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閉雙眼的許碧萱,清楚的聽到剛剛冷傲天所說的每一個字,若是以前,她真的會認爲在這個男人心裏或許有着屬於自己的位置,可是現在,在他無情的殺害了自己的親生女兒之後,在許碧萱的心裏,他就只有一個角色,就是仇人!一個讓她無論付出任何手段都要報復的仇人!

    倚羽閣,曾是上官盈容還是秀女時住過的地方,自從被冷傲天的父親冷弈辰欣賞,以至到最後封爲皇后開始,就一直被完整的保存下來,而如今卻成了許碧萱的臨時住所。

    門外,冷傲天眉心緊蹙,不時的朝着門裏掃去,可卻沒看到任何動靜,更沒任何聲響。

    “張御醫……謝謝你……”許碧萱喫力的睜開雙眸,細碎的聲音漾出櫻脣,眸間盡是感激。

    “噓……”張豈仁忙豎起中指,暗示許碧萱隔牆有耳,目光掃視一週之後方纔放下心來。

    “許大人在位時對我一家有恩,如今能救娘娘於水火之中,也是我張豈仁的榮幸,娘娘切勿言謝,微臣受之有愧啊!”張御醫黯然低眸。

    “皇后娘娘,雖然您逃出生天,但以後的路未必順暢,如有用得着我張豈仁的地方,請儘管直言,就算陪上我一家性命,微臣也無怨無悔!”張豈仁在牀前對許碧萱表明心志,今日的一切也證明了,他所言非虛。

    “大恩不言謝,張御醫,一會兒皇上問起……”

    “娘娘放心,豈仁自有一番說詞,但恕微臣直言,您剛生子卻被打入冷宮,再加上悲痛,身子已經大不如從前了,請娘娘一定要保重身體!”張御醫言語之中盡是憂心。

    “我會注意。”許碧萱的眸子灑下一片溫潤,點頭道謝。

    “那微臣告退,以後若有事,儘管讓小安子去找微臣。只要微臣能辦到的,絕不會有半分推辭!”語閉,張豈仁轉身走了出去。

    人心冷暖,世態炎涼,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竟有人願意冒死幫助她,此人必是自己的大恩人!在許碧萱的心裏,對張豈仁的感激非言語所能形容,他日也必有回報之時!

    張豈仁剛走出倚羽閣的房門半步,擡眸間竟看到冷傲天期待的雙眸,忙後退一步,俯身拱手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冷傲天面色陰沉,微眯的雙眼掩蓋了他眸底的擔憂,半晌方纔擠出幾個字:“皇……裏面的女人情況如何?”

    “回稟皇上,皇后娘娘她產後沒有調理得當,現在甚是虛弱,好在止血及時,終是無大礙,不過……若不悉心照料,怕以後……都不可能再生。”張豈仁並非虛張聲勢,剛剛沒有對許碧萱講明,是怕她擔心,而現在,面向的皇上,他自然實話實說。

    “知道了。她的身體就由你照料了,若出了什麼差子,你知道後果的了!”轉身,看了眼李公公。

    “擺駕紫萊閣。”冷傲天無聲的走在前面,直到現在,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對許碧萱產生了同情之意,更將她從冷宮之中擡了出來,這是怎麼了?自己不是恨她入骨麼?將她折磨至死不正是自己最初的意願麼?怎麼會這樣!是碧玉簪!一定是母后的碧玉簪!若非看到她拼死護住母后心愛之物,他定然不會理會這個他厭惡了八年的女人,絕不會!

    “皇上……恕老奴多嘴,您將已廢的皇后娘娘安排在倚羽閣,是不是應該有個說法?免得她主不主僕不僕的會惹衆臣非議的。”李公公小跑了兩步來到冷傲天的身邊兒。

    “這…罷了!給我擬一道聖旨,許碧萱誓死保護太后遺物,赦令其離開冷宮,貶爲宮人,待傷勢痊癒,送到教奴房做事!”冷冷的幾個字,卻讓李公公緊繃的心松馳下來,這樣也好,至少皇后再不會被送進冷宮了。

    紫萊閣內,蘇曼荷坐在前廳,算算時間,皇上也該回來了,忙醞釀情緒,低眸擡眸間,眼中已是一片氤氳。

    “娘娘,皇上朝這邊兒走過來了。”一直在外面把風的小桃紅顛兒進來,興高采烈的回稟,卻看到蘇曼荷眸下的華彩,頓時變了臉色。

    “娘娘,您沒事兒吧!”

    “你下去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許出來!”淚眼斑駁的蘇曼荷眸光盯着門口,醞釀着接下來的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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