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周子默將殺手引離錦帕的間隙,換意旁若無人地走了過去,將東西拾了起來。
看到換意動作,周子默覺得心都跟着懸了起來,直到她將東西拾了起來,周子默立馬大吼道:“給爺走!”
誰知換意似乎是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一般,拿着那東西就是這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方纔錦帕一入手,那尖尖的東西便將換意的掌心刺了一下。
突地心裏一跳,這東西是……
看到換意就這麼定定地站着,周子默的心裏一陣懊惱。
更是不顧他的狀況,忍住身子裏的不適,手裏的招式愈發的狠厲起來。
電光火石一瞬間,格局已定,勝負已分!
“你……”
看到突然插在胸前的匕首,殺手的眼裏滿是不可置信的光。
明明是自己的劍眼看就要插進他的身體裏,哪知他竟還是直直的衝了過來。
“哼,能讓本王如此,你也該死了!”
周子默似乎沒看到插進自己右臂的劍,冷笑着左手將匕首再次往前一送。
看着完全沒入自己胸口的劍,殺手的驚恐地,不敢置信的眼神慢慢渙散了……
但是,臨死前,他也明白了一件事。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爭不過眼前這位了。
他的主子,除了謀略,遠遠比不上眼前這位的狠,那是,對自己的狠!
“哼,別以爲我死了,你就好過了,後面,還不止我一個,不知王爺還能堅持幾時?”趁着最後的幾息,殺手有些不甘心的道。
“你家主子都拿本王沒辦法,你們幾個又何必在本王面前當這跳樑小醜?”
說完,周子默將匕首一拔,穩了穩身子朝換意走去。
走到換意身邊時,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徑直走了過去。
小東西,真是讓他不省心……
看着自個兒“噔噔噔”走過來的紅眼,周子默眸子一沉。
“走,上馬,他們還有人。”說完,便要伸手來攬換意。
換意看着他受傷的手臂,身子微微一閃,躲過了他的手臂。
在周子默眉頭一皺之後,從袖口裏掏出一張白色的帕子,繞過那還流着血的傷口。
周子默猛地一怔,愣愣地看着那帕子繞過自己的胳膊。
直到換意將帕子打了個結,那完本絲毫不能影響他的痛意才讓他清醒過來。
心裏一暖,正要說話,換意卻是又從袖口裏拿出一個翠色的瓶子,倒了一粒藥在掌心。
周子默看了,眉頭一挑,也不問,伸手接過,便放在了嘴裏。
“你就不怕我下毒?”
看到他乾脆利落的動作,換意的眸子閃了閃,不由想起了南國皇宮的事情,也不知現下如何了。
“爺怕你捨不得下毒。”
周子默眉頭一舒,揚了揚被包紮在胳膊上的錦帕,笑得一臉開懷。
“好了,上來吧!”
服過藥,微微將內息轉了一個周天,察覺到自己的身子舒服了許多。
確定知道換意是真的沒事後,便用未受傷的左臂將還在沉默的換意一攬,接着翻身上馬。
路邊兩旁的野花倒是也開了,若沒有方纔一事,這地兒,倒也不乏賞心悅目。
這樣的景緻,若是可以沒有方纔的事,周子默也是想效仿一下陌上花開,緩緩歸矣的典故了。
不同的是,這一路,她有他陪着。
“對了,小東西,剛纔爺讓你拾起的錦帕呢?”
正想着這件事,換意的耳邊便傳來周子默略微低沉的聲音。
“這兒,給你。”
換意從衣袖裏拿出那個東西,反身要給周子默。
周子默笑笑,並不接過,“原本還待過幾日給你,今兒個,即是已到了你手裏,便給你了罷。”
說完,看着換意有些疑惑的眼神與顧盼流光的眸子,周子默又笑了,朝着那帕子點了點頭,“快打開罷,看可是喜歡?”
慢慢的,隨着帕子的一角一角被掀開,一隻小巧的木簪靜靜地躺在印着一朵梨花的錦帕上赫然顯現在換意的眼簾裏。
“怎麼樣?可喜歡?這可是爺親手雕的。”
看着換意輕輕地捻起那隻小巧的梨花沉香木簪,周子默嘴角一揚,心裏也歡樂了不少。
換意這樣的動作,他知道自己是做對了。
小東西,她喜歡它了呢……
眼前的木簪泛着陣陣的幽香,換意知道,這是陳年沉香木的味道。
纖細的簪身,被打磨的圓滑光澤,簪頭處刻了一朵小巧的梨花。
定眼一看,換意不由輕呼出聲,疑惑的朝身後的人看去,“這梨花……”
“爺知道,梨花只有五瓣。”換意的話未說完,周子默便接過她的開口了。
“爺知你你喜歡梨花,只是梨花聽起來終究有那麼一絲悲慼,爺給你把這朵梨花雕了六瓣,多出來的那瓣就是爺的心了……”
說道這,周子默幽幽地看到換意那由錯愕轉爲無措的眼睛,“爺把心給了你,梨花也就不離了吧……”
待得換意和周子默慢慢地回到隊伍時,已是將近黃昏。
看着不知行進了多少的軍隊,換意回過頭看了周子默一眼,卻是落入了他高深莫測的漆黑眸子裏。
自方纔周子默將木簪插將進她的髮髻後,兩個人的情況開始了微妙的變化,卻是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到了營地裏,沒等周子默的手攬上換意的腰,換意便輕輕地從他的懷裏掙脫,跳了下來。
周子默眉頭一蹙,卻也沒說什麼,也翻身下馬,利落的樣子,絲毫不像是一個方纔中了毒,現下身子還帶了傷的人。
“王爺。”遠遠的便看到周子默們回來的王宣,快步的迎了上來。
“嗯。”周子默輕輕地應了句,將紅眼交給一個跑來的小兵。
“王爺,您這是?!”
看着周子默的胳膊與被劃壞的衣襟,王宣眼神猛然一凜,擔憂地問道。
隨後,冷冽的眼神掃過換意,帶了一絲懷疑,無論如何,王爺的性命纔是他關心的,若是……
雖然很想問清楚,看到自家主子瞬間投過來刀子般的眼神,王宣還是把話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