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慶將手中的那一疊文檔遞給了我,表情有些看不出情緒。我也在心中暗道一聲不好:瞧着曾大慶這樣子,該不會是檢驗出來了發現自己跟曽小溪就真的不是父女關係吧。

    說實在的,這樣是比較打擊人。但是他們畢竟也有了十多年的感情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在意那麼多幹什麼呢?

    我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翻開了那些檢驗報告。講道理,這些東西我一個字都看不懂,特別是那些極具學術性質的東西,我更是一竅不通。

    就當我都決定將這一疊文檔原封不動的還給曾大慶的時候,在文檔的最後一頁,我看見了一行字。兩個人的基因相似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爲此可以鑑定曾大慶和曽小溪兩人是親子關係。

    看到這最後的一行字,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心情也沒有那麼緊張了,於是我將那疊資料遞迴給曾大慶,笑着對他說:“也是可喜可賀,可喜可賀。這對你們來說也是一個比較好的結果了。”

    曾大慶“嗯”了一聲,然後點點頭對我說:“確實是這樣,先不跟你說了,我把小溪送回家先。你呢?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我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瞄了一眼坐在我身邊的宮弦,宮弦的身體已經差不多透明的只剩下一個輪廓,而且看起來輕的就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能把他給吹起來一樣。我假裝不注意的伸手搭在了宮弦的身上,卻發現我的手直直的就穿過了宮弦的身體。

    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把我給嚇了一大跳,於是我連忙對曾大慶說:“我已經買好機票了,馬上就走。既然你們沒事了,那就好。我也準備走了。”說完,我假意的站起身,裝作一副很着急的樣子。

    曾大慶似乎也是很忙,直接就往外走了。一邊往外走,還不忘了回過頭,遠遠的對我說:“辛苦你了,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注意點自己。”

    我也只是對曾大慶笑了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見。

    宮弦的身體就在這短短的兩句話時間裏,又變得更加的透明瞭。我都懷疑一會兒那個項鍊究竟能不能掛上宮弦的脖子,畢竟就連我的手都已經直接就穿了過去。

    我一邊想着,一邊將項鍊從脖子上摘了下來,然後就往宮弦的脖子上掛上去。幸虧,雖然我觸碰不到宮弦的身體,但是這個項鍊卻能直接的掛上去。估計也是因爲這個項鍊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的緣故吧。

    項鍊纔剛剛觸碰上宮弦的身體,宮弦就已經化作一陣輕煙彷彿被吸進了項鍊的裏面。然後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那條項鍊就像是少了東西支撐一樣,直接就掉到了凳子上,跟鐵皮碰撞在一起,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聲。

    我又重新的將項鍊帶回了脖子上,站起了身,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醫院的門。這樣的地方,我一次都不想久待。

    出了醫院的門,外面已經有着長長的車在排着隊等着客人上車。我幾乎不用等待的就直接坐上了車,到了車上以後,我的手機傳來了熟悉的淘寶聲。

    這個聲音讓我整個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該不會是我這纔剛解決完一個差評,就怕我閒着慌一樣的又給我來了一個吧?當時我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可是就像是閻王爺在索命一樣,就讓我不得不顫抖着手也要將這個淘寶界面點開來看一看。

    我打定了主意,想着這不過都是早晚的事情。於是我一鼓作氣的就將手機給解鎖,然後直接就打開了淘寶的界面。視線所及之處的消息卻讓我的心驟然放鬆下來,因爲我看到,這竟然是一條好評下面的追評:“真是辛苦客服小姐了,自己一個單身的女子來到這麼遠來幫忙解決差評,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真是太厲害了。”

    我又仔細的看了一眼這個時間,發現評論的不過就是在一分鐘前。而淘寶的id名字竟然是曾大慶。這就讓我感覺到有一些莫名其妙了,明明宮弦從第二天開始就一直跟着我,雖然宮弦的身份有些見不得光,但是曾大慶完全也沒有必要特別的去評論關於我是自己一個人來解決的問題。

    那種誠懇的態度語氣,還有在醫院最後曾大慶走之前對我說的話,就讓我感覺,他完全就是不知道宮弦的存在一樣。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開始有些弄不明白了。

