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寂寞寂寞就好 >第110章 父親去世
    “建蘭!”她喚着小姑子,也和她一起哭起來。

    就這樣哭了很久,大家頭都哭暈了,肖勝春率先站了起來。

    “媽,素玉,建蘭,都先別哭了,我們還是給爸張羅後事吧。”

    強忍住悲慟,各自起了身,李華珍因爲過度悲傷,又起來的急,昏厥過去。

    “媽!媽!”他們哭過了父親,又來擔心母親,一起圍過來。

    她過了一會兒喘過氣來,何曉初忍着心裏的難受,張羅着。

    “建蘭,把媽扶到牀上,你照顧她。我和你哥辦其他的事,行嗎?”張建蘭還含着淚,點頭,她是完全沒了主意,這時只能聽哥嫂的了。

    幾人把李華珍扶到牀上,讓她躺好。

    何曉初便和肖勝春商量着都要通知哪些人,做什麼事。

    “勝春,通知建中了沒有?”她問。

    “剛剛給他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爸可能不行了,他說馬上請假,趕回來。估計最快也得明後天能到,得等他來再看爸一眼。”也不知道父親能過世這麼快,還不知道張建中會不會怪他們通知太晚,沒見到爸爸最後一口氣呢。

    何曉初憑藉着以往參加喪事的經驗,穩住心神想了想,才理清了思路。

    “勝春,我們先給爸擦身換衣服吧。”她說。

    “爸有衣服嗎?”他問。

    “有,上次媽說不管他能不能好,先把他衣服給備着,怕到時候來不及。衣服是我買的,在櫃子裏,你等着,我去拿。”

    “好,你去拿吧,我現在就出去張羅找人來搭棚子,還有請樂隊。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我也很快就回來!”他囑咐了一句,出門。

    “你去吧!”何曉初見他腳步都有些不穩,知道是傷心過度,趕到門口,說了句讓他小心,纔回頭來拿衣服。

    何曉初準備好了衣服褲子鞋襪在老人身邊放好,又去打水。

    等她把家裏的事情準備停當,肖勝春也上來了,帶着爆竹,在門口打了一封,通知鄰居家裏人過世了。

    李華珍經過休息,也好了一些,過來和何曉初張建蘭一起給逝者擦身。

    衆人一邊擦,一邊哭了一陣,等擦完,有被通知到的鄰居,就到了。

    “爸!爸!樓上胡叔胡嬸來看你了!”肖勝春何曉初和張建蘭一起跪地叫着,哭着,叩頭。

    來人祭拜了一下,說了一會兒話,大概是爲逝者可惜,他人有多好之類的話,拿了回禮的礦泉水,走了。

    不一會兒,又來了一批人,他們又重新跪下來,哭叫叩頭。

    “爸!爸!大伯大媽大哥大嫂都來看你了!”這話得一邊叩頭一邊重複很多次。

    來者送來了花圈,樓下已經在肖勝春張羅下迅速搭起了喪事棚子,開始吹吹打打。

    送來花圈的,一律放在樓下,擺好。

    還有一些近親負責收禮金寫賬目的,何曉初除了陪同跪拜,一應事情張羅的倒也井井有條。

    就這樣從早一直折騰到晚,中午在樓下叫了盒飯,大家也都喫不下。

    陸續有親友前來弔唁,他們就又要哭叫一陣,到晚上時,喉嚨都已經沙啞了。

    每個親友來,他們哭時又引發一次心底的悲痛,心裏難受,身體也難受。

    晚上,請來了和尚爲他超度,小輩們也要陪同誦經。

    肖勝春,何曉初,張建蘭等都沒有睡覺。肖勝春一直在樓下守着靈棚,何曉初張建蘭陪同誦經。

    已經沙啞了的嗓音更要沙啞幾分,幾乎都說不出話來了,卻還是撐着,口中隨着大和尚的節奏,唱着“阿彌陀佛”

    一夜未眠,第二天還重複同一個過程。

    肖勝春一個晚上鬍子就長出了一大截,何曉初以爲對他完全沒有感覺了,看他爲父親傷心,身體也見消瘦,還是心疼的。

    公公臨行前的意思很是明顯,讓他原諒他,和他在一起。

    雖說她不會因爲這件事就和他重歸於好。不過這時,她還覺得自己是張家的兒媳婦,該好好送公公一程。

    何況肖勝春這麼難過,肯定是希望她能陪在他身邊,度過最傷心的日子。

    她對沒有太多交流的公公感情尚且如此深,對朝夕相處了八年的丈夫感情豈不是更深嗎?

