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冥夫在上我在下 >第150章 演了就得死
    我的身體整個向後仰過去,後腦勺卻沒有跟我想象的一樣撞到地板上,我的眼前一片眼花繚亂,下一秒,我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跌進了一片黑暗當中。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那隻手還在緊緊地抓着我,奇怪的是,在這一片黑暗當中,我竟然能看清那隻手的主人大概的樣子。

    抓住我的是一個留着披肩發的女生,不對,應該是女鬼。它的皮膚是隻有死人才會有的那種慘白。

    它跟我面對面地貼在一起,一開口,我就從它的嘴裏聞到了冰冷腐朽的味道,“不要演仲夏夜之夢……演了……就得死!”

    我們兩個靠的太近,我根本看不清它的臉到底長什麼樣子,只能看見它那一雙只剩下眼白的猙獰眼睛。

    我想掙扎踢開它,可我竟然動不了,連甩開它的手都不行,我只能被迫盯着那雙慘白的眼睛,聽它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邊詭異地重複着演了就得死這句話。

    我們兩個一直在向下墜落,就像掉進了無底深淵,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心臟突然狠狠一沉,一個激靈,從夢裏醒了過來。

    醒過來的我滿頭大汗,嚇了我眼前的人一跳,宋夏坐在我牀邊,關切的問我,“你沒事吧?”

    “我,我做噩夢了……”我捂着噗通亂跳的胸口,腦子裏還像進了水一樣悶着疼。

    “你夢見什麼了呀?”

    “有人自殺了,我想救她,然後——”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覺得不對勁了,宋夏是我們幾個人裏面膽子最小的,想嚇唬她,根本就用不着什麼鬼啊之類的,隨便說個殺人案都能嚇得她夠嗆。

    平時只要聽見我們說這些,宋夏的第一反應一定是自己找個聽不到的地方,然後讓我們盡情八卦,可是現在……她怎麼會這麼平靜,還讓我繼續說?

    我突然覺得寢室裏安靜的過分了,我記得在做那個噩夢之前,她們三個人還在聊的很熱鬧,怎麼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冷汗又從我的手心慢慢滲了出來,我的心裏突然就閃過了一個詭異的念頭,眼前跟我說話的這個“宋夏”,真的是宋夏嗎……

    “你怎麼不說了呀?”

    宋夏慢慢低頭,突然盯着我,詭異一笑,我腦子嗡的一聲就炸開了。宋夏的眼球慢慢顫抖了起來,瞳孔向上翻,直到眼框裏只剩下了兩團徹底的慘白。

    我想開口喊人,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一點也發不出來了,它的臉慢慢貼近我的臉,就像我在夢裏見到的那樣,它緊緊攥着我的手,面對面地貼着我的臉,冷颼颼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驚悚——

    “不要演仲夏夜之夢……演了就得死!”

    演了就得死……演了就得死!這句話不停地在我耳邊繞着,我終於堅持不下去了,尖叫一聲,眼前又恢復了一片漆黑……

    等我再一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我的額頭上多了一條涼涼的毛巾,睜開眼睛,就看到了莎莎她們三個一臉擔心的圍在我身邊。

    “你怎麼了啊,從剛纔就一直不停的哼哼,還滿頭大汗的,可嚇死我們了。”許珠趕緊遞了個溫度計過來,“快量一下,看是不是發燒了。”

    我渾身僵硬,盯着許珠手裏的溫度計,我不敢接,因爲我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真實的世界,還是那個操蛋到家的該死的夢中夢!

    我緊盯着她們,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不對的地方,我咬牙,不說話,就那麼盯着。

    她們三個人莫名其妙地對視了一眼,許珠直接伸手按在了我額頭上,“怎麼奇奇怪怪的,是不是真發燒了。”

    寢室的牀板就只有這麼寬,我沒能躲開,她的手結結實實地按了上來,溫暖的體溫讓我有種從鬼門關被拉回人世的感覺。

    我緊繃着的神經終於一鬆,是真的,現在終於不是做夢了……我從牀上爬起來,用毛巾擦了擦汗,“我沒事,可能是做夢的時候看到了點不想看的東西……沒事的。”

    我知道這絕對不會沒事,我可以很肯定,剛纔的那些,絕對不只是簡單的夢中夢,那個給劇本下了詛咒的怨靈是在警告我,只要我演了那個角色,我就一定得死!

    說服她們三個相信我沒事以後,我耐心等待她們都睡着以後,我輕輕對着骨戒喊了幾聲君維藥,幾秒後,我的牀上就多了一個人。

    君維藥一手搭在我腰上,嘴角的微笑有點春心蕩漾,“想我了?”

