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見師祖的皮膚竟然出現一道道的裂紋,隨後沒多久就露出藏在裏面的枯老的肌膚。
這,這簡直就是大變活人呀,十來歲的小毛孩,轉眼間就變成一名八十七歲的老頭。
我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輕輕的拉了拉師祖的鬍子,訝道:“師,師祖,你,你真的是剛纔那個小男孩。”
雖然師祖現在的個頭還沒有我高,但是氣質卻是出奇的驚人,給人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
師祖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好久沒有變回原來的模樣了,身子骨都變的有些不太靈活了,來,詩詩,擡起頭,讓師祖好好看看。”
我不知道師祖想要幹什麼,但還是很順從擡起來我的腦袋,隨後師祖便把那雙佈滿老繭的手移到了我的頭頂。
“恩,不錯,是個好苗子,可惜嘍。”
我疑惑的看着師祖,小聲道:“師祖,可惜什麼,是不是我的資質太差了,不適合修煉御魔宗的法術。”
師祖微微的搖了搖頭,鬆開放在我的頭頂的大手,柔聲道:“不,恰恰相反,你的資質上佳,如果從小就修煉起,你的成就絕不在慕白之下,對了,你今年多大了。”
“師祖,我今年十七。”
師祖再一次嘆了口氣,答道:“對,你的年齡太大了,已經錯過了起步的最佳年齡段,即使現在勉強修行,最多也就能抓抓小鬼什麼的,所以我才說可惜嘍。”
師祖覺得可惜,其實我倒沒有太大的感覺,我本來就只是個普通人,能不能修行對我來說真的無所謂,我只是想跟在東方慕白身邊而已。
至於修煉什麼的,能抓抓小鬼我已經很滿足了。
我露出燦爛的笑容,再一次摸了摸師祖的鬍鬚,笑道:“沒關係,師祖,我只要能跟着慕白師父修行就行了,能學多少就算多少,我這個人很容易滿足的。”
師祖呵呵的笑了兩聲,答道:“你這孩子,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麼跟慕白認識的,他這個人可從來不會輕易收徒的,你到底做了什麼事,竟然能夠打動他。”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麼,我到現在還莫名其妙的呢,所以我只能把發生在汪家村的事情說了一遍。
師祖一邊聽我訴說,一邊露出凝重的神色,良久之後再次發出一聲嘆息。
我嘟着小嘴,繼續說道:“事情就是這樣的了,師祖,你說我到底做的對不對,爲什麼大家都認爲是我的錯,明明就是小舅犯法,最後我卻被趕出了家門。”
師祖愛憐的摸了摸我的腦袋,柔聲道:“詩詩,世間萬物沒有絕對的對與錯,你的養父母只是站在他們的角度考慮問題而已,你只需遵從你自己的心意就行,你覺得對,就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你覺得錯,就算金山銀山放在眼前,也絕對不要動搖分毫。”
師祖就是師祖,說話就是有高深,聽到他的解釋,我明顯感覺輕鬆多了,謝道:“多謝師祖指點迷津。”
師祖似乎有些口渴了,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繼續說道:“慕白之所以想收你爲徒,是因爲你和他很像,他從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師祖放下手中的茶杯,又嘆了口氣道:“慕白那孩子也是一名棄嬰,是我二十七年前在村外的竹林裏撿回來的。”
如果單單只是棄嬰的關係,恐怕東方慕白也不會動了收我爲徒的念頭,這裏面一定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沒有打斷師祖的話,而是繼續靜靜的聽着。
師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我撿到慕白之後,就在下子河村定居了,因爲我一個大男人養一個孩子挺不方便的,就把慕白寄養在村長家,他可以說是喫着村長家的飯長大的。”
何其相似的經歷,也就是說,東方慕白可以稱得上是村長的養子。
師祖再次端起茶喝了一口,說道:“十年前,慕白十七歲的時候,村裏正在搞經濟改革,大傢伙在村長的帶領下風光了一陣子,家家戶戶都嚐到了甜頭,只可惜眼前的風光卻是村長出賣集體利益換來的假象,最後慕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他實名舉報了村長下子河村曇花一現,很快又變回了原來貧窮落後的模樣,而村長也鋃鐺入獄判了十六年。”
原來如此,難怪東方慕白之前那般奇怪,原來他親身經歷過這樣的抉擇,所以他纔會有勸我停手的念頭。
然而我沒有任何的猶豫,還是選擇報警舉報了小舅,我果然和東方慕白是一類人
。
我能夠大致猜出後來發生的事,無非就是村長家人不原諒東方慕白,而從天堂瞬間墜落地獄的無知村民更是無法原諒他,所以他和自己一樣被趕出了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
難怪東方慕白會對我照顧有佳,原來我跟他是同病相憐。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師祖,現在我明白爲什麼東方慕白會收我爲徒了,不過沒關係,我不在乎,只要能跟着他修行就可以了。”
師祖呵呵的怪笑了兩聲,彈了我的腦門一下,應道:“你這個鬼丫頭,去吧,門口負責曬衣服的是於媽,你讓她給你講講御魔宗的規矩,以後,你就是我們御魔宗的一份子了。”
聽到師祖的話我的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感動,雖然只是初次見面,但是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卻給留下了無比深刻的印象。
我喜歡這裏,我喜歡御魔宗,這裏和柳家不同,沒有那種作客的感覺,我感覺我自己就是這裏的一份子。
我歡天喜地的告別了師祖,一走出大廳,就去找曬衣服的於媽去了。
於媽大約六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並不算老,雖然兩鬢有些花白的頭髮,但她的身材卻是非常的壯實。
我輕快的走到於媽的身旁,打招呼道:“於媽,你好,我是東方慕白的徒弟,我叫柳詩詩。”
於媽沒有搭理我,而是自顧自的拿起一件衣服,我一看這個架勢就知道於媽什麼意思,連忙主動的拿起衣架穿了進去。
於媽似乎對我的表現很是滿意,高興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丫頭,不錯,你就是慕白那小子的徒弟,長的可真水靈。”
被於媽誇獎了一番,我顯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沒有了,我長的挺普通的,對了,於媽,聽你的意思,你好像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