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夫在上我在下 >第95章 不腐爛的屍體
    這聲音笑的我頭皮發麻,老實說要不是我還惦記着自己閨蜜的命,現在肯定立馬撒丫子逃,至於門壽坡這些殺人犯能不能活下去,管我什麼事啊!

    “棺、棺材裏有什麼啊……”我哆嗦着,問君維藥。

    沒等他回答我,那口血紅的棺材就開始顫抖了起來,蓋在上面的板子發出一陣讓人牙齒髮酸的咯咯聲,慢慢挪開,一隻瘦削的小手,搭在了棺材邊緣上。

    那隻手慘白慘白的,形狀很小,手指細長,一看就是小女孩的手,手上還套了個細細的銀鐲子,大部分都已經氧化成了黑色。

    “神女娘娘現世啦!”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些村民竟然絲毫都不覺得恐懼,一個個臉上都滿是瘋狂而虔誠的表情,烏壓壓跪倒一大片,對着打開的棺材撲地磕頭,眼睛裏全是對永生不死的渴望。

    這些人都已經病態了,他們全都已經瘋了吧!我抓緊君維藥的手,所有的注意力都控制不住地放在了那口棺材上,門壽坡的人口口聲聲所稱的神女,到底是什麼?

    嚴莎莎還癱軟在五嬸腳下,棺材蓋子自己打開的時候,她嚇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隻手一探出來,她立馬閉緊了眼睛,臉嚇得刷白刷白的。

    莎莎會不會有事!?我想再跟君維藥確認一遍,可我現在已經說不出話了。

    從那隻手探出來的一剎那起,這附近的溫度就開始不斷下降,那種從骨頭縫裏滲出來的寒氣,讓我一個勁的哆嗦。

    那隻白生生的小手慢慢談到了棺材裏面,裏面的人就像是電影裏面的慢動作一樣,從棺材裏緩緩站了起來,腳懸浮在棺材的上面,面對着門壽坡的村民。

    在看清楚它的樣子時,我還是忍不住吃了一驚,我還以爲會從裏面出來一個披頭散髮,渾身不是潰爛就是流滿了鮮血的屍體,沒想到……它不但沒那麼噁心,而且還有點……看了讓人心酸。

    對,就是心酸,如果我不知道它的身份不是活人,在第一眼看見它的時候,我心裏可能就只剩下了心酸,沒別的了。

    它看起來就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瘦得下巴尖尖的,臉上一點多餘的肉都沒有,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已經開始發育了的腳上,套着一雙特別小的三寸金蓮鞋,捆得她的腳背都拱了起來。

    在它身上穿着一件大紅的嫁衣,沉甸甸的鳳冠扣在她的頭上,耳朵上帶了兩粒小小的銀珠子,臉色蒼白,嘴脣被抹得血紅血紅。它定定地看着門壽坡的村民,眼睛裏散發着幽綠的熒光。

    難怪這口棺材看起來這麼小,原來裏面裝的是個孩子。這就是它死時的樣子嗎?可是,就算是幾百年前的人結婚早,這個看起來只有八九歲的孩子,也絕對不該是穿上嫁衣的年紀啊!

    它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地有了變化,從面無表情,直到堆了滿臉的猙獰!

    那張被塗抹到血紅的嘴慢慢張開,那個幽怨的童聲就像一把細密的鋼針扎進了我的耳朵裏——

    “你們……都……得……死!”

    咬牙切齒的詛咒聽得我渾身一陣發涼,門壽坡的村民剛纔還在虔誠的跪着,一聽到這句猙獰的詛咒,一個個都愣住了,滿臉的疑惑。

    “你們都得死!”尖利的呼嘯聲從它口中衝出,濃重的怨氣在瞬間又加重了不知道多少倍,空氣好像都變得渾濁了起來,它惡狠狠地盯着村民,“還債的時候到了!”

    話音剛落,它腳下踩着的棺材在一瞬間爆開,炸裂一地,詭異的是,那明明是用木頭做成的棺材,在爆開的一瞬間卻炸開了無數四散飛濺的血花。

    君維藥目光一沉,攬住我的肩膀,一側身幫我擋住了飛濺過來的那些血花,但我偏偏壓不住好奇心,沒忍住側了側頭,想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結果剛一側頭,一滴小血珠不偏不斜地飛濺到了我的眼睛裏。

    眼睛一涼,我下意識地合上,突然一陣頭暈,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一片天旋地轉,好不容易我才暈乎乎地恢復清醒,手還在抓着君維藥,可是我卻看不見眼前的人。

    也不對,應該說,我看到的可能不是現在發生的景象。慌亂了幾秒鐘,我還能察覺到君維藥的手正在抱着我,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覺,心也就踏實了很多。

    可能是剛纔那滴血的關係,纔會讓我的眼前出現幻覺,沒準我現在看見的,就是棺材裏小女孩封存的記憶。

    我看到的地方,還是門壽坡的祠堂,只不過眼前的村民更多,身上穿着的都是電視裏才能看見的,古老的衣服,之前我碰

    巧看到過,這些人身穿着的,少說也得是三百多年前的東西了。

    所有的村民都圍在祠堂那棵大槐樹的下面,站在最中間的,是被兩個女人按住的小女孩。

    小女孩哭的滿臉是淚,瘦削的身體像是根本撐不住這身鳳冠霞帔,小手死死地抓緊旁邊女人的衣袖,“叔叔嬸嬸,求求你們了,放了我吧,我不要當神女娘娘,你們放我走吧!”

