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進門,繞過屏風,寧雲這纔看見,衛毅帶了賈昆的人皮面具,一身血跡的坐在椅上,上身****,旁邊有大夫正在爲他清理傷口,還有一個人滿身是血,上身****着躺在牀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將粗布牀單都染紅了。
哥哥和楚軒都在,兩人身上看似無礙,坐在一旁看着大夫爲衛毅等人醫治。
寧雲心中一緊,直接就要上前去問問衛毅傷的如何了?
可才邁開步子,就被哥哥緊緊的拉住了手臂,她詫異的回頭看哥哥,見他微微朝着門口看了一眼,父親身影隱約可見,又只好停了動作,站在哥哥身後,等父親進門。
衛毅看見她進來,對着她微微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
可她看見他身上的傷痕,還在流着血,身旁的小几上,放着一堆染血的繃帶,身上的傷口被大夫包了厚厚的繃帶,動作間還能滲出血跡來,肯定受傷不輕,寧雲的眼睛馬上就紅了起來,在衛毅面前,她似乎特別的脆弱,見不得他受一點傷害。
就在這時,衛毅突然移開了目光,關切的看着牀上的部下,寧雲一震,迅速的恢復了神智,低頭看着自己眼前的地磚。
“怎麼回事?”寧徵從遠處走進門,虎目一掃,房間內的情況盡收眼底。
寧廣上前幾步,走到父親身側,解釋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楚公子突然來找我,要我帶一隊士兵去救人,我們趕到之後發現賈公子陷入苦戰,只救下了他們兩人,對方是蚩尤國的人。”
一聽到蚩尤國三個字,寧徵看了衛毅一眼,沉聲問兒子,“薛勇呢?”
“今日是他值夜巡營,不會有空,我已命人通知了三叔,他會盯着薛勇和倪陳兩家的人。”寧廣不由慶幸虧得薛勇不在,否則事情也要多費周折。
父親沒開口,寧廣已經倒豆子似的把自己聽說的事情全說了。
晚上衛毅有事出門,特意和楚軒交代了一句,如果自己如果亥時未回,就讓他到某個地方去找自己。
雖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幹什麼,但楚軒明白他肯定是做些暗地裏勾當,多少上了心,快到時間了還未見人影兒回來,他帶了家丁,先去找了寧廣。
寧廣知道是未來的妹夫,哪敢大意,當即就召集了在府裏的一隊侍衛,一起出發去找衛毅。
地頭蛇找地方很快,馬上就到了衛毅事先交代好的那裏,早就殺成一片,衛毅正和一些人廝殺。
顧不上那麼多,寧廣只能先忙着救人,等交上手才發現對方是蚩尤國的人。
南域關兩國交戰數百年,是不是蚩尤人一對上就知道,加上這些蚩尤人對他毫無顧忌,看見一隊將士過來居然還想突破重圍,沒有絲毫要和他們解釋的意思,顯然也不是秦牧那邊的人。
還
好在南域關的地盤上,這批來路不明的蚩尤人不敢戀戰,被斬殺了幾人之後,很快借着夜色四散逃開了,寧廣派人追了一陣子,擔心衛毅的傷勢,只能將受傷的衛毅和其同伴帶回府裏醫治。
但聽了寧廣的話後,寧徵就明白,這個賈昆,多半是有其他的目的纔來南域關的,不然一個開青樓的,怎麼會惹上蚩尤人,關鍵是還沒被幹掉?
當即虎目含威,看了在椅上包紮好傷口的衛毅,“賈公子,請你說一下是怎麼遇見這些人的?”
語氣雖然不善,卻並無惡意,顯然還是念着他和楚軒的面子。
先和寧雲對視了一眼,看出她眼中帶了濃濃的擔心,衛毅嘴角上揚,迅速的對着寧徵起身拱手說道,“賈昆見過寧將軍。”
見寧徵不耐的擺擺手,示意他快說正事,衛毅朝着寧雲看了一眼,這才面露幾分赫色笑道,“說來污了將軍的耳朵,我也想在南域關開個茶樓,這次是聽說蚩尤那邊來了一批紅貨,我怕被人搶先挑了好的走,得了信兒就趕去了。”
見妹妹露出幾分困惑的神色,寧廣小聲的和妹妹解釋道,“這是行話,意思是說有一批年輕女子出售,年輕的男子叫藍貨。”
這邊他們倆小聲說着,那邊衛毅也在繼續說着,“我約了楚兄一起,可他當時有事絆住了,就叫我先去,他隨後就到,有了合意的只管買下,多的分給他就是。
我到了說好的地方,在南域關買紅貨我還是第一次,有些不放心,就帶了幾個家丁護衛去,沒想到到了地方,一個貨沒見,倒像是一羣黑喫黑的賊子,我見勢不妙,一邊派了人去通知楚兄,一邊自己奮力抵抗,不想被人斬盡殺絕。
萬幸楚兄來的及時,還帶了少帥一起,總算是救下了我,還未謝過少帥的救命之恩!”
說着,就對着寧廣拱了拱手,算是道謝。
這番話說的還算是有條理滴水不漏的,至少猛的一聽,沒有人對質的話,是看不出破綻的,楚軒和寧廣自然也不會主動拆穿他。
寧徵上下打量了衛毅包紮好的上身,他常年習武,身材結實,穿着衣服還看不出來,但現在光着上身,就能看出他結實的肌肉,委實不像是個商人。
“賈老闆不像是個商人啊,看起來身手不錯。”寧徵看了一眼衛毅,目光在他帶了人皮面具的臉上打了個轉兒,卻並沒說破。
“慚愧,慚愧,不過是混口飯喫,我們常年在外的,自己也得有點功夫纔行,不然全靠人家保命,實在不踏實,總覺得把性命交到了人家手上!”衛毅嘿嘿一笑,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倒也是,命運自然是握在自己手上的好。”
寧雲奇怪的看了父親一眼,衛毅說的是性命,父親卻說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