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管家的話,夫人仍然還是嬌笑着,廚房的燈隨着那盪漾的笑聲,忽明忽暗。張蘭蘭手中捧着咖啡,細細品嚐:“真是作孽呀,讓我辛辛苦苦給她磨了咖啡,這倒好,想來是喝不上了,正好姐姐我還沒喫早餐,就這麼湊合吧。”

    不得不承認,張蘭蘭的生活質量特別高。

    客廳裏女主人的聲音夾雜着高跟鞋踩着地板的聲音。“下次再來玩啊~我可是很喜歡你們的呢。”

    對於夫人這種不緊不慢的態度,我越發的覺得好奇了。可是看着剛剛管家的態度,顯然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感覺。

    都說男人有所爲有所不爲,這綠帽子都頂在頭上了,華先生怎麼還能忍?還是說,這個夫人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手段。如果一個女人的丈夫,都這麼縱容她,我又能做什麼?

    想到這裏,我麻木的起身,從廚房走了出去。桌上還擺着我先前沖泡的幾杯咖啡,地板上則是在女主人暴怒下犧牲的杯子殘骸。她幽幽的坐在藤椅上,隨着風一晃一晃的。

    看到我走過來,女主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游離。過了一會,她咬着下脣對我說:“你是哪個親戚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陷阱,所以我不敢輕舉妄動。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夫人也停下了對我的盤問,徑直站了起來,沿着面前點點陽光的大理石地板,朝着門口走去。

    今日的夫人,比昨日更佳美豔動人了。我盯着風情萬種的夫人,不知道問題究竟出在了哪裏。

    “喀嚓。”寂靜的四周,驀然傳出了鑰匙扭開的聲音。

    然後傳來了一個男人驚訝的聲音:“夫人?怎麼來這兒了。”

    夫人掩着嘴直笑,嬌態恆生:“我聽到你開門的聲音了,所以過來看看。怎麼,不喜歡麼?”

    我疑惑的四處打量,如果夫人是受到了什麼小鬼的蠱惑,沒道理我看不到那些東西的真身。

    華先生深深注視着夫人,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我靜靜的站在旁邊,被他們當做空氣一樣。

    這個時候華先生已經走到了沙發那邊看到了桌子上杯子,如果不傻的話,基本都能猜得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當時華先生就把桌子上的杯子全部推到了地上,乒鈴乓啷的聲音充斥了整個客廳。地上的玻璃渣子看起來就讓人觸目驚心。

    華先生後退兩步,有些不可置信。顫抖的指着夫人:“你,你怎麼變成這樣。”

    夫人柔柔的看着華先生,然後嘴角一勾。竟然蹲下來撿起地上的碎片,從我這個角度,夫人明明就是故意的去撿拾地上的碎片,然後利用這個碎片鋒利的邊角把自己的手心給劃出血痕。

    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嘛?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張蘭蘭喫完早餐,心滿意足的走了過來。小聲的問我:“發生什麼了?”

    我擰着眉頭,示意張蘭蘭看過去。只見夫人擡起受傷的手,放到脣邊舔了舔。目光裏皆是嗜血的快感,甚至還有幾分愉悅的感覺。她的嘴脣上都沾着血,看起來更有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

    只見夫人輕聲嘆了一口氣,然後幽幽的對華先生說:“人家手疼。”

    華先生聽了夫人的話,眼珠變得漆黑如墨。但是眼睛裏還是能看得出很深的一抹驚豔,當下火氣就消了不少。心疼的樣子必漏無疑,他大聲喊道:“管家,管家去哪了?夫人怎麼這麼不小心,這種事情哪要你親自動手。”

    管家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夫人也哭的梨花帶雨:“我嫁到這邊來,一個認識的人也沒有。難得有人心疼我,也願意逗我開心。你從來都出去忙你的事情,也不來陪我。如果還杜絕我跟別人的交往,那我豈不是要無聊到死了。”

    這話說的讓華先生皺起了眉頭,但是還是一直安撫着夫人的情緒。他們兩個人投入的都忘記了我和張蘭蘭的存在,張蘭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拉着張蘭蘭走到遠處,問道:“你在驚訝什麼?”

    張蘭蘭的神情有些複雜:“我心裏面有一個想法,但是不能肯定。需要再多觀察。”

    我點點頭,張蘭蘭能有想法,說明已經是挺好的了。比起我什麼都看不出來,張蘭蘭能看出點苗頭,也算是個好的開始。

    爲了多瞭解夫人,於是我們又走回了剛剛的客廳。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在華先生的身上,

    已經一點都看不出有生氣的樣子了。他抱着夫人坐在沙發上,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夫人的頭髮。

    這一定就是真愛了,我扼腕感嘆道。這要是換做是宮弦,早把我給弄死了。

    華先生沉穩的問道:“夫人喜歡喫什麼東西?中午還沒喫飯吧,喫點什麼?”

