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樸進門一看,心裏一痛。疾呼道;“十娘不要做傻事,把刀放下來。”
“阿奴哥,”十娘一看見張樸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手中的刀也緩緩的放了下來。
“呦這是張樸啊十娘在你家裏,還真是被慣得嬌生慣養,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就要死要活的,”舅母也不像剛剛一樣,哭天搶地了。
“你又是誰誰讓你隨便來我家的,”張樸問道。
“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些年我還來拜訪過,你就忘了。”
“嘖嘖嘖這還沒高中狀元呢就這麼猖狂,要是中了狀元不是要鼻孔朝天了。”
好利的一張嘴,就算是我中了狀元鼻孔朝天又如何,關你屁事,”張樸反擊回去。
“身爲讀書人,你竟然如此粗鄙,”舅母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張樸會說髒話。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是什麼人就用什麼樣的語言。”
“我是十孃的舅母,”十孃的舅母見不能拿張樸奈何,就搬出十孃舅母的身份來。
“那又如何,你是十孃的舅母,又不是我的舅母,再說了,你有什麼資格做十孃的舅母,你跟本就不配,”張樸一想想十娘受過那麼多的苦,都是眼前這個女人造成的,忍不住就想抽她。
“你”十孃的舅母氣的說不出話來。
“張樸啊一段時間不見,你怎麼變化這麼多,”十孃的舅舅站起來道,上一次見張樸只是一個沉默的少年,除了讀書寫字,他的眼裏沒有任何東西,現在就像是換個人一樣。
“你們這次是來”八百年都不上一次門,這次突然到訪一定有問題,不然十娘不會要抹脖子。
十孃的舅舅囁嚅的不敢說話,想要賣自己外甥女的話,還真是說不出來。
“阿奴哥,他們想要讓我嫁給城西的李大官人家,”十娘委屈的說道。
“你們還是不是人城西的李大人,今年都六十多了,孫子都比十娘要大,你們還有沒有點人性。”
“歲數大,怎麼了,但是架不住人家有錢啊人家過得是什麼日子,那是穿金戴銀,十娘嫁到那裏是一定不會喫苦的,”舅母高興的拍着巴掌說道,不知道還以爲是她嫁過去的呢
“無恥,”張樸恨不得上前,扇十孃舅母兩個巴掌。
“呸真無恥,”薛鵬吐了一口唾沫說道,他今天算是見識到不要臉了。
“太不要臉了,”鄰居都看不下去說道。
“十娘這個姑娘這麼好,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舅母,”大家都看到了十孃的好,鄰里有什麼事情的話,十娘都會伸出手來幫忙。
“對對對這個舅母太無恥了。”
“該給她亂棍打出去。”
“對啊看那你女人的面相就不是什麼好人。”
“閉嘴,你們懂個屁,哪個女人不希望穿金戴銀的,只有傻瓜纔不想,李大官人雖然年齡大一點,但是人家好歹是舉人出身,十娘嫁給他還是高攀了,十孃的母親可是歌妓出身,”十孃的舅母也不管別人的反應,在那裏噼裏啪啦的說着。
“啪這一巴掌,是我替十娘母親打的,當年你們做的齷齪事,別以爲我不知道,只不過你們是十孃的舅母,我懶得跟你計較,這門親戚今天就此斷絕,從今以後你要是再敢,進我家門,我就把你的腿打斷,”張樸說道。
十孃的舅母被張樸的眼神給嚇住了,她感到張樸那一刻,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十孃的舅舅和舅母狼狽的走了,頭也不回的。
“大家都散了吧這裏沒什麼好看的,”薛鵬趕着人說道。
“薛鵬,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張樸說道。
“兩兄弟,不說這些客套話,你好好安慰十娘,我先走了,”薛鵬很瀟灑的走了。
“痛不痛,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傻的事情了,”張樸小心的用棉布擦着十孃的傷口,十孃的脖子上,還是被刀給劃破了,不過口子不大,滲透出一點血來。
“阿奴哥,剛纔舅母的話,你都聽見了,”十娘雙手不安的扭在一起,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當然聽到了,你那個舅母實在是太可氣了,她竟然想要把你嫁給六十歲的老頭,打她一巴掌算是便宜她了,”一想起這個張樸還恨恨的。
“阿奴哥,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是說,你孃親是妓女的事情”
“你會在乎嗎”十娘眼睛盯着張樸問道。
“我覺得你孃親很偉大,她一個人養活了那麼大的一大家子,讓我敬佩,”張樸由衷的說道,十娘娘親並不是自願從事這件事的,是她哥哥把她賣給妓院的,十孃的母親也是受害者。
“阿奴哥,你是真的不介意嗎”十孃的眼裏蹦出希冀的目光,她最擔心的就是張樸嫌棄她的出身。
“怎麼會,不偷不搶的,我爲什麼要嫌棄,”張樸納悶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十娘低聲呢喃道。
“十娘,你今天是怎麼了,你記住,如果你舅母再來的話,你就把他們趕出去,這樣的親人不要也罷,因爲你還有我,”張樸抓住十孃的手說道。
“阿奴哥,”十娘雙手環住張樸的脖子感動道。
“十娘,你看這是什麼”張樸攤開自己的手掌說道。
兩條小魚在張樸的掌心,正是張樸買給十孃的耳墜。
“好漂亮的耳墜”十娘高興的說道。
“送個你的,戴起來看看,看看合不合適,”張樸笑着把耳墜遞到十孃的面前。
“阿奴哥,你是說把它送給我,”十娘驚喜的捂着胸口,不敢相信阿奴哥會送自己禮物,這十五年來阿奴哥從來沒有送過自己禮物。
“當然是送給你的,馬上不就是你十五歲的生辰,本來是打算滿十五歲那天給你的,看你這麼難過,就把它現在送給你,希望你可以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