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名其妙的人手中遞過來的東西,我又怎麼敢隨便就接過來。甚至恐懼都已經佔滿了我的大腦,我的意識也開始變得混沌。

    跟張蘭蘭不過就坐在左鄰右舍,天知道爲什麼我還這麼害怕。身邊坐着的這個男人就像是患有精神疾病一樣,還咧着嘴對我一陣狂笑。

    他手中扯着的東西在這個時候對我看來,似乎已經不再是一個簡單的小葉子了,比那種匕首類的東西都還要尖銳。

    我本能的將他的手從我的面前推開,不自然的對他說:“謝謝你的好意了,這個我不需要。”

    一邊對他說,我一邊悄悄的瞄了一眼他手中的草藥。這是一種我沒有見過的葉子,完全想不起來在什麼植物的身上見到過。

    我背靠着張蘭蘭,手掌卻在暗中一直捏着張蘭蘭的腿。張蘭蘭身上蓋着毯子,所以我的一舉一動都不會被旁邊的變態所發現,但是這卻也不是一個能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只見那個變態男又一次的將他的手擡了起來,伸到了我的面前。我終於忍無可忍的就一巴掌拍了過去,同時狠狠的掐了一下張蘭蘭的大腿。

    我也不管張蘭蘭一會是會打我也好,罵我也罷。也好過讓我一個人去面對這等變態。

    變態男被我一巴掌給拍懵了,張蘭蘭也被我那麼一掐着給打了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醒過來的張蘭蘭懵懵懂懂的看着面前發生的一切,傻愣愣的對我說:“夢夢,我們該下飛機了嗎?”

    張蘭蘭可真是心大,開始就應該直接讓她坐我的位置,然後讓她體驗一下我的這種感受。那樣子來一下,張蘭蘭估計也就睡不了那麼熟了。

    我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諾,旁邊這個先生一直要我喫他的這個什麼草。我這肚子開始是痛得要命的,全靠他的這一齣戲,這下好了,給嚇得都不疼了。”

    張蘭蘭一副嗔怪的表情看着我,眼中這種不信任的感覺完全就是認爲我在誇大其詞。見着張蘭蘭這幅樣子,我倒也不着急的去解釋,畢竟人就在我的旁邊,是真是假何須我去解釋。

    也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那個男人又伸出了手,然後舉起了他引以爲傲的那株雜草。不僅如此,他竟然還不怕死地將潮劇到了張蘭蘭的眼前,然後對她說:“你也來嘗一嘗我的草吧,喫下去,保管你什麼病都沒有,年輕十歲還能夠長命。”

    這人也太會吹牛了,就這一個小破草還以爲無敵了。張蘭蘭也一臉嫌棄的看着那個人,然後對我說:“夢夢,這什麼情況嗎?我也就睡了一覺,怎麼感覺世界都變了天了。”

    說完這句話以後,張蘭蘭又換了一個視線,將眼神使勁盯的看着那個男人說:“還有你,出來混的時候也不懂看看攻略,你玩兒的這些把戲都是我當年玩剩下的,還有我年輕十歲了,姑奶奶,我在年輕十歲那不變成小屁孩了,至於長命百歲,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的。”

    張蘭蘭雖然面上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樣,但是也還是直接從他的手中拿過了那株草。志超纔剛落到張蘭蘭手上,就看見張蘭蘭如同接到一個燙手的山芋一樣,將它遠遠地扔掉。

    這時候我便開始有些不解了,剛剛將草藥接過來的人是張蘭蘭,現在將它遠遠丟出去的也還是她,這到底唱的是哪一齣戲?

    身邊的男人並沒有被張蘭蘭的這個舉動給氣着,反而堅持不懈的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另外的一株草,將它死活放在我的面前。

    這時候,我也隱約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再怎麼說下去這一株草藥它還能有什麼了不起的?

    旁邊這個人對這株草藥,這麼執着,想必是真的病的不輕。我要想能跟張蘭蘭早點脫身,不如就如了他的意將這草藥給吃了,反正大不了就是拉上肚子的事情,不會有什麼不妥的。

    我從這瘋瘋癲癲的男人的手中接過了草,正準備遞向嘴裏。就在這一瞬間,說時遲那時快,張蘭蘭一巴掌將我的手往旁邊一拍,草藥又落在了地上。

    這些動作一氣呵成,緊接着就傳來了張蘭蘭那怒不可遏的聲音:“夢夢,你是不是傻?什麼人給的東西你都敢喫。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玩意?”

    我被張蘭蘭這一罵給罵的有些懵,直直的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不就是尋常的草枝嗎?”