    心中的疑惑成團,就像萬千的線一樣纏繞在了一起。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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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我懷着複雜的心情獨自一人坐上了飛機,又渾渾噩噩的下了飛機。中途簡直就是夢遊一樣,我坐在了回宮家的車上都感覺到一陣不可思議。

    到了宮家的大門口,我熟練的掏出了鑰匙開門。可是不管我怎麼轉換着方向,我手中的鑰匙就是伸不進去。想到剛剛回來這一路的精神狀態,我都懷疑是不是我的神經出現了什麼問題。於是將我包裏面所有的鑰匙都給拿了出來,一一的在門前試了試。但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門給打開,我已經累的精疲力盡,差點就要坐在門口的地板上休息了。

    這大白天的,要說宮家裏面沒有人,倒也不太可能。按照平時,雖然說門是關上的,但是我要是這麼在門前徘徊這麼久,早就引起人的主意了,怎麼可能這麼久一個人都沒有。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於是我直接拿起手機就給宮一謙打電話。這才一個星期的事情,宮家的這變化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宮一謙沒有接我的電話,我敲了敲門。將電話掛掉,又撥了一個過去。電話響了好一陣子,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宮一謙的電話終於打通了。

    電話那頭的宮一謙的聲音透着一股濃濃的疲憊,在他說話的同時,竟然身邊還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一謙,是我。家裏門的鎖頭怎麼給換掉了嗎?我進不去了,你來給我開個門吧。”

    我雖然心中疑慮重重,但是我也知道,這一切的問題都要等我進去了才能得到解答。宮一謙沒有馬上回答我的話,反而他身邊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一謙,誰啊?”

    我豎起耳朵仔細的聽,隱約覺得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電話的沉默讓我的心中一陣不快,於是我對着電話催促道:“一謙?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見宮一謙急急忙忙的說:“好,你等一下,我現在就過去。”

    這還差不多,那種被宮一謙重視的感覺終於回來了。我不由得有些沾沾自喜,雖然這並不能代表什麼,但是起碼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宮一謙是在家裏面的。

    要是這個時候宮一謙不僅沒在家裏面,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那簡直就說沒有姦情我都不相信。

    電話還沒有掛斷,難道宮一謙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也好奇的沒有掛掉電話。但是接下來卻直接就聽見剛剛那個女聲溫柔的說:“你昨晚太辛苦了,我去開門吧。”

    接着就是牀板“吱呀吱呀”的聲音,後來乾脆整個電話就被掛斷了。我的心當時就沉入了谷底,決定一定要把這件事情給弄出個究竟來。

    不到一刻的時間,門就被人給打開了。我擡頭一看,發現站在門後面的竟然是陸雅。陸雅穿着一身睡裙,頭髮被燙成了金色的大卷,柔順的披在肩膀後面。略施粉黛的小臉精緻的不可方物,腳下踩着一雙淡粉色的棉質拖鞋。

    現在的陸雅已經儼然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樣,我不用看鏡子都能知道現在的自己一定是滿身狼狽,跟面前的陸雅比起來完全就是天差地別。

    只有陸雅一個人站在我的面前,宮一謙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如果換作是以前,宮一謙根本就不會這樣,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跟宮一謙的關係竟然變得這麼微妙了。更是完全不知道,就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宮一謙跟陸雅會發展到什麼樣的程度。

    我走近了家門裏面,換了一雙拖鞋。然後就開始在房間裏面左顧右盼,我不相信竟然會有我回家看不到宮一謙的一天。

    似乎是不滿自己被冷落,又似乎是想宣誓些什麼。陸雅在我的身後說道:“一謙不會出來的,你別找了。”

    我沒有轉頭看陸雅,因爲我不相信。如果要是真的像陸雅所說,那就只能說明宮一謙對我一點兒感情也沒有了。

    我朝着宮一謙房間的方向走過去,想見見他,看看宮一謙現在對我的態度爲什麼變得這麼冷淡。也有一方面的原因是想找宮一謙要一副家裏面還有地下室的鑰匙,不然進出太不方便了,我可不想每次回家都要見到陸雅那張臉。就彷彿她纔是這個家裏面真正的主人一樣。

    當我走到宮一謙房間門口的時候,就看見宮一謙也是穿着一身睡衣,臉上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然後看着我喃喃說道:“啊,夢夢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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