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喬生性單純,心直口快的很容易得罪人。而她單純的性子也很容易被人利用。若是在尋常百姓家尚可,但是有她這樣一個出身皇族的母親,這一旦遭人利用,有的時候便是無可挽回的大事兒。
長公主還是希望女兒能夠平安喜樂的長大,最好是永遠都不要懂得那些所謂的算計。因此,她也只能在杜喬的交友上面多做防範了。
假若那個人有一點兒不正當的心思,她都是要阻止二人交好的。
華鳶看着桌子由衷的說道:“這個桌子真好看。”
長公主問道:“那你想要嗎?”
華鳶搖搖頭,“阿孃說過,兩人相交,貴在心誠,我不能因爲您是阿喬的孃親就不管不顧的收下你這樣珍貴的禮物。這樣,我跟阿喬之間的友誼就不純了。我會覺得有愧於阿喬的。”
長公主脣邊帶笑,眼中閃過一抹讚賞,卻又說道:“正因爲你是阿喬的朋友我纔要將這個賞給你,我是想要拜託你好好照顧阿喬呀,想要的話便可以收下她。”
華鳶還是搖頭,“我還是不能收。身爲朋友照顧阿喬是應該的呀。”
不過這隻鐲子倒真是極品,上一世的時候華鳶也是見過這隻鐲子的。只不過當時,這是戴在華月菲手上的。正是獨孤夜送給華月菲的聘禮!想來真真是可笑之極!
不過,上一世她並不知道這隻鐲子是屬於長公主的,又是如何到了獨孤夜的手裏?
華鳶覺得,上一世的自己活得還真是糊塗啊!有好些事情至今都沒有弄明白呢!不過,重生回來,曉得這些人抱着的心思,她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長公主知道女兒對於華鳶這個朋友是十分看重的,倒也沒有怎麼爲難。揮揮手便說道:“你下去吧,跟阿喬好好相處。”
“你下去吧,記得跟阿喬好好相處。”
“嗯,我會的。”
從長公主這裏出來,杜喬便已經站在不遠處等着華鳶了。看到華鳶走出來,杜喬小跑着過來,問道:“怎麼樣,我母親沒有爲難你吧?”
華鳶笑了笑:“沒有呢。”
等到華鳶過去的時候,那邊的聚會基本上也散了。回去的時候,華月菲忍着怒氣問華鳶:“長公主單獨喚你過去可是有什麼事?”
華鳶說道:“長公主關心阿喬呀。知道我跟阿喬是好朋友,所以讓我跟她好好相處呢。”
“就只有這個嗎?”
“嗯。”
“沒有送你什麼東西嗎?”
華鳶眯了眯眼睛,笑道:“沒有啊。”
“哦。”
回府之後,華鳶按照慣例,還是先去看望了元氏。
元氏今日心情看上去似乎不錯,看到華鳶過來,連忙招收,“鳶兒回來啦,快過來看看,這是你二舅舅着人送來的一些種子。知道你就愛種一些古怪的花花草草,特地給你送過來的呢。”
華鳶眼睛一亮,滄月雖然物產豐富,但是很多中草藥還是稀缺的。她在華府的書房的剛好有找到一本書,是專門寫怎麼種植各種植物的。
因着這個,倒是被歸類爲農書一類。因此,這麼多年下來,看過這本書的人很少。這倒是便宜了華鳶了,哪裏是什麼農書啊!
裏面基本上將已知的一些對人類有用的植物全部囊括進去了,而且還詳細寫了她的功效,以及種植方法。
這本書
看題記,作者去過很多地方。卻也不像其他人,去了哪些地方,回來之後哪怕是著書,寫的也是遊記一類的。而這位作者,寫的卻是當地的一些用於治病或者可以食用的植物等等。
結合那位救了自己的人交給自己的醫書,華鳶知道,這裏面有許多藥物都是有大用處的。
舅舅身爲將軍,去年時候出征東烏,想來應該是弄到不少好東西的。
喜滋滋的拿過袋子,裏面每一包種子都用單獨的小袋子裝好了,分開了。華鳶數了數,足足有十幾包種子呢。
“舅舅真好。”
元氏斜斜的睨她一眼,“你這丫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偏有了這樣的愛好,一個姑娘家,就喜歡做這些事情,將來若是嫁不出去,就該哭鼻子了。”
“嫁不出去,自有阿孃和兄長養着我。”
華鳶小嘴撅着說道。
看似是童言無忌,但這話卻是實實在在是華鳶的心裏話。
上一世遭遇獨孤夜那樣的人,柔情蜜意的將她哄騙,最後卻落入那樣的境地!如今,情愛與她而言,不弱於毒藥,她是碰都不願意碰的。
她甚至在想,自己便能夠安養自己,爲何非要嫁人度過一生呢?
元氏瞪了她一眼,說道:“這話怎麼能亂說?女子嫁人生子,有了自己的家庭,纔是一個女人完整的一生。往後這樣的想法可不許再有了。”
華鳶撅撅嘴,“知道了阿孃。”
她用手戳了戳元氏的肚子,問道:“阿孃,今日弟弟有沒有鬧騰您?”
“沒有,弟弟很乖呢。”
“是嗎?”
元氏笑的一臉溫柔。
她想,便是爲着肚子裏的孩子,阿孃也該立起來了吧?
又過了幾天,一陣秋雨落下,天氣便真正開始轉涼了。九月下旬,對於京城而言,確實已經能夠感覺到陣陣涼意。
這一季的秋衣也該量尺寸開始做了。
元氏還是請了之前的繡娘過來,那邊還帶着絹布的花樣過來,給府裏的各位主子們量完尺寸,也順便要主子們選一選花色。
元氏跟繡娘一起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每年裁衣這樣的事兒,總是先要緊着老夫人選的。之後纔是下面的主子們。
“母親,今年秋衣開始做了,媳婦看這些樣式都不錯,母親您看呢?”
這些都是元氏挑出來比較適合老夫人這個年紀的樣式,老夫人左看看右挑挑,華鳶便知道,這老夫人怕又是要找藉口發作阿孃了。
果然,就聽到老夫人說道:“怎麼就只有這兩個花色?還說讓老婆子我好好挑,怕是根本就不願意給我裁衣吧?”
元氏這些年面對這些真心已經習慣了,這會兒聽到老夫人的刁難,她心裏很是平靜。也只是按照自己心裏所想的回答道:“回母親,這些其他的花色都比較亮眼,媳婦想着那些還是該小輩們挑選着。母親身份貴重,倒是不怎麼適合的。自然,若是母親喜歡,喜歡在讓人呈上來便是。”
元氏雖然管家,但那個時候她是覺得大體上不差就行了。
便是現在,她也根本就沒想過奪權什麼的。
元氏話音剛落,老夫人便說道:“我知道,我這是年紀大了,配不上那些鮮亮的顏色了呢。”
老夫人這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嫌丟人!這分明就是在無理取鬧了,就連伺候在一邊的楚楚都不忍心再去看老夫人那張扭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