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好笑的看着他絕塵而去,也不揭穿他,命藍玉關了門退下,自己躺在牀上。
也不知道衛毅怎麼樣了,看樣子似乎是沒受傷的,他自有去的地方,寧雲並不擔心,只是很不習慣這種遇事不能和他商量的情況。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休息,這些天她還沒有恢復過來,蘇七給的藥丸根本就沒帶,她怕父親和三叔擔心,寧府的大夫爲她診脈說是隻需多休息即可恢復之後,也沒敢讓大夫爲她調製特殊的丸藥,只吃了尋常的保養藥物,好像對身體並沒有大用。
明天晚上,父親要在府裏招待一些親友和部下,都是在南域關身居要職的。
寧雲到來的消息,在南域關上層已經傳開了,寧徵不能一直當做沒發生過,畢竟那麼多人都看着士兵們護送一個女子到了寧府。
未免流言導致人心不穩,由寧徵出面解釋一下是最好的。
沒想到才閉眼,藍玉就怯怯的敲門進來,稟報說是袁公子求見。
不耐煩的看了看刻漏,這都是二更天了,他還來做什麼?
寧雲在藍玉的服侍下披了衣服,隔着門,冷冷的說道,“有什麼事情嗎?我已經睡下了,明天再說吧。”
算準了在寧府裏,他不敢對自己怎麼樣,寧雲才這麼有底氣的說話。
秦牧似乎對此早有準備,輕咳一聲,“雲兒切莫多想,我是有了天巫女的消息,怕你一直在擔心此事,才專門過來對你說一聲的。”
既是這樣,寧雲就只能請他進來了。
天巫女算是她的大敵,和秦牧的目的一致,她的消息,寧雲不能不聽。
明知他是找的藉口,想要藉機和自己相處,寧雲穿戴妥當,命藍玉將屋內的燈都點上,擺出一副見客的架勢,坐在桌前,看着秦牧緩緩步入房間,伸手做出請的動作,“請坐!”
秦牧一掀衣襬,坐了下來,“雖說是二更天了,但也想喝一杯雲兒親手泡的茶。”
藍玉怯怯的看着主子,等寧雲點頭了,纔敢捧出山泉水,放在桌旁的小壇旁邊,又出去院內的小廚房,搬來了一個小火爐,放在寧雲的腳邊,將小壇放上去,等寧雲看了一眼門外,她乖乖的退了出去,卻沒關上房門。
滿意的看着寧雲的舉動,秦牧不再賣關子,乾脆利落的說道,“天巫女跑了!”
寧雲蹙眉看他一眼,這才舀了山泉水倒入小陶罐內,靜待水煮開,“殿下的消息真靈通!風巫使都死了,天巫女不跑的話,難道等着被抓嗎?
想必又是那個神出鬼沒的江星緯告訴你的吧?
他也真是好本事,居然潛伏在天巫女身邊這麼久,連大巫師都沒看出來,秦家真是人才輩出呢!”
秦牧看着面前空空的茶杯,不甘示弱的笑着說道,“比不上寧家一門英傑!
明人不說暗話,江星緯是我的兄弟,有事自然會向着我!
寧家不必做無用功,天巫女已經出了南域關了。”
朝着茶壺加了一勺茶葉,寧雲看了秦牧神色,說起兄弟的時候,表情自然,一點都沒有猶豫的神情,不像是裝出來的。
而且寧雲直覺得覺得,他說的是兄弟,很有可能真的是兄弟!
秦家估計是用了一個庶子,冒充別人的身份送到了巫神殿去。
這種人,多半不會只有一個,江星緯,應該是和秦牧走的最近的那個,或許,並不是在巫神殿地位最高,隱藏最深的那個。
寧家不知道有沒有這樣做,或許有,三叔和父親覺得沒到和他們這些孩子說的時候。
“天巫女這次命好,下次就不一定有這種好運了。”水開後,寧雲用竹勺舀了水出來倒入壺內,隨着茶葉不住起浮,屋內茶香四溢!
執壺將秦牧面前的茶杯斟滿,看着他微笑着舉杯嗅着茶香,讚不絕口,“雲兒這手藝,真是無人可及!”
“我要知道詳情!”寧雲不客氣的說道,大半夜的跑來,要是隻說這一句話,她肯定會把他趕出去的。
秦牧總是故意裝作不懂她的意思,要她自己說出她想要的,那她就滿足他,大聲的說出自己想要知道的。
看她氣鼓鼓的樣子,也讓秦牧覺得很享受,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她什麼樣子你看了都覺得可愛和喜歡!
他知道她並不喜歡自己,可是總是忍不住要逗她,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從不會覺得無聊。
以前,有數不清的女人供他選擇,妖豔的、清冷的、柔弱的想要什麼樣的,都是垂手可得,反而不覺得珍惜。
這個莫名其妙得到的未婚妻,開始是排斥,到後來的欣賞,人心的轉變真是一個奇妙的過程!
喝了一口茶後,秦牧閉目品了品,旋即將嬰兒拳頭大小的一杯茶都喝盡了,放下茶杯,滿足的嘆了口氣,“說來也是我們運氣好,據後來江星緯說,我們到了沒多久,本來他已經引開了天巫女,出了南域關,準備前往珞珈山和周泉匯合的。
不知道爲什麼,天巫女像是有了什麼感應一樣,非要調轉馬頭,往回趕過去。
他那時被盯得很緊,無法給我暗中傳訊,只能到了再說看看情況。
但老天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她到底是來晚了一步,等天巫女趕到的時候,風巫使已經被我們幹掉了!
只是可惜,那時寧家軍也撤走了!
若時她再早到一些,或是寧家軍晚點撤走,拼着江星緯不顧自己暴露,也要留下天巫女。”
爲他將空杯續滿,寧雲蹙眉問道,“難道現在江星緯不和天巫女在一起了嗎?若是知道她的位置,寧家軍隨時可以出動!”
“哪有那麼容易?”秦牧冷笑一聲,看着她不着粉黛的樣子,髮髻是隨意挽起的,有些零星的碎髮沒有歸攏,隨意的垂在身後,更添別樣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