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絲毫不顧及元氏懷孕的身子,見到元氏過來,跳起來指着她的鼻子就罵!
元氏心裏到底是不屑的。
光說自己不拿華月菲當自己的孩子疼,你自己又如何呢?這麼罵自己,首先罵的也是他自己!
老夫人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她見元氏不爲所動,便索性撒潑起來。
“菲兒年紀比她的還年長不少,現在一點兒管家的事情都不交給她,豈不是讓她在婆家受欺負?想來,這個纔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元氏張着嘴,一副“你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o⊙)!”的表情!
元氏從老夫人這裏走出去,便聽到又有瓷器碎裂的聲音!
進了自己的院子,元氏便覺得有些累了。現在她的身子愈發重了,便是隨便走幾步明兜累的氣喘吁吁的。
元氏剛坐下來歇歇,喝了口茶,便聽小廝來稟告,“夫人,老爺被老夫人請過去了。”
元氏一怔,隨即笑笑。
她知道,華世浩這個兒子也是老夫人親生的。爲着當年那件事,老夫人如今可是將她跟華世浩的母子情分在往死裏磨!等到磨的這個兒子跟她生分之後,有的她後悔的時候!
而老夫人院子裏,到沒有之前面對元氏時那般劍拔弩張。
“浩兒。”
“母親。”
孃兒倆相對而坐,便聽到老夫人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菲兒這個孩子,只是當年的事情,菲兒總是無辜的。她總歸都是你的親生骨肉,怎麼就不能對她和鳶兒一視同仁呢?”
華世浩心裏有些不耐煩,說道:“那鳶兒也同菲兒一般,是母親您的親孫女,您爲何就不能一視同仁了去?”
“這怎麼能一樣?”老夫人跳起來,狠狠地說道!
華世浩覺得有些累,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兒繼續待下去。
老夫人忍了又忍,纔將自己的憤怒的情緒忍下去,接着說道:“如今菲兒身上也沒有那等子命數之說了,現在她年紀也不小了,是該好好教教她該如何管家了。”
不過元氏在領着鳶兒教導其管家的事情,而沒有將菲兒也一起教導,這事兒華世浩是知道的。他的心裏也微微有些不喜。
他可以對華月菲冷淡,他可以不喜華月菲。但是旁人卻不行!
不過進了正院,看到元氏雙手託着肚子,面上帶着些微笑意,渾身都散發着一種令人怎麼都聞不夠味道。
那是女子的溫柔,母性的光輝。
華世浩原本的一些仇不喜,便這樣淡下去好些了。
“今兒孩子沒鬧吧?”
元氏搖搖頭,說道:“沒有呢,怪得很。”
“這就好。”
因着元氏懷孕,老夫人早早就賜下一對通房,生的很是水靈,身段妖嬈,聲音宛若空谷黃鸝。也頗得華世浩喜愛。
雖然還沒有爲了這二人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不過卻也是寵的厲害的。
這二人,一個叫鶯歌,一個叫燕舞。名字聽着,便不像是好地方出來的。平日裏,元氏便是極爲瞧不上這兩位的,因此也不讓她們前來請安。
這兩人,倒也從來不往元氏跟前兒湊。
不過,卻不知今日是怎麼的。聽說華世浩回來了,鶯歌和燕舞竟然像是約定好了一般,都將自己收拾的妥妥當當的,前去正院見元氏去了。
“夫人,鶯歌姑娘和燕舞姑娘前來跟夫人請安,這會兒正在院子門口候着呢。”因着不過是個通房,連個姨娘的名分也沒有,府裏下人們便也夫人夫人的叫着。
接着,又說道:“只說我沒空,不見。”
華世浩眉頭皺了皺,又問候了元氏幾句,便起身說要走。
其實,在華世浩聽到鶯歌燕舞的時候,便想到她們二人將他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場景。這一想,可不就受了點刺激了嗎?當下便有些忍不得,直接起身要往那邊去了。
看着華世浩的樣子,元氏如何能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心裏到底顯得酸澀,不過仍然是要罵一句老不休的。
等到人走了之後,元氏身邊的嬤嬤才勸道:“夫人,甭管那兩個通房怎麼蹦躂,您始終都是夫人。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便只說請安這一項,老奴也知道夫人定然是不喜見到她們的!可是夫人若是總是免了她們的請安,她們便會覺得是夫人拿捏不住她們,便會生出些不好的心思來了。”
人的野心和欲.望都是被越養越大的。
或許剛開始只是一點期盼,滿足了之後,就想着自己即便是再過一些也是沒事的吧?接着又滿足了,便又想更進一步!
元氏捏了捏眉心,擺擺手說道:“罷了,這種事情,往後再說吧。”
“是,夫人。”
而在華鳶院子裏,下人正在彙報剛剛發生的事兒。
華鳶因着協助管家的事兒,再加上手裏本就有得用的人,趁着機會,便在府裏重要崗位上換上了自己的人。
這不,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自己馬上就知道了。
不用當一個睜眼瞎的感覺,真是不錯呢。
不過,華鳶皺眉想着前世的時候。
前世父親也有兩個寵妾的,不過是不是這二人,華鳶就不清楚了。因爲那個時候母親病重,她已經無暇顧及那些旁的人。看着她在相府一步步從一個被相爺碰在手心裏寵着的大小姐,淪爲被放棄的毫無用處之人。
這些慣會捧高踩低的下人們,自然不可能會給她們什麼好臉色,更別說傳遞消息了!
上輩子母親是被父親的一個小妾害死的!
華鳶看着今生如此相似的事件正在發生,心底忍不住發寒。雖然她已經盡力在改變上輩子的一些事,但是有些事情即便是提前預知卻也是無力改變!
華鳶兩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肉裏,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
不會的!她剜心重生,付出那般的代價,絕不是爲了來此再走一遍前世的老路!
華鳶默默地轉身,去了裏間。
裏間,她用屏風隔出了一些地方,分出了一個不大不小卻佈置溫馨的書房。她自己很是喜歡。
這會兒,她便坐在書房裏,一絲不苟的寫着信。
信是寫給外祖家小舅舅的,她這裏沒有什麼人脈,只是鶯歌燕舞的身份她必須確認。但凡對元氏有一丁點兒威脅的人,她都必須要知己知彼。
只是這會兒,華鳶的調查還沒有什麼消息回來,那邊鶯歌和燕舞便鬧出了幺蛾子了。
剛來時,這兩位是真的聽元氏的話,讓不去請安,便在屋子裏待着的,只是如今大概是覺得華世浩給的寵愛多了,竟是覺得有了靠山,倒是日日穿的光鮮亮麗,沒事兒就去正院走兩遭!
即便元氏心裏對華世浩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這般被一個小妾挑釁,心情也得不好;更何況,華鳶知道,現在的元氏,還不曾對華世浩忘情。
那她心裏的痛楚——華鳶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