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琴想了想,也覺得是這樣的。
不過,她笑了笑,說道:“觀花什的本就爲了讓人高興,若是沒有愉悅到小姐您,反倒惹得小姐您不高興了,這好像也並不是它的用處所在呢。”
華鳶笑道:“偏你的鬼話就多。”
“奴婢說的可都是實話!”
“好啦,隨我到處走走吧。”
白琴瞅着這天,有些不大願意,勸道:“小姐,您看這天氣,委實不怎麼樣。且現在的天氣真是冷風嗖嗖的吹,稍微一會兒便將人凍的不行,這邊賞了花,便回去吧。”
華鳶搖頭,“這會兒就是想到處走走看看的,你別勸着我了,若是真的怕我凍着冷着,便回去幫我拿個手爐過來。”
跟着一起來的只有白琴一人,若是白琴走開,這華鳶身邊還真就沒有別的伺候的人了。白琴便有些擔心,“小姐?”
“不放心我一個人在這兒?”
白琴點點頭。
小姐可是實實在在的大家小姐,怎麼能夠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不過華鳶卻是笑道:“好了,我知道你是在擔心我,可是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若是有事,你在我身邊似乎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若是沒事,你不過是走開一小會兒,我又能出什麼事兒呢?”
白琴一想,還真就覺得小姐說的對極了,便說道:“那小姐您在這兒等着我,奴婢這就回去拿手爐,一會兒就過來,您可千萬要等着奴婢啊!”
“知道了,快去吧。”
可是,兩個人萬萬沒有想到,不過就是稍稍走開這麼一會兒,還真就出了大事兒!
這個地方是靈源寺後面的一片山谷,梅樹開的正好,且品種繁多,華鳶四處看了看,便選了一塊石頭坐下,一邊四處看看風景,一邊等着自己的小丫鬟過來。
正看着梅花呢,忽然就聽到不遠處似乎有聲音,且還是打鬥的聲音。
華鳶站起身來,好奇心驅使下,本能的想要過去看看。可是剛剛起身,她的動作便頓住了!現在她只有一個人在這兒,自己又是這樣的手無縛雞之力,就算貿貿然出去又能怎麼樣?
一點武力值都沒有的自己,還不是被人砍死的份兒?
經歷過上輩子那些事兒,華鳶知道不管做什麼,都得掂量着自己的分量!便是看熱鬧,也得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她起身,想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將自己藏好了。
不過四下裏看了看,還就只有自己剛剛坐着的大石頭背後能夠藏人。她瞅了瞅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是雪色的披風,混在這漫天雪地裏,倒是看不大出來。華鳶便直接在石頭後面的地方,藏起來了。
那邊的打鬥聲卻是越來越激烈,華鳶心情也跟着緊張起來。
不過卻也不知道,那邊究竟是什麼事兒。
好幾次,她都想站起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最終她都忍下了!不管怎麼回事,總之自己在這樣的境況下,還是收起所有的好奇心,遠離那些是非比較好。
約莫過去半個時辰,華鳶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凍的瑟瑟發抖,衣裙拖在雪地裏這會兒已經溼了。那邊打鬥聲似乎也已經弱了下去。
應該是打完了吧?華鳶心裏這般想着。
她從石頭後面站起來,想要繼續做到石頭
還真是冷啊!
白琴這丫頭拿個手爐怎麼這麼慢?這都一個多時辰了,怎麼還不過來?繡鞋因爲在雪地裏站的時間長了,此刻也有些溼了。
她伸出手,放在嘴邊呵氣。希望能夠藉此使自己暖和一些。
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人來,華鳶這便有些等不下去了。白琴辦事從來沒有這般疏忽過,定然是碰着什麼事兒了。
等不來白琴,她自己也不能一直在這兒等着。
她看了看四周,打算這就回禪房那邊去。可是想起那一場打鬥,心裏也覺得有些好奇。現在那邊都已經打鬥完了,自己這會兒過去看一看,應該沒什麼了吧?
華鳶心裏如此想着,且她還真就是這般做的。
跨出第一步,後面的步子走的便輕鬆多了。
朝着之前的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在空谷的地方走到盡頭會出現一條小道,沿着小道走不多久,便能看到白皚皚的雪地裏,此刻彌散着濃重的血腥味!
華鳶朝前走去,一擡頭,便看到雪地裏的鮮血染就的紅梅。血紅血紅的顏色,叫華鳶差點兒驚叫出聲。
擡頭看去,這邊三三兩兩的還躺着一些屍體,華鳶驚恐的看着四周!
她想要尖聲驚叫,可是卻又叫不出來!
這一刻,她的心裏後悔的要命!爲什麼要這般不管不顧的跑出來?她想要轉身立刻遠離這裏,可是雙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挪不動腳步。
便在這時,她看到那個被她認爲是屍體忽然動了動,華鳶心裏嚇得要死,根本不敢走過去。她自己本就是剜心重生之人。這會兒看到這樣的場景,心裏難免發憷。
正在這時,那人忽然從雪地裏坐了起來。他的傷口似乎還在流血,只露出來的脣色上看,受傷應該挺嚴重的。這會兒顯得很是蒼白!
鬼使神差的,華鳶挪動着步子朝着那人走過去。
他的臉上帶着面具,看起來猙獰的很。
原本就冷的狠了,這會兒愈是接近那個人,華鳶便感覺到越是冷的慌。
“你不怕?”
原本以爲這樣的人,聲音也一定跟凶神惡煞似的。沒想到,他的聲音聽在耳朵裏,卻是清冽至極,一下子擊打在華鳶的心房上面,整個人洋溢着笑意。
她想,既然讓自己在這個地方碰上了這件事兒,大概就是爲了讓自己救下他的吧?
華鳶想了想,說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雪地裏的人沒有說話。
華鳶就這麼蹲在他的身邊,過了一會兒才說道:“要不我扶你去那邊的禪房去吧?這裏實在是太冷了一些。”
“不必!”
華鳶驚愕了一會兒,誰知道那人竟是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下子從雪地裏站了起來,將自己全部的重量壓在華鳶身上,“我知道後面有個山洞,你扶我過去。”
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被全部壓在身上,華鳶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一股血腥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清香,傳入鼻尖,這讓一直保持清醒的華鳶,有些暈頭轉向。
不過,她還是說道:“我在這兒是爲了等我婢女給我送手爐的,這會兒走開,她若是找不到我,該着急的。”
那人眉頭微蹙,露出來的薄脣緊抿着,身上寒氣似乎又加重了幾分。只這樣,華鳶想要說出口的話,便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