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道凜冽的劍光,朝着他撲面而來,犀利的劍氣,破空而出,武聖巔峯級別的水準,這劍法,快到了極限!
秦墨倉惶躲避!
但劍芒還是順着他的領口劃去,在他脖子底部,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鮮血順着這道細小的傷口,流了出來。
秦墨身影在半空中旋轉數圈,最終落在地面上。
“賊人!休逃!”
一聲女子的怒喝,在夜晚中傳來。
這是……
秦曉玲!
秦墨咬緊牙關,也不敢吱聲。
仗着黑夜,他們彼此都看不清對方的容顏,秦墨若是吱聲,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秦曉玲根本不給他猶豫的時間。
劍法凜冽的再度撲面而來。
她劍法速度極快,劃破虛空時,都能聽到凜冽的空氣爆裂聲,滋啦的聲響,下一刻伴隨着而來的劍氣,秦墨不敢攻擊,也不敢出聲,只能施展渾身解數,朝着門口逃去。
但秦曉玲爆發出全部實力後,真沒那麼好躲避的!
秦墨也沒想到,秦曉玲竟是秦家的一位隱藏的武聖巔峯人物,實力不亞於秦風、秦郃等人。
尤其,秦墨想要逃走,只能留背影給秦曉玲。
而兩者交戰,留背影給對方,恰恰最爲危險!
剎那間,秦墨前腳剛想逃走,後腳劍氣直面而來,將秦墨肩頭刺入,鮮血瞬間從傷口中噴出,染紅了秦墨的衣裳。
唰啦!
秦曉玲迅速將劍從其肩頭拔出!
這一來一回,痛的秦墨差點兒癱倒在地,哪怕強忍着,他身體也是一晃,停滯了片刻。
就在停滯的瞬間,幾乎同時,秦曉玲拔出的劍,又架在了秦墨的脖子上。
冰冷的劍芒,劃破秦墨的表皮,鮮血滲出,流在了劍身上,將這把細劍邊緣,也染出了紅色的絢麗的線。
秦墨已沒法逃了。
他再敢走一步,這把劍便會在瞬間劃破他的喉嚨。
他只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將黑色的背影,留給了秦曉玲。
身後,傳來秦曉玲冷冷的笑容。
“連秦家中帳大營你也敢入,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買通後勤廚師這點兒伎倆,也想把我騙了,你還太嫩了!”
前所未有的冷漠。
秦墨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秦曉玲。
不知怎麼的,在此時此刻,秦墨不是害怕,也不是緊張,而是有些想哭,有些堵得慌。
她只有對秦韻那樣。
她其實對其他任何人,都是冷漠嚴苛的。
這點秦墨很早就知道,只是從來不願承認。
也不知是不願承認他不是秦韻,還是不願承認這個秦曉玲,其實只對女兒這樣。
呵,矛盾的有些可笑。
也甚是矯情。
“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
秦曉玲冷聲道。
與此同時,她緩緩轉動劍柄。
劍身隨着劍柄的轉動,而轉動起來。
月光照耀在劍身上,又折射在了秦墨的臉上,而‘秦韻’的樣子,也彷彿與細微的月光相連接,投射在的發亮的劍身上。
中帳大營靜悄悄的,寂靜的沒一絲聲響。
秦墨顫抖的站在原地,他沒怕秦曉玲抓他,但他怕的是,當秦曉玲看到眼前的情形時,她的感受……
他怕她難過。
良久……
真的感覺過了很久很久。
度日如年的感覺,快要把秦墨折磨瘋掉。
“你走吧!”
身後傳來顫抖的哭腔聲,“你這個賊人,趕緊滾!趁他們都沒回來之前!給我滾得越遠越好!”
“賊人!我永遠沒有見過你!!”
秦墨怔了一下。
他腳挪了挪,想要走,但卻有些走不動。
“滾!”
直到身後的聲音,彷彿快要繃不住了,那哽咽的快要哭了的聲響,令秦墨下一秒快速的逃離。
狼狽的逃離了現場。
望着那道熟悉遠去的身影,秦曉玲終於鬆了口氣,她虛脫的坐在地上。
卻也不敢多想,急忙將地面的血跡,還有打鬥之後留下的凌亂痕跡,整理了一下,確保沒一絲問題後,她才急忙擦乾眼淚,走出了營帳。
出去拉屎的侍衛們,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大家疑惑的看了看玲團有些異樣的神色。
有些人不由擔憂的問,“玲團,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沒事……繼續守好崗位。”秦曉玲勉強笑笑,擺擺手,示意大家各司其職。
這一晚,玲團一直獨自坐在那塊大石頭上。
她那把細劍,還立在當頭的地上,她如同一個雕像,與那塊大石頭融爲一體,一整晚,都是如此。
……
秦墨捂着傷口,回到營帳中。
趕緊將傷口清洗,包紮起來,還處於驚魂未定的狀態,心臟還在砰砰的跳着,腦海裏不斷回放着剛纔離開的那一幕。
他不敢再去想。
越想,就越沒辦法面對以後的將來。
對於母愛,秦墨保持着深深的懷疑,秦曉玲究竟會不會爲他守口如瓶,這些秦墨都不確定,他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天色快要亮了。
現在不是逃離秦宗的機會,等到了明天晚上,他準備再離開!
至於,秦曉玲的死活……
秦墨不敢想。
他絲毫不敢想這些,哪怕這些念頭從他腦海裏不斷涌出,他也不敢去想。
生怕想了以後,腦海裏會迸發出柔情的一面。
這裏是戰場,是戰場!
他在心中不斷強調這一點。
戰場不存在同情,那是別人的母親,不是他的。
這些全部放在一邊!
秦墨小心翼翼的從懷裏取出藍色的液體藥瓶。
晶瑩剔透的藍色液體,在晚上發着幽暗的光,格外的漂亮。
“小玫!”
秦墨叫道。
又叫了幾聲,在隔壁營帳的小玫,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去兔籠裏抓一隻兔子過來。”秦墨吩咐。
小玫迷糊的揉着眼,打着哈欠點點頭,慢吞吞的出去辦事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