站了出來。
“我把我遊戲機給你!”
小雙從揹包裏拿出遊戲機。
克萊瑪大媽這才發現,這黑暗的房子裏,還有一個小不點兒。
她看了眼小雙遞過來的遊戲機,氣笑的打開小雙的手,“華夏人?你這東西,在我們這兒不值錢!”
聖路卡特小鎮是個很封閉的小鎮。
小鎮裏的居民,大多靠着農耕和飼養家禽,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
遊戲機、手機、電腦……
這些東西,在小鎮中最爲沒用,還不如一隻雞來的靠譜。
“趕緊給錢!別墨跡,就你最後一家了,沒錢趕緊滾蛋!”克萊瑪又衝溫絲蓮推搡起來。
溫絲蓮顫巍巍的從兜裏掏出一百比索。
她低着頭,顫抖的遞給克萊瑪。
這是她僅有的一百塊。
全身的家當。
克萊瑪接過一百比索,拿在手中氣笑了。
啪!
一百比索狠狠扇在溫絲蓮的臉上,緊接着快速一巴掌,抽在溫絲蓮臉上。
溫絲蓮捂着嘴,發出小聲的哭泣聲。
她雪白的皮膚,一巴掌下去,瞬間臉上就有了一個深紅色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