    這會兒,她放下了背叛,放下了一切,就一門心思地幫他張羅喪事。

    這一整天,有遠一些的親戚,和昨天沒來得及到場的近親又陸續前來。

    依然是每到一波,就哭叫叩頭,到中午之時,何曉初已經感覺頭昏眼花。又要跟着辦喪事,還要照顧女兒,她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肖勝春稍微空閒下來的時候,就讓何曉初休息,她總是剛坐一會兒就又有新的事要辦。

    晚上,張建中終於從外面趕回來了。

    這晚,不用誦經了,何曉初還撐着要和肖勝春他們輪流守夜,肖勝春堅決不肯,硬把她按在牀上睡覺。

    她睡了兩三個小時,因爲記掛着有事,爬起來。

    後半夜,肖勝春和何曉初讓弟弟妹妹去睡覺,他們兩個人守着。

    “沒想到,爸說走就走。原來人的生命是這麼短暫!”肖勝春感慨地說,聲音嘶啞,幾不可辨。

    何曉初點了點頭,她也有這種感觸。

    “小玉,對不起!”肖勝春說,越是在這樣的時候,他越發現妻子實在是太好了。

    “辦完這件事,我就和你去離婚,對不起!”他比任何時候都要更真誠。

    人生苦短,他既然愛她,就該看着她幸福,而不是固執地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何曉初也沙啞着聲音開口。

    肖勝春隨手拿起一瓶礦泉水,打開,遞給何曉初,心疼地說。

    “嗓子啞了,喝點。”

    她接過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滋潤了一下乾啞的難受的喉嚨,感覺略微好受了一點。

    “你也喝!”她說,又把水給他。

    肖勝春接過水,咕嚕嚕灌了幾口進去。

    “慢點喝,喝快了,喉嚨還是會幹的。”她輕聲說。

    雖然是很平常的話,也夠讓肖勝春感動的了。

    他多希望沒有那些插曲啊,他們是相濡以沫的夫婦,這份情,誰能比的上?

    都是自己太糊塗了,纔會被那丫頭片子迷的團團轉,把摯愛的妻子放在一邊。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也沒有辦法回到最初。

    後來兩人都沒再說什麼,就這樣靜靜地守在老人身邊。

    肖勝春不知不覺開始打瞌睡,從他過世到現在,他還一眼沒眨呢。

    “困,你就去睡一會兒,我自己在這裏守着,去吧。”她說,不無心疼。

    “不,我們一起。”他不可能放何曉初一個人在這裏守的,畢竟這個不是她親生父親,他怕她會害怕。

    怕她擔心,他儘量不再打瞌睡,一直撐着。

    因爲張建中回來了,第二天一早就出殯了。

    一衆人等喧喧嚷嚷着把王者送到了火葬場,做最後的告別後,一個人便化成了一罈灰。

    肖勝春抱着骨灰罈,何曉初緊緊跟在身邊,被一羣親友簇擁着,從火葬場直接去了墓地。

    把人葬了,也算是入土爲安,又哭了好一會兒,才集體回了市區。

    這還沒算完,張阮二人還必須張羅着喫一餐答謝飯。

    酒店是肖勝春早已經訂好了的,這是喪事最後一樣工作了,到這時肖勝春,何曉初以及張建蘭張建中等都已經累的快要站立不住。

    酒足飯飽,妮妮和李華珍被何曉初安排阮素新送回了家。站在門口送完最後一批賓客,肖勝春和何曉初一起去拿車。

    “勝春,不是回家嗎?這是去哪裏?”何曉初頭暈暈沉沉的,對他的行車路線感覺很是奇怪。

    “去和你離婚!爸也走了,沒理由再拖着了。”

    “你。”肖勝春如此痛快,倒讓何曉初不忍心了。

    “要不要休息一下,過一段時間再說?”何曉初問。

    “就今天吧,小玉,我怕再拖,我會捨不得放手,不知道做出什麼卑鄙的事來。”

    “那去吧!”何曉初淡淡地說。

    肖勝春還帶着一絲絲的僥倖心理,他多希望何曉初能開口說不,真的原諒自己。也許一切都是奢求吧,他暗歎一口氣,加快了車速。

    到了民政部門,手續比想象中還簡單,只走走形式一樣的調解一下,便辦完了手續。

    兩人心中都是空落落的,八年感情瞬間結束,任誰也會不習慣吧。

    “走吧,和我回家拿東西?”肖勝春問,何曉初點了點頭。

    到了家附近,肖勝春遠遠便把車停了,兩人步行着走。

    何曉初覺得頭昏眼花,頭重腳輕的。

    多日的嚎哭加上勞累,讓他們已經神志有些恍惚了,走着走着竟走到車行道上也不自覺。

    兩個人挨在一起走,忽然肖勝春這邊聽到有電動車喇叭聲,何曉初拉着他本能地往路中間一靠,電動車擦着肖勝春的身疾馳而過。

    還沒等兩人緩過神來,身後汽車的喇叭就震耳欲聾地響了,肖勝春猛一回頭,就見後面的轎車瘋了一樣衝何曉初衝過來。

    駕車的人是新手,看見兩個人忽然從旁邊往中間他行駛的道過來,一慌,一邊按住喇叭一邊想踩剎車,結果不小心踩到了油門上。

    車像鬥牛場上剛放出來的瘋牛,肖勝春只覺得那車無比大,眼看着何曉初就要被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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