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高興了吧,”張樸揶揄道,他看見錢忱眼角眉梢都是帶着笑的。
“我纔沒有,是唐伯父請求我的,我才勉強答應下來,要不我纔不答應那個唐珮呢”
“都是大人,喜歡一個姑娘不是也很正常。”
“我纔沒有喜歡,我討厭她還來不及呢”錢忱急忙辯解道。
“周邦彥來了,周邦彥來了,不知誰叫了這一聲,”所有女眷都奔着正門而去。
只見一名身穿青色長衫,手拿白色羽扇,頭戴四方巾男子,從一輛青牛車上走了下來。
“周學士,周學士,”那些女眷,還有侍妾把周邦彥的四周圍個水泄不通。
“大家慢一點,不要撞到,”周邦彥一邊搖着羽扇,一邊指揮道,他對這一切已經駕輕就熟。
“請你幫我籤個名,我最喜歡您了,”一名身穿粉衣的女子,把手中的絹帕遞到周邦彥手中。
“這不是潘意的侍妾嗎”趙似記得有一次去過潘府,見過這名侍妾,潘意果然是寵愛她,這麼重要的場合,都帶着她一塊來。
“簡王有所不知,我這位侍妾,最通文墨,喜愛周學士的詩詞,”潘意覺得還美滋滋,自己侍妾還是懂得審美的。
這周邦彥不僅是汴梁城中京官,還是這城中有名的美男子,多少大家閨秀都夢想嫁給他呢甚至還有人爲他大打出手。
“美成兄果然受歡迎,”京中的美眷見他都癡狂,蘇軾聽到聲音也趕了出來。
“東坡,你就別嘲笑我了,你看的衣服都被人抓破了,你有沒有長衫先借我一件,”剛纔有一深閨怨婦,一激動把他的長衫拽壞了,這衣服是沒辦法穿了。
“區區一件衣服,蘇府還是有的,管家帶周兄去換身衣股。”
“周學士,”周邦彥經過錢景臻身邊的時候,錢景臻打了一個招呼道。
周邦彥眼皮都沒擡一下,哼都沒有哼一下,徑直走了過去,讓錢景臻鬧了一個大紅臉,旁邊有人偷偷笑着。
“周大人恃才傲物,恐怕是看不上錢大人這五世伯爵,”旁人給出了答案。
“這個周邦彥太過分了,”錢忱忍不住要衝上前去教訓一下這個周邦彥。
“算了,你在這裏揍他一頓,反倒顯得我們更沒有理了,”張樸攔住衝動的錢忱。
奇怪的是,周邦彥不把錢景臻放在眼裏,但是卻是對簡王趙似和潘意特別的熱情。
“看來他也不傻,”張樸想到,簡王是皇上兄弟,潘家在京城中樹大根深,是幾代的功勳。
“周兄這次來,可不能像上一次一樣臨陣逃脫,”上一次周邦彥參加一半的宴會就不見了人影,簡王到現在還記掛這件事。
“上一次是家裏有事,這一次一定不會,”周邦彥解釋道,上一次是家裏的一位愛妾病了,他這才急忙趕了回去。
“那就一言爲定,周學士這次可不能失約,”潘意說道。
周邦彥換了衣服,很快就出來了,這次是一件白色長衫,就像是爲他量身製作一樣,一幫女眷又是驚聲尖叫。
“我敢打保證,就算你裸奔了,也沒有會看你,”張樸篤定道。
“你你就不能說些好聽的,”錢忱知道張樸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就算真的裸奔,大家這不會看他一眼。
“這是事實,我點讓你認清自己,我們進去吧,你看他們已經進去了,”人已經魚貫而入,就剩下寥寥幾個人。
“你看唐珮還站在那裏呢,是不是在等你呢”唐珮站在原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她剛剛沒有圍着周邦彥,在她眼裏是很愚蠢的行爲。
“你在等我們,”錢忱鼓足勇氣道。
“別自作多情了,我是在等我的父親,”原來唐淑問去茅房了,唐珮怕父親找不到她,就留在了原地。
“我們走吧,”張樸忍不住笑道,這倆人簡直就是冤家。
自然會有僕人把他們引進來,這是一個可以容納幾百人大廳,一陣涼風襲來,張樸舒爽的吸了一口氣,大廳中放了幾百塊冰。
蘇軾坐在首位,周邦彥坐在蘇軾的身旁,二人有說有笑。
簡王和潘意坐在下首,緊緊挨着周邦彥和蘇軾的身邊。
“三位這裏是你們的位置,”小廝把他們帶到最後邊的位置,離前面有幾十米,一般坐在後面的都是京中的女眷,就是唐珮都比他們坐的靠前許多。
“欺人太甚,爹,我們走,不參加他這勞什子宴會,”錢忱氣咻咻就要擡腳離開。
“錢忱站住,既來之則安之,”錢景臻當時也心中憤怒,不過多年官場沉浮,早就鍛煉出城府來。
“爹,他這樣對你,你也甘心,”錢忱是爲父親不平。
“忱兒,小不忍則亂大謀,讓別人知道我們錢家因爲一個位置,就憤然離席,會被人說小氣的,坐在這裏,我看也不錯,倒是凊靜不少,”錢景這自顧自坐道。
“聽義父的,我們就坐在這裏,”張樸說道。
錢忱見父親和張樸都坐在下來,無奈也氣咻咻的坐了下來。
“這墊子怎麼這麼咯人呢”錢忱扭着屁股道。
一看別人都是鬆軟的軟墊,就他們的是草墊,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草墊也不錯,我也是第一次坐,”張樸淡然道。
“好好學學張樸,”錢景臻對張樸這份不驕不躁的氣度倒是很欣賞。
“這個蘇軾難道是跟錢家有仇,”唐淑問輕嘆道,論官職他的官職不如錢景臻,自己卻是坐在他的前面。
“爹,你快嚐嚐這杏子比咱家好喫多了,”唐珮喜歡喫杏子,這裏的杏子酸甜可口,她忍不住多吃了幾顆。
“少喫杏子對胃不好,小心你像上一次疼哭,”唐淑問叮囑道。
唐珮吐了一下舌頭,可是還是抵擋不住杏子的誘惑,多吃了好幾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