    “你有聽過彼岸花嗎?花

    朵盛開的時候,葉子就沒有。而當花朵凋落的時候,葉子才長起來。花開花落兩相忘,永遠見不到對方。”

    我不明白爲什麼張蘭蘭要突然間跟我說這些,真害怕張蘭蘭也因爲這個男人而得了什麼失心瘋,若不是在飛機上,而飛機已經起飛了,我是絕對會毫不猶豫的就離開這個地方的。

    知道張蘭蘭還有話要說,我緊閉着嘴巴,一邊注意着身邊男人的一舉一動,一邊等着張蘭蘭繼續給我介紹。

    男人這個時候就老實多了,可能這次出門帶的草也不多吧。所以也算是讓他沒了一樣耍潑的工具,對我來說倒也算是好事。

    張蘭蘭說:“這是男人遞給我們的,就是那個彼岸花。不,也不能直接稱它爲彼岸花,只能說他手中拿着的就是這個彼岸花的葉子。”

    怪不得,雖然我才疏學淺,可我也聽過彼岸花這在人間的一個名字,曼陀羅花。這花既有這種妖豔的名字,花朵自然解開的不會太差,而這種光禿禿的草根,我可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的。

    身邊的男人,就算聽到張蘭蘭一句道破,也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的神色,甚至還像之前那樣不怕死地,將這個彼岸花遞到我的面前。

    瞧他的這種症狀,難不成就是個金魚嘛,記憶只有七秒鐘,過了以後就再也想不起來之前發生過什麼事情?

    不過彼岸花這種東西,我倒是在宮弦給我的本中見到過。據說這樣的花朵,如果要是被人給吃了,那麼無論喫的是花還是葉,都會閃人消失十年中的記憶。

    這也怪不得剛剛,這身邊的男人信誓旦旦的對張蘭蘭說,能讓她年輕十歲。可是這種令人年輕十歲的辦法,我想大部分人都無法接受吧。

    真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幸虧我剛纔沒有上他的當。男人的神情,在被張蘭蘭識破後,現在有些癲狂,他也不管不顧的就說道:“纔不像你說的那樣,這個東西也不叫什麼彼岸花,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可我知道,他帶給我快樂。”

    這快樂估計也就是像張蘭蘭所說的那樣,把一切事情都給忘記了,自然也都包括痛苦的事情。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便聽見那個男人又繼續說道:“雖然這草是讓我很快樂,但是我發現,只要別人吃了我給他的草,那麼我就會想起一些我曾經忘掉的事情。”

    他彷彿就這麼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如果說這個草能夠讓人忘記所有的事情,那麼當別人吃了我的草以後,就會令我想起被我忘掉的那些事情中,所包含的幸福的事情。”

    哪有這樣的事情,這分明就是在犯規,沒有一個人的記憶中只有幸福的記憶,幸福相愛跟痛苦,都是一半一半的。

    我看像張蘭蘭,正準備問她該怎麼辦?便又聽見先前那個男人的自言自語。只聽見他說:“我已經快要忘記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就要到哪裏去,這個東西就像毒品,讓我無法自拔,卻又像上癮一般的沉迷於其中。”

    張蘭蘭冷笑一聲:“所以現在,你就想要繼續上別人喫掉你這個破草,然後讓你回憶起那些事情嗎?”

    這下別說張蘭蘭看不起他了,我都有些對他嗤之以鼻,怎麼會有這麼玻璃心的人?還能夠活得這麼大,且先不論這個草是誰給的?但是總之不是我們店鋪裏賣出去的,那就是萬幸了。不然要我跟這樣的人打交道,還要她把差評給我刪掉,這簡直就太折磨人了。

    沒有帶手錶,手機也關機了,這一路對我來說過得實在是太漫長了。旁邊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又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了一把草,然後硬生生的就要塞進我跟張蘭蘭的嘴裏。

    張蘭蘭估計也是對他實在忍無可忍了,直接抓起桌上的咖啡,然後對着他的腦袋就是一陣噴:“撒潑也別撒潑到老孃的身上,真要熱火我了,你一點好果子也討不到。”

    張蘭蘭潑辣的性格是一直遠近有名的,然而我也是第一次看見她被氣成這個樣,不過也是,對在任何的鬼怪也好,最怕的就是這種蠻不講理的人。

    那個男人似乎也被張蘭蘭的氣焰給震懾到了,表情有些懵,瞬間就憋着嘴巴,然後神情癲狂的就捧着手上的那一把彼岸花的葉子,然後就朝着自己的嘴裏頭塞。

    見過煙裏面夾雜着白粉的,見過將搖頭丸混成糖果的,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草一樣的東西,也能有這麼大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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