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大少爺沒事,是夫人…夫人出事了。夫人今日不知怎地惹得老夫人不高興,現下被老夫人罰着跪在院子裏,這日頭那麼烈,夫人身子受不住的……”小姐臉上的慌亂是白琴從未見過的,她深怕小姐多想什麼,趕緊開口把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聽白琴說完事情的原委後,華鳶的情緒稍微平靜了幾分,緊蹙的眉頭依舊沒有舒展開來,微微低頭,似在思索什麼事情。

    片刻後,華鳶擡頭,眼底閃過一道精芒,示意白琴彎腰附耳過來,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聽清了嗎?”華鳶問。

    白琴先是一愣,聽見小姐的話後帶着幾分木然的點頭,“奴婢聽清了,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完成小姐的交代。”

    華鳶點頭,脣角挑起一抹冷笑,眼眸挪向別處,“嗯,我相信你。我去祖母的院子瞧瞧去,你稍後再來,明白我的意思嗎?”

    “奴婢明白。”重重的點頭,白琴眼神堅定的回答。

    *

    “不行,我不答應!娘,鳶兒也是你孫女,你不能這麼對她,她是無辜的,您不能這樣毀了她,我絕對不答應!”佛音縈繞,檀香撲鼻。一道身着蓮青色衣裙的婦人站在佛像前,她面前,坐着滿頭銀絲,眼中泛着精光的老太太。

    老太太五十幾歲的模樣,滿頭銀絲,面色紅潤很是精神,手中還拄着一隻龍頭柺杖,更顯氣勢。

    “這件事不管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都必須這麼做,我還沒死,這華府還輪不到你來做主。”老太太冷聲一喝,手中柺杖使勁敲了幾下地面,滿臉冷傲。

    婦人眉頭緊皺,面對老太太的堅持頓感一陣無力,無奈之下,她‘撲通’一下跪在老太太跟前,眼中噙淚,降低姿態的乞求,“娘,我求你了,別把鳶兒牽扯進來,鳶兒還小,這件事若是真落到她頭上,她日後還如何見人?娘…我求你了……”爲了女兒,元氏甘願卑微至塵埃。

    “她日後如何見人跟我何干?她是你的女兒,我從未承認過她是我華家子孫,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當年做的那些事,若非爲了浩兒的前程,我早就讓浩兒休了你這賤人——”想到當年所受的屈辱,華老夫人心底竄起一股怒意,手中龍頭柺杖一揮,剛好打到元氏肩膀上,元氏一個不查被打中趴在地上,咬牙忍着肩上的痛楚不敢吭聲。

    “娘……鳶兒是無辜的,當年她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娘你要恨,要怨,就恨我,怨我好了,我求求你放過鳶兒吧!她是無辜的……”元氏苦苦哀求,只希望老夫人可以網開一面,放過她的女兒。稚子何辜?當年的事與鳶兒無半分關係,老夫人這遷怒也未免太無理了些。

    不論如何,鳶兒都是她的女兒,華家的子嗣,這是誰也無法更改的事實!

    老夫人被元氏一番話激怒,眼中充滿熊熊怒火,惡狠狠的瞪着她,怒喝道:“她可憐,她無辜,我的宇兒就不可憐?不無辜了嗎?當初誰憐憫過我的宇兒?元秋娘,收起你那副僞善的嘴臉,老身早就看透了你,當年之事若無你在背後推波助瀾,事情豈會發展到那般地步?我的宇兒豈會英年早逝?菲兒的娘豈會難產?菲兒豈會落下這災星的名聲?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你種下的因,你那野種來喫苦果,因果循環,天經地義!”老夫人重重的用柺杖敲擊地面,震耳的聲音彰顯了她的憤怒。

    “娘……”元氏臉色蒼白,還想說點什麼,話未出口就被老夫人冷聲打斷。

    “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要跪,去外面跪着。”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華月菲自然也將老夫人和元氏的話聽在耳中,她不動聲色的走過去攙扶着老夫人坐下,有意無意的提及方纔元氏所說的那番話。

    “祖母,這些日子菲兒總是夢到孃親,夢中她一直跟菲兒說她很冷,很孤單……”

    華月菲的娘是老夫人的親侄女,打小就在老夫人身邊長大,老夫人把她當自己的親生女兒疼,愛屋及烏纔會這般寵着華月菲。這些華月菲心裏都明白,所以她纔會隔三差五的提及她孃的事情,爲的就是提醒老夫人不要忘記她娘。

    “……唉!”老夫人沉默許久,深深的嘆了口氣,一聲未吭。

    見老夫人沒反應,華月菲眼底閃過一道精光,試探性的開口問道:“祖母,我娘…她真的是被菲兒害死的嗎?你剛纔爲什麼說是夫人她……”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