    男色當前,其實矜持了那麼長時間,現在我要是順水推舟也就那麼回事了,但跟男色相比,顯而易見還是命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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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所以我白了他一眼,“我見鬼了,那個劇本真的有詛咒,人家都託夢警告我來了。”

    君維藥的眼睛在夜裏散發着一圈暗紅色的光暈,他抓過我的手,我的那隻手剛剛被夢裏的怨靈抓過,現在還有點冰的難受。被他放在手裏輕輕一搓,那種冰涼難受的感覺竟然就不見了。

    “你是不是想錯了?”

    他竟然會冒出這麼一句來,我一懵,差點忍不住擡高嗓門,“沒有好不好!剛纔我都已經快被活活嚇死了,我怎麼可能想錯!?真的是那個詛咒,你看,白天的時候我差點就要被拉力器砸死了,晚上它就來找我,這哪裏不對了!?”

    我盯着他,鬱悶到不行,“你可千萬別說我是什麼壓力過大,出現幻覺了啊,這個解釋只允許出現在國產恐怖片裏,在我這不好使,人家就是來找我了。”

    “我知道有人來找你。”君維藥提着我剛纔的那隻手晃了晃,“能看出來,但它跟今天在倉庫的那個,不是一回事。”

    我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今天倉庫的那個,跟晚上來找你的那個,不是同一個人。剛纔來找你的那個,身上沒有怨氣。”

    “不可能!”

    對他這說法我實在很難做到不嗤之以鼻,沒有怨氣纔怪呢好嗎,沒有怨氣的話,那剛纔它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演了就得死,這都不叫有怨氣,是不是當場把我給手撕了才叫有怨在心啊?那我多冤枉啊,我憑什麼要這麼倒黴啊!

    我特想跟君維藥嚷嚷兩句,但是寢室裏還睡着仨人呢,我要一嚷嚷,他們不全都得起來了麼,所以我只能壓着脾氣,認認真真地跟他說,我保證剛纔來的那姐們是想手撕了我。

    君維藥沉默兩秒鐘,摸摸我的頭,“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從此以後都不演這個劇本。”

    “好,我也覺得這辦法可行。”

    我一個勁的點頭,這個看起來不靠譜的君維藥,總算是提了一回靠譜的建議。要真是演了就得死的話,那從此以後不演不就完事了嗎。明天想個辦法,把所有的劇本都給燒了,就連最初那一份手寫的也給燒了,從此以後沒了劇本,誰都沒辦法演。

    “不過……”

    君維藥又開了口,我一個哆嗦,這種時候,最怕聽見的就是不過、但是之類的。

    “不過什麼?”

    “用處不大。”君維藥說,“劇本不是那個怨靈的載體,最初手寫版的那個也不是。這個辦法頂多也只能算是治標不治本,它的怨氣消散不了,就算你現在能把所有找到的劇本都燒了,到時候它還是有辦法讓劇本重新出來一份。”

    我聽的後背冷颼颼的,“這麼說的話,那這次校領導說什麼都要用這個劇本,是不是也跟它有關?”

    “你覺得呢?”君維藥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覺得個毛線啊,我覺得現在趕緊找出來怨靈在什麼地方,趕緊把它弄走才最好了。

    其實,要是現在把劇本全都燒了,用沒劇本做理由的話,最起碼我們還是差不多可以逃過這一關的,但我們沒事了,以後呢?

    那個怨靈早晚都還會再出來,以後不還得照樣死人嗎?

    我知道怎麼做對自己來說纔是最輕鬆,最安全的辦法,可我實在做不到那麼冷靜理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句話,我還真是怎麼都做不到。

    君維藥一眼就看出來了我的心思,他笑了笑,把我按在懷裏,“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

    我嗯了一聲,縮了縮身體,好讓自己躺的更舒服點,萬一再遇到那個怨靈,到時候會不會出事我不能肯定,但我唯一能肯定的是,至少今天晚上,有他在我身邊,我就一定可以睡得踏實。

    第二天太陽高照的時候,君維藥已經走了,我從牀上爬起來,問宋夏今天是週末,是不是還要去排練,宋夏有點不好意思了,說還得去。我跳下牀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既然已經決定要解決這件事,那我說什麼都得打起精神幹到底。

    宋夏先去了倉庫,我在她之後纔去的,倉庫前面有棵大槐樹,常年都有着濃密的樹蔭。我剛走到樹蔭下,就覺得渾身一陣發冷。

    我下意識地擡頭,果然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從樹幹後面探了出來,披肩長髮遮住了它半張臉,它冰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警告過你……不要演仲夏夜之夢……不要演!”

    它最後幾乎是尖叫了起來,淒厲的聲音讓人頭皮忍不住一陣一陣的發麻,我想硬着頭皮衝出這片樹蔭,卻被它一把給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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