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夫在上我在下 >第44章 奇怪的對不起
    “生死有命,人的壽命都是天定的,誰也改不了。你那個朋友,就算是沒有讓地縛靈纏上,她也還是會因爲別的事丟了命。”

    君維藥在說起人的壽命時,總給我感覺有點冷漠,“那就是她的命,所以跟你沒有關係。”

    老實說,我其實承認君維藥說的有道理,人各有命,生死在天這道理我也明白。

    但是,可能是因爲我活的時間還是太短,所以我明白這道理,卻還是過不去自己心裏那道坎兒。

    回了寢室以後,我和莎莎兩個人誰也沒有跟她們提起在自習室遇到鬼的事情,不過那麼一折騰,我倆都出了一身冷汗,趁着學校浴室還沒關門,我倆就一起去了。

    這個點,洗澡的人不多,我倆找了個角落,裏面熱氣騰騰的,面對面都有點看不清楚。

    我倆一邊洗澡一邊聊天,以前我們經常這麼一起洗澡,但是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累壞了,總覺得莎莎好像沒什麼想聊的。

    洗到一半的時候,莎莎背對着我,突然開口說:“二兩,你瞞着我君維藥的事,是真的擔心我不能接受,害怕你身邊有不一樣的人,還是怕我偷偷挖你牆角呀?”

    嗯……?我一愣,手裏還抓着一捧泡沫。

    莎莎的話,讓我有點聽不明白,她背對着我,我倆中間還隔着一層一層的水汽,看不見她的臉。

    “莎莎,我……”

    愣了半天,我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只知道,莎莎剛纔問我的話,讓我覺得怪怪的,有點尷尬。

    正愣着呢,嚴莎莎一下子回過頭來,一臉的驚訝,“哎你這是怎麼了,不是真往心裏去了吧?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咱倆不是經常這麼開玩笑的嗎,你可別當真啊二兩。”

    “去你的!”我甩一捧泡沫在她臉上,使勁瞪她一眼。

    喵個咪的開玩笑,剛纔真是讓我尷尬死了。她跟我說那些的時候,我腦子都腦補出十萬字閨蜜爲了男人翻臉,各種矯情各種撕的狗血小說了。

    我倆互相甩了一身泡沫,嘻嘻哈哈,看起來沒事人一樣了,可是……莎莎剛纔問出來的那一句,真的是開玩笑嗎?

    我咬了咬嘴脣,還是把心裏的那點不舒服給壓了下去。

    回去寢室的路上,我倆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聊到了何傑。

    “原來我都沒想到,你竟然跟何醫生也認識。”

    “以前在他那住院過,他人特好,聊着聊着就認識了,後來就成朋友了,中間聯繫也慢慢淡過,我自己都想到還能再聯繫上。”我說,“關鍵是我住院那會,病房裏全是老頭老太太,除了我也沒人聊,我倆的友情純粹是逼出來的。”

    嚴莎莎瞅我一眼,“嘚瑟吧你就,怎麼就沒人來逼我認識個帥醫生呢。”

    “沒轍,因爲我人品太好!”

    其實我跟何傑之所以能聊得來,保持這麼多年的聯繫,倒也不是因爲他以前當過我主治大夫。

    我住院那會兒,何傑的年紀比現在還年輕,但是醫術特別精湛,該有的資格證也一樣不少,院領導對他很器重,時間一長,就有同行嫉妒他了。

    那個道德品質敗壞的同行,偷摸對他負責的病人動了點小手腳,當時也算我倒黴,一羣老頭老太裏面,就我一個年輕經得起折騰的。結果自然是我倒黴催的當了炮灰。

    然後我就過敏了,渾身的大水泡,這屬於醫療事故,正好又撞見上級醫院的人來。

    何傑當時差點就要被整下去了,我也不知道哪來的信任,一個勁幫他證明這件事跟他無關,是我自己偷吃了醫生不讓喫的東西過敏了。

    有我作證,何傑被證明了清白,後來到底誰動的手腳也被查了出來。

    那事對我是舉手之勞,但估計何傑他一直記住了,所以後來總是沒斷過跟我的聯繫。

    這事我不愛提,因爲當時何傑被整的特別難堪,再提起那個時候的事,沒準會害人家尷尬。

    我倆一邊聊着,一邊溜達出去買冰棍,剛一出寢室門,竟然看到何傑站在那。

    “何醫生,你怎麼在這兒啊?”

