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激的對妙無點頭致謝,寧雲面露難色的猶豫道,“小女子見識淺薄,不敢妄論。”
妙無點點頭就要作罷,正要開口繼續和惠覺辯論,司馬勳卻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寧雲,捏了手中的茶杯笑道,“寧小姐何必謙虛?能做出力壓神秀詩作的人,怎會見識淺薄?別是不屑於這麼淺顯的佛理辯論,想要等到高深時纔來發表高見?”
輕描淡寫的就將寧雲架在火上烤,將她的位置擺在妙無之上,若是寧雲自認爲見識淺薄,那比她還不如的妙無算什麼?
眼見躲不過,寧雲只能硬着頭皮答話。
其實從她來說,這些和尚真是多餘,這點小事,有什麼好辯論的?有這點時間做什麼不好?非要去辯駁這些根本就沒有意義的東西。
前世她就覺得和尚們都是些浪費錢財人力的無用之人,佛會更是從來沒參加過。
這種印象到了現在,也還沒有改變。
但她又不能實話實說,略一思索,她就開口胡謅,“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依小女子看,非是風動,非是幡動,仁者心動。”
妙無與惠覺對視一眼,同時雙手合十,齊聲唸了聲佛號,“女菩薩果然佛緣深厚,貧僧等人受教了。”
一時間竟有不少高僧都在點頭,紛紛出言贊同她的看法。
聽的寧雲冷汗都要下來了,如此胡謅都能教授高僧大能?
還什麼佛緣深厚,是勸她出家爲尼嗎?!
面帶不安的起身回禮,“兩位大師謬讚,寧雲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妙無合十回禮,“女菩薩過謙了,妙無受益匪淺。”
他的眼神乾淨純粹,猶如一汪清澈見底的池水,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誠懇。
寧雲微笑迴應,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因着前世的記憶,她對妙無帶了很多的憐憫和惻隱之心,這是妙無在其他人身上從不曾感受到的。
“天順果然是人傑地靈之地,不僅有如此衆多的英雄俊傑,更有鍾靈毓秀的絕色佳人,實在是叫本王羨慕的很呀。”
司馬勳舉起茶杯,對着天順帝說道,“我以茶代酒,敬陛下一杯,恭祝陛下萬事順心。”
臣下能在外國使節面前露臉,怎麼都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天順帝很爽快的喝下了杯中酒。
寧雲面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是思量着司馬勳舉動的意義,將她擡到這麼高的位置,對他有何益處?
她屢次壞了他的好事,他並不是那種心懷豁達之人,此舉必有其用意。
一整天,寧雲都感覺到司馬勳不懷好意的目光不時的掃過自己,心中警鈴大作。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都想當黃雀,但誰都有可能變成螳螂。
嘆了一口氣
,下次司馬勳若再出手,就不會這麼輕易的讓她化解了。
雖然女兒很是出色能幹,但到底是個年幼女子,猛的應付這麼大的場面,難免會覺得喫力。
周泉也有這種感覺,偶爾四目相對,會給她鼓勵的微笑。
看了幾人都這樣,衛毅冷笑幾聲,【若是寧夫人和景王殿下知道了雲小姐的真面目,不知會作何感想?】
面對他的調侃,寧雲眼都未擡一下,只當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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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場****結束,皇后命內侍招了寧雲過去,和唐淑妃、喬德妃一起坐於涼棚之下,看見寧雲上前行禮跪拜,指了她笑道,“這孩子一雙巧手,當真是叫人驚歎。難得你能想出這種針法!”
寧雲豈能不知皇后等三位娘娘的心思?
詢問的看了盈春一眼,盈春暗自對她點點頭,她當即就磕頭稟道,“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德妃娘娘如有差遣,臣女無所不從,只是不知貴人們信哪位佛祖、菩薩,這纔沒敢貿然獻上繡品。”
皇后就笑了,虛點着她對淑妃、德妃笑道,“這孩子真是有個七竅玲瓏心呢。”
招她上前來,親手執起寧雲的雙手看了,略微可惜的蹙眉,搖頭道,“掌紋太多,和本宮一樣,是個操心的命。”
“既然皇后娘娘喜歡,不如時常召她們姐妹進宮來,也好沾沾娘娘的福氣。”
喬德妃笑着湊上前說道,“皇后娘娘可還記得盈春前些日子獻上的那隻粉紅牡丹簪?那是寧家長姐寧月先買的,她和盈春交好,見盈春喜歡,二話不說就讓了出來,姐妹倆都是不錯的孩子。”
皇后點點頭,拍拍寧雲的手,示意她站起來,目露懷念的看着盈春笑道,“那是本宮孃家陪嫁的簪子,是我祖母當年專門選了進禮單的,可恨宮人笨手笨腳,竟給摔壞了。還好盈春有心,找來一模一樣的。聽說,那個工匠後來出了意外,不能再做首飾了?”
“是娘娘福澤深厚,上天知道盈春是爲娘娘辦事,這才保佑她的。”喬德妃見皇后誇獎女兒,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她身旁的周盈春則是低着頭,乖巧恭敬的坐在母親身邊。
自上次瑜敏公主的宴會之後,盈春就和寧家姐妹一直有書信聯絡,雖是未在見面,私下裏卻極爲熟悉了,寧雲大方的對着周盈春笑了笑,沒有絲毫的見外和疏遠,盈春見了,臉上就露出了會心笑容。
內侍機敏,見盈春和寧雲關係交好的樣子,等皇后開口賜座後,就擺了凳子,讓她坐在盈春公主的下首處。
兩個都是年輕人,坐在一起,雖在長輩面前,也是互相小聲的說着些貼心的話。
長輩們見了,自然是滿意的。
盈春在宮中頗得皇后的歡心,皇后沒有子女,平日裏看得上眼的皇子公主也不多,寧雲和盈春關係好,皇后不由得也高看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