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謠言傳播。
這一刻,秦川深深知道了謠言的力量有多大,就連他這個深明真相的,無意中也被扯入謠言的漩渦,不能自拔,反而逼得跟鐵山門一道添磚加瓦,爲謠言的散播出一份力,這滋味,無法言述。
不過,細想之下,這個謠言的散播對他有利無害。
秦川有兩大元嬰修士撐腰,倒是不用怕什麼厲峯主胡大師,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把厲叢生事件的矛頭轉到築基修士頭上,又何樂不爲呢
“厲峯主借整頓不正之風這名,要找出那個誤傷厲師兄的築基修士,找到之後,會怎麼處理”
“這個就不好說了,我們這些煉氣弟子,哪敢議論築基前輩的好跟壞,秦師弟,你說是不是”
“”
秦川心下腹誹,你都議論了半天,現在再說不敢議論,未免太虛僞了
不對。
下一刻,秦川忽然警覺,一個轉身,就看到一個築基修士帶着兩個煉氣弟子從符器殿大門進來,直直朝着鐵山門走過來。
“這位師叔,您有什麼吩咐”
面對築基修士,鐵山門的態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點頭哈腰,臉露謅笑。
“我是靈符峯執法殿執事長老越大路,前來調查煉氣弟子厲叢生受傷一事。昨日下午,厲叢生來到符器殿購買了一些東西,是由你接待的”
“是是。”
“當時厲叢生一夥是幾個人來的,買了哪些東西,又說了什麼話,你一五一十詳細講給我聽,不得隱瞞。”
“是是,當時厲師兄跟其它五位煉氣弟子一道來的,嘻嘻哈哈的,都很高興的樣子”
鐵山門接受盤問,秦川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多待無益,就跟鐵山門打了個招呼,轉身離開。
他出了符器殿,騎上靈鶴,騰空而起,朝着住處小竹屋飛去。
就在這時,卻聽符器殿方向傳來一聲大喝:“那位師弟,你先不要走”
秦川微一回頭,見是跟着築基長老越大路的兩名煉氣後期弟子從殿裏追了出來,心下登時明白,肯定是鐵山門在越大路追問之下,說秦川當時也在符靈殿,所以那兩名執法殿弟子出來阻攔,要帶他回符器殿問話。
明白歸明白,秦川對這事沒什麼興趣,只當作聽不見,催動靈鶴繼續向前飛去。
那兩名執法殿弟子卻是大怒,執法殿是靈符峯上一等一的實權殿閣,執掌刑罰,對犯錯弟子有生殺大權,可說是人人敬畏,此刻,卻被一個新入門的煉氣中期弟子藐視,是可忍孰不可忍,當下毫不客氣出了手。
二人念動法訣,一個打出一張銅鐘符,一個打出纏繞符,配合極是默契。
只聽“當”的一聲巨響,毫無防備的秦川被震得頭暈眼花,纏繞符跟着飛到,將他連人帶鶴捆得成一團,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兩名執法殿弟子不由分說,拎起鼻青臉腫的秦川回到符器殿,向越大路敘說了一遍剛纔事情的經過。
越大路面無表情聽完,眉頭一揚。
“不敬師長,違抗執法殿之命,私自潛逃,兩罪並罰,帶回執法殿以荊條鞭撻一百下,再慢慢細問。”
“我沒有不敬師長,我沒有私自潛逃”
“帶回去,鞭撻兩百下。”
“”
一再低調的秦川終於怒了
不過,身爲未來的化神修士,怒也怒得與衆不同,他跟在兩名恥高氣揚的執法殿弟子的屁股後面,朝着執事殿走去,一副愁眉苦臉,追悔莫及的痛苦樣子。
“麻煩大了,麻煩真的大了”
“哼,現在才知道麻煩大了,已經遲了。”
“不敬我們執法殿的師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小子,鞭撻是痛苦的,教訓是深刻的,有了這一次教訓,下次你就會學乖了。”
二人自吹自擂,秦川聽在耳裏,忍不住低聲嘀咕:“我說的麻煩大了,是說你倆,不是說我。”
“你說什麼”
其中一名頦下有顆紅痣的執法殿弟子耳朵很靈,一怔之下,不由大怒:“事到如今,你小子還敢說風涼話,當真是想找死不成”
“我是實話實說”
有痣弟子更是惱怒,擼起袖子就要動手,另一個執法殿弟子連忙拉住他,小聲道:“待會到執法殿,有的是辦法收拾他,魯師兄,你又何必急在一時”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東西,哼”
不一刻,來到了執法殿。
秦川擡頭,但見殿上掛着一塊匾額,上面寫着四個潦草的金色大字,潦草怪異,有如符籙,秦川看了半天才認出是“公正廉明”。
再看下面題款,竟是韓三拍,不過最後一個“拍”字潦草不清,更像是個“怕”字
“莫非師父的外號韓三怕,是由此而來”
秦川不由琢磨起來,渾然忘了自己來此的原因,但他忘了,別人卻是沒忘。
“跪下”
執法殿執事長老越大路高高坐在上首,一臉威嚴,可秦川當作沒看見,也沒聽見。
“打斷他的膝蓋”
越大路也是怒了,他的怒也是與衆不同,冷冰冰的,看似絲毫不動感情,說出來的話卻是陰狠毒辣。
“等等,這位執法殿長老,你剛纔說什麼”
這下秦川總算聽到了,好漢不喫眼前虧,不聽到不行了:“你叫我跪的是你,還是這塊匾額”
似乎有些不對勁。
越大路臉上仍是木無表情,心裏卻是有了警惕,換作一般煉氣弟子,進了執法殿早就嚇得戰戰兢兢,草雞一樣了,可眼前這位煉氣弟子一路上唉聲嘆氣,進殿之後反而臉無懼色,質問起執法長老,來頭似乎不小,而且,還有扮豬喫虎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