    旁邊的女人長得膀大腰圓,兩片厚嘴脣一張,笑着的眼睛裏卻透出一絲說不出的陰毒,“好孩子,你可得懂事啊,你要是嫁給神樹,當了神女娘娘,往後全村的人都供奉着你呢,不比你繼續當個小要飯的強啊?”

    厚嘴脣女人拍拍她的肩膀,“嫁吧,門壽坡的人,祖祖輩輩都會記得你供奉你,這麼好的福氣,別人求都求不來。”

    站在其他人前面的還是三叔,等厚嘴脣女人一說完,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小女孩,“吉時到了,送神女娘娘上路拜堂!”

    “我不嫁!我不嫁!放了我吧!求求你們放了我吧!”小女孩哭的讓人心裏發酸,細瘦的胳膊卻根本掙不開旁邊那兩個粗壯的女人。

    她們一人拉着她一條胳膊,猙獰地把還在掙扎的她壓進了棺材裏,旁邊兩個男性村民立刻上去用釘子封死了棺材。

    我看的毛骨悚然,一股寒氣直衝天靈蓋,這是要把人給活埋啊!

    果然,棺材一封好,三叔手一揚,那幾個人就一起把那口薄木棺材給沉到了樹根旁挖好的土坑裏。

    土不停地鏟在棺材上,小女孩的尖叫聲,吹打棺材時的哭喊聲,半點都沒有讓這些人動搖,就好像正在被他們埋進地底的,本來就只是一個死物。

    終於,棺材上蓋着的土越來越厚,漸漸沒過了棺材,又被鐵鍬給拍打按壓的結結實實,小女孩那尖銳的哭聲終於聽不到了。

    豔紅的喜燭和喜氣洋洋的喜字貼紙格外刺目,三叔帶頭,領着門壽坡的村民跪在了那棵大槐樹下。

    “求神女娘娘庇佑門壽坡的子孫後代!”

    跪完,村民站起來,一臉的輕鬆,“這下就好了,找個神女娘娘嫁給神樹,瘟疫肯定就擴散不了啦!咱們門壽坡,不會再死人了!”

    村民們臉上喜氣洋洋,我腦袋裏卻像是突然被人灌了一桶滾燙的水,絞着一樣的劇疼,我眼前又是一片模糊,村民們還在滿臉喜氣的交談着,我卻聽到一個尖銳陰冷的女童聲音,從地下鑽了出來——

    “我……詛咒你們門壽坡後人世世代代自相殘殺,不得好死……”

    我身上開始不停地哆嗦了起來,原來真的是詛咒,是因爲這個小女孩的詛咒,門壽坡的後人纔會生生世世都不能死,永生不死也根本不是什麼神女娘孃的庇佑,而是那個無辜小女孩的詛咒!

    它讓他們永遠都不能死,爲了貪戀永生不死,門壽坡的人就一定會開始自相殘殺,用同村人的鮮血祭祀,剩下的人哪怕平時活的再親近,轉過身也要提心吊膽,互相猜疑下一個就要輪到的人是不是自己。

    這種永生不死,其實更像是生不如死!

    可門壽坡的村民被自己對長生的渴望迷了眼,不但沒有醒悟懺悔,反而還天真的以爲,這真的是神女娘孃的庇佑。

    我也一下想明白了,爲什麼它的屍體從棺材裏出來之後,屍體竟然還沒有腐爛。它死的太冤太慘,死時一口怨氣堵在身體裏,散不出來,死時怨氣強烈到極點的人,是有可能死後多年屍身不腐的。

    我渾身一冷,一個激靈,眼前的景象又回到了出現幻覺之前。

    剛纔看到的一幕,讓我的手冰涼冰涼的,我死死地攥緊君維藥的手,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君維藥安慰地抱了抱我,拍拍我的後背,安撫我讓我冷靜下來,“現在你明白了吧,門壽坡這些人是死有餘辜。他們造下的孽,現在人家討債來了。”

    我渾身發冷說不出話,眼神下意識地看向還在跪着的村民,他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飛濺到了血點,前一刻還虔誠跪拜的臉,這一秒紛紛聚上了一層濃濃的恐懼!

    他們總算想起來多年前全村參與的那樁血案了,臉一個個都變成了青灰色。

    他們總算是想起了多年前,爲了阻止村裏的瘟疫繼續爆發下去,他們對一個乞討到門壽坡的小女孩做過了什麼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你們……報應到了!”小女孩的嘴角詭異地彎了上去,眼睛裏鬼火一樣的熒光越來越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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