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若是想要包庇這王府裏的某個人,我沒有意見,但既然王爺已經主動開了口,不如直接行行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吧?”
“你好好休息,晚點本王再來看你。”北慕寒還是沒有給蘭諾一個準確的答案,轉身便離開了蘭諾的房間。
蘭諾的腿因爲上藥的關係而失去了大部分直覺,如果她想要離開這個房間,在沒有人攙扶的情況下,只能選擇和北慕寒一樣的行動方式。
值得慶幸的是,北慕寒爲她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她的房間裏面的確有另外一把輪椅。
蘭諾坐在輪椅上面,艱難地移動着這個東西,這比她想象中還要不好掌握得多。
“啊!”
先是一聲慘叫,接着就聽到稀里嘩啦的聲音,蘭諾的腳邊突然多了很多杯子、盤子的碎片,而本應該好好端着托盤的人,正一臉驚懼地看着她,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怪物。
蘭諾扯動了下嘴角,她倒是忘記自己就是那個所謂的怪物了,但她沒有想到這張被毀了容貌的臉竟然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蘭諾拿出那張黑色的面具,就是當時冷無心塞給她的那張,現在這種時候正好派上用場。可事實上,無論有沒有這張面具,都不會有人忽略掉她被毀容了的事實。
儘管蘭諾並不在意這點,但是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的心情則會差到極點。
“身後的那幾個人,本宮是被毀了容,但不意味着本宮同時也變成了聾子,所以可以請你們閉嘴嗎?”
“姐姐又何必和一羣下人斤斤計較,他們不是故意冒犯姐姐的。”
更加刺耳的聲音出現在另一個方向,蘭諾面無表情地轉過輪椅,“我娘只生了我一個女兒就撒手人寰,請問你算是哪根蔥?”
一個面容精緻的女人緩緩地向蘭諾走過來,她越走近,那股脂粉味就越濃,甚至給蘭諾一種身處於留芳閣的錯覺。
女人聞言,自認爲優雅的笑容龜裂了幾分,瞪着蘭諾卻又不敢太過表現出自己的怒火,像是在顧忌着什麼。
蘭諾對這個女人完全沒有一丁點印象,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北慕寒的女人之一。
“姐姐受了傷,脾氣不好是應該的,可也不應該隨便拿別人撒氣吧?”
女人看向下人的眼神裏面充滿了虛假的關心,可對那些人來說卻是極爲受用。
“姐姐入府之前,我便臥病臥牀,所以一直到今日才和姐姐見上第一面,還望姐姐不要介意纔好。”女人福了福身,算是給蘭諾行了禮,“妾身是側妃顏氏,嫁進王妃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
蘭諾曾經聽說過這個女人,並非從北慕寒的口中,而是服侍她的侍女說顏氏是北慕寒最寵愛的女人,而在一定程度上,現在也是這樣。
蘭諾不在乎北慕寒曾經或者正在寵幸多少個女人,但她並不喜歡有人在她的面前耀武揚威。
“我很介意,所以如果你能夠再也不出現在我的面前就最好了。”
蘭諾一點面子都沒有留給顏馨,甚至把自己的不耐煩原原本本毫不掩飾地表現了出來,就算顏馨一開始還能夠承受得住,可到這一刻,她恨不得上前去撕爛那女人的嘴。
蘭諾有些好笑地看着這個脆弱的女人,僅有的耐心都被消耗殆盡,語帶譏誚到,“要麼你立刻離開我的視線,要麼本宮會讓你再也不能踏進王府一步,更別說和寵愛你的北慕寒纏纏綿綿到永遠了。”
“我是王爺的女人,沒有王爺的命令,就算是姐姐也不能讓我離開王府。”
“真的是這樣嗎?”蘭諾對顏馨的話持有懷疑態度,“本宮怎麼記得王爺已經將王府的處置權交給我了呢?”
顏馨明顯不相信北慕寒會這樣做,可是蘭諾的表情太過認真,讓她不得不考慮這種的可能性。
蘭諾強撐着站了起來,她比顏馨高了一點,所以兩個人面對面的時候更像是蘭諾在俯視着她。
“不要試圖挑戰我的耐心,也不要在我的背後再搞什麼小動作,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慘。”蘭諾在顏馨的耳邊低聲說道。
當她靠近她的時候,除了那股令人作嘔的脂粉味,蘭諾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恐怕連顏馨自己都沒有想到會這麼弄巧成拙地暴露出自己的意圖。
顏馨聽到了蘭諾強調的那個“再”字,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蘭諾見顏馨似乎很震驚的樣子,想到了她被強安上的王妃頭銜,或許她真得應該做點什麼
,來告訴其他人在打她的主意之前要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想要出來散散步的興致完全被顏馨破壞掉,蘭諾轉身準備離開,所以自然而然地沒有看見顏馨眼中閃過的陰毒。
傍晚時分,橙紅的光暈映照着正片天空,蘭諾坐在窗前,看着夕陽西下。
“太醫不是讓你不要隨便下牀走動嗎?”北慕寒一推開房門,第一眼看向牀上卻發現根本就沒有人,這纔看到蘭諾竟然在另一個方向。
“要我一整天都躺在牀上還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算了。”蘭諾連頭都沒有回,沒好氣地說道。
北慕寒好脾氣地繼續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卓太醫沒有告訴你嗎?我以爲他什麼都會跟你說。”
蘭諾不爽的情緒太過明顯,換做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察覺得到,所以北慕寒移動到蘭諾的面前,溫柔地問道,“你在生氣?所爲何事?”
生氣?蘭諾對這個詞不陌生,可是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生氣的理由,所以這個詞不該被用在她身上。
結果北慕寒感覺到的就是蘭諾愈發地生氣,但他卻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快要到晚膳的時間,我讓廚房做了些清淡的食物……”
“這些還是留給你的側妃顏氏吧。”蘭諾脫口而出道。
可是話一說出口,爲什麼她會覺得自己竟然像個怨婦?
“你是怎麼知道她的?”北慕寒以爲蘭諾從來都不關心這些,倒是讓他有些喜出望外。只不過顏馨的背景有些複雜,北慕寒並不希望蘭諾和她有所關聯。
“我怎麼知道她?若是她不來主動招惹我,你以爲我會有心情去主動知道她?”蘭諾想起那女人很有可能是指使侍女在她房間下毒的人就一肚子的氣,但她現在卻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