    “剛要給你打電話呢。”何傑晃了晃手機,放回兜裏,把一提遞到我眼前,“女朋友從老家帶回來的特產,怎麼說你也是在我診所裏摔的,不來看看你過意不去。”

    莎莎也知道何傑有女朋友,所以老老實實,沒跟他耍貧嘴,自己先去買冰棍了。

    “這怎麼好意思,明明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趕緊說。

    “手拿過來,我給你試試恢復的怎麼樣了。”

    我擡起手,上面還貼着膏藥,何傑手指輕輕用力捋一捋原來扭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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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那凳子是我擺的不是地方,害你摔了這麼一跤,對不起啊二兩。”

    他低着頭,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剛纔說對不起的時候,還是讓我愣了一下。

    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覺得他剛纔說對不起的時候,特別誠懇,就跟真做了什麼特對不起我的事似的。

    我可真不好意思了,不就是摔了一下,怎麼也不至於讓人這麼道歉啊。

    他這麼說,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話了,幸好他立馬就擡起頭來了,“恢復的挺好,膏藥再堅持貼兩天就沒事了,還是還不舒服,去找我就行。”

    提着何傑送來的特產回了寢室,沒一會兒,莎莎也回來了,我把特產跟大家分了分,坐下來圍成圈喫冰棍的時候,她突然跟我提起了林桃。

    “二兩,咱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林桃了?”

    她一說,我也想了起來,我倆都有大概兩個月沒去看林桃了。

    林桃是我們高中同學,也是S市本地人,從小身體就不太好,越大身體越弱,等到了該上大學的年紀,林桃就已經連出門都不能了。

    高中的時候,我,莎莎,林桃三個人的感情不錯,再加上我和莎莎又是在S市本地上的大學,所以我倆經常會去看一看林桃,給她帶點小玩意,陪她說說話什麼的。

    這兩個月因爲君維藥的出現,我們都好久沒想起來去看林桃了,正好的過兩天就是週末,我倆打算趁週末過去一趟。

    林桃的家境不好,住在S市老城區裏特別破舊的一條街道上。

    林桃從小就沒有媽媽,跟她爸相依爲命,她爸在旅行社工作,薪水不算高也不算低,夠父女兩個人生活,卻沒有多餘的錢爲林桃看病,也沒錢給生病在家的女兒換一個更好的生活環境。

    我們去到林桃家裏的時候,她爸已經去上班了,我們按了門鈴以後,老半天林桃才坐着輪椅過來給我們開了門。

    門一打開,我立馬就聞到了房間裏面的味道。

    林桃家裏常年都飄着一股怪味,各種中西藥和生活垃圾混在一起的怪味。她家住的又是特老舊的筒子樓,說是危房都差不多。

    她家裏亂糟糟的,東西丟的到處都是,光線也特陰暗,從外面熱熱鬧鬧的馬路一進到林桃的家裏,就會覺得一下子沒了生機。

    這也難怪,林桃沒什麼自理能力,裏裏外外都要靠她爸一個人,難免顧得了這些就顧不了那些。

    林桃看見我們來了特別高興,喫力的晃着輪椅幫我們倒水。

    才兩個月不見,林桃好像比之前更瘦了,細細的胳膊都快跟竹竿差不多,臉因爲太瘦,所以顯得眼睛格外大。

    可能是因爲常年都窩在這樣的環境裏,林桃的身上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灰撲撲的陳朽黴味兒。

    “快點坐,我去給你們端點水果過來,我爸上班前洗好的。”

    我趕緊攔着她,“別別,都不是外人了,你這麼客氣幹什麼。”

    林桃也不跟我們推辭,“那好,現在天氣熱,你們要是誰想涼快涼快就自己去冰箱裏拿冷飲喫啊。”

    林桃身體不好,根本不能喫冷的東西,她也沒什麼朋友來,冰箱裏的那些冷飲,就是專門給我和莎莎倆人備下的。

    所以,就算是每回一進來她家都會覺得陰冷,我跟莎莎也從來都不說什麼,一定會去冰箱拿個冰棍或者飲料。

    林桃好不容易有人陪,說話的慾望就特別強烈,她說自己很無聊,每次她爸一上班,她一個人在家就特別無聊。

    “桃桃,你那麼無聊,怎麼不上網玩一玩呢?”嚴莎莎說。

    這個提議其實她已經提過很多次了,但林桃好像一直都對網絡沒什麼興趣。

    其實應該說,林桃對什麼娛樂項目都沒興趣。

    剛開始我們還沒發現哪裏不對,後來等她休學在家養病的時間一長,我和莎莎才發現,林桃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竟然連一點娛樂項目都沒有。

    她不打遊戲,不上網,不看書,不做手工藝品,就連電視都很少看。

    我跟嚴莎莎爲了讓她在家別太無聊,想了特別多的點子,但林桃都沒什麼興趣,所以我倆也就算了。

    不過,偶爾想到林桃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極有可能是從早到晚都坐着在輪上沉默發呆,我心裏還是會有點酸溜溜的不好受。

    天快黑的時候,林爸回來了,看見我們來了也特別高興,揚了揚手裏的塑料袋,“你們來的正好,我剛給桃桃弄了點好喫的,你們也留下一起喫,嚐嚐叔叔的手藝!”

    像我們感情這麼好的朋友,跑對方家裏喫頓飯也是正常的,可是林爸手裏提着的那個塑料袋,沒來由的就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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