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像是有把火在燒,寧雲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坐在椅子上感覺怎麼坐都不舒服,過一會兒就要輕輕的換個動作。她又不敢在蘇七面前太放肆,身上感覺像是有無數螞蟻在爬,酸癢難耐。
明知道該是藥效所致,她也不能做些什麼,強忍了身體不適不斷提醒自己謹言慎行,寧雲看似溫順的坐在椅子上,眼中卻開始透出幾分焦躁,蘇七善解人意的爲她遞上一本山海經,“小姐先看看,打發下時間吧。”
含笑接過前世不知看了多少遍的書,翻開之後才發現竟是罕見的孤本,有些內容是前世不曾看過的,不由的看了進去,漸漸的忽視了身上的不適。
看了有一會兒後,突然就聽見一聲銳利的哨音,下意識的從帳門看過去,一朵絢麗的煙火從黒風澗崖底沖天而起!
藥童快步走到門口,挽起了帳篷的門簾,這帳篷的門正對着黑風澗的那條裂縫,寧雲和蘇七可以清晰的看見懸崖邊上人們的舉動。
崖邊上很快也有哨聲迴應,不少全副武裝的戰士,牙咬着匕首,背起弓箭,順着紫金索往崖底墜去。
外面有人走進來,遞給了藥童一個托盤,他接過轉身進來,走到了寧雲身邊。
寧雲纔看見,托盤上擺好了架子和白玉碗,蘇七起身拿了銀針對着寧雲點頭致歉,“多有得罪了。”
他的動作依舊輕柔迅速,寧雲還未覺得疼,針已經開始滴血了。
這次接了小半碗。
隨着血液的流失,寧雲覺得身上焦躁不安的感覺少了一些,好像隨着這些血都流了出來。
接完了血,藥童並沒馬上將碗拿走,蘇七又拿出一個小箱子,打開一看,裏面裝滿了各色的小瓶子和嬰兒拳頭大小的小藥罐。
快速的挑了幾個顏色各異的小瓶,蘇七神色認真的倒了一些裏面的各色液體進去,他的樣子極爲小心,藥瓶中的藥水都是一滴滴的滴入碗中,嚴格的控制着劑量,等瓶子挨個倒入了一些藥水後,他拿了白玉勺攪拌均勻。
在蘇七對着那碗血忙活的時候,藥童端來一碗琥珀色的藥汁,遞給寧雲,脆聲道,“還請小姐服下。”
上一碗都喝了,寧雲也沒多的選擇,依舊是咬牙一口喝了,這次入口酸甜,還帶了些冷意,端着碗,像是端了一塊冰,該是才從冰上拿來的,味道有些像是夏日裏常喝的烏梅汁。
帶着冰意的水一入喉,心中的煩躁就被驅散了不少,夏日裏果然還是冰水最好喝。
她才放下碗,就有一個勁裝女子走了進來,對着蘇七一拱手,就張開雙手站在他面前。
還沒弄懂她要做什麼,寧雲就看見蘇七拿了勺子往她身上滴了些白玉碗裏的血,她身上的黑色衣服被血浸溼了也看不出來,但蘇七很快就將小半碗血全滴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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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女子是她的替身,染上了寧雲的血,下去當餌捉地蛛子的。
黒風澗下哨音此起彼伏,上面也不時的有迴應,像是在指揮下面的戰鬥。
既然已經取了血,寧雲就沒什麼用處了,蘇七再三道謝,起身送寧雲回去,拿過桌上放着的一個小盒子,打開端到寧雲面前,“這是司天宮送給小姐的禮物,是大國師親手所做,能保佑小姐的,還請貼身佩戴。”
寧雲含笑謝過,接了盒子在手上。盒子內是一顆桂圓大小的雪白牌子,做成了圍棋子的形狀,不知什麼質地的,摸着似玉非玉,一打開就有一陣淡雅的清香,是寧雲喜歡的味道,她不自覺的深吸一口氣,“這味道很香。”
“小姐喜歡那是最好,日後就當做是香囊帶着吧。”蘇七微笑說道。
親自將她帶到了衛毅面前,蘇七對着衛毅客氣的說道,“有勞同知大人,將寧小姐安全送回。”
衛毅也客氣的一拱手,“還請公子放心!告辭了!”
司天宮的營地內有馬車,陳司祭當即就撥了一輛給寧雲,讓她免受奔波之苦。
營帳密密麻麻的,馬車都停在外圍,寧雲跟着司天宮派來招呼的掌儀一起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就在她能看見一排馬車時,意外的在陳司祭身邊看見了一個熟人!
那人現在還穿着司天宮掌儀的服飾,年紀很輕,不過是十幾歲的模樣,看上去在司天宮衆人中並不起眼。
沒有猶豫的,寧雲就朝着陳司祭走了過去,陳司祭發現寧雲到來,也停了動作,看着她,客氣的撫須笑道,“寧小姐要回去的?”
“陳司祭,”寧雲未語先笑,福身行禮,像是閒話家常般的說了起來,“正要回家,看見司祭了,來和司祭打個招呼才能安心離開。”
目光順勢就轉到了陳司祭身邊的那個穿着掌儀服飾的人身上,“這位大人是?”
陳司祭很滿意寧雲客氣的態度,臉上滿是笑容,隨口介紹道,“這是大國師的親傳弟子,也是我的侄兒,陳笛,現在是司天宮掌儀。”轉頭對了侄兒說道,“這是寧府的二小姐。”
聽了伯父的介紹,陳笛含笑拱手,“見過寧小姐。”
本就是打招呼,寒暄了幾句,寧雲就告辭了。期間,衛毅一直站在遠處,看着寧雲和陳司祭說笑。
跟着她上了馬車,衛毅才一落座,就很是奇怪的說道,“這個陳司祭雖然是司天宮的大人物,但你也不用如此客氣吧?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眼下正是要和他商量的時候,寧雲也就不做隱瞞,實話實說,“陳司祭倒沒什麼問題,倒是他的侄兒需要你來處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