    真的是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我開始能理解爲什麼華先生那麼生氣了。這真的要是換做是我,我也不能原諒。

    夫人故作苦惱的歪着頭,然後嬌笑着說:“我想喫牛排,要三分熟。”

    三分熟的牛排,也能喫嗎?想到那個血淋淋的場面,我的胃就是一陣翻江倒海。但是華先生的目光已經注意到了我跟張蘭蘭,我在這個時候突然衝去廁所,實在是不禮貌。

    於是我生生的忍住那股噁心的感覺,表面上儘可能的扯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華先生看向我的時候,其實表情也是有點糾結的。但是我想不通他在考慮什麼,於是我仍然靜靜的站在一邊。儘量讓自己的存在最小化,儘量讓他們不注意到我跟張蘭蘭的存在。

    只見華先生溫柔的對夫人說:“喫點別的東西吧?三分熟的牛排喫着多噁心啊。再說了,這個牛排我們也很經常喫,換個口味怎麼樣?”

    這麼大的華府不會連一個牛排都喫不起吧,還是說只是一個徒有其表的宅子?

    夫人開始無理取鬧,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老公,你怎麼連個牛排都不給我吃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喫,覺得三分熟的牛排血腥。我可以換成五分熟,七分熟的。但是我就是突然間想喫這個嘛。”

    這夫人對喫牛排的想法,也是特別的執着,甚至從三分熟都要讓步到七分熟了。華先生還在猶豫,只見夫人對他媚笑了一陣,一邊笑一邊說:“老公,人家想喫這個嘛。”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誰能想到昨天兇我而且還義正言辭不改差評的華先生,竟然是這麼一個老婆奴。

    華先生這次幾乎沒有猶豫的就同意了,然後還對我跟張蘭蘭說:“你們在鄉下沒喫到什麼好喫的吧,今天給你們也嘗一嘗牛排這種好東西。”

    看到華先生這樣,我竟無言以對,但是張蘭蘭很快的接了一句:“謝謝叔叔,謝謝大姐姐。”

    大姐姐?excuseme?張蘭蘭怎麼突然間這麼會拍馬屁了?而且還沒脾氣一樣!

    受到了我探究的目光,張蘭蘭對我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後又對被她說的心花怒放的夫人說道:“大姐姐,我們先去上個廁所。一會兒就過來。”

    張蘭蘭一說完,夫人也笑着說:“去吧去吧~現在的小姑娘嘴巴就是甜。”

    被張蘭蘭拉回了房間,我好奇的問:“張蘭蘭,你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啦?”

    張蘭蘭沒好氣的跟我翻白眼,然後清咳兩聲:“咳咳,現在可只有我才能救你。你最好是悠着點說話喲。”

    看到張蘭蘭這個威脅,我連忙更狗腿的對她說:“請問蘭蘭女王對於這件事情有什麼高見。”

    張蘭蘭這才滿意的說道:“一方面就是你這次過來不就是爲了查出來這個酒杯有什麼貓膩嗎?一會兒喫牛排,肯定會喝紅酒。到那個時候,夫人一定會拿出她的杯子,只要我有機會碰到那個杯子,我就能找到問題出在哪裏。”

    我點點頭,張蘭蘭果然是老謀深算啊!我繼續問道:“那另一方面呢?”

    張蘭蘭環顧四周,小聲的說:“我看了一眼這家裏陳列的紅酒,樣樣都是價格過千的。也算是爲了一飽口福吧,華先生主打的是紅酒行業,一定有很多好酒。”

    我恍然大悟,誓死不當餓死鬼。就算這次辦不成功,差評改不了,我也要當做旅遊。不能委屈了自己。

    過了一會,突然間門口傳來了管家的聲音:“二位小姐,張先生吩咐我來讓你們過去用餐了。牛排已經幫你們準備好了。”

    我從張蘭蘭的眼中看到了躍躍欲試的色彩,連忙緊緊的抓了一下張蘭蘭的手,然後回了一句:“好的,我們現在就過去。麻煩你了。”

    到了餐桌上,夫人嫵媚的對張蘭蘭說:“那個甜嘴的小姑娘,叫張蘭蘭是吧?你來的正好,幫我從後面的紅酒下面,拿那個紅酒杯給我~”

    沒想到張蘭蘭都不用想什麼藉口,就能有理由去接近那個紅酒杯。進展的這麼快,我也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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