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國之名媛不嫁 >第60章 親人
    有了好喫的,誰還顧得身上的傷,再說了,她的傷也沒有看起來那麼眼中。

    到了小廚房門口,見何雲澤秉承着君子遠庖廚的原則,只站在院子裏等着,何雲旗說一句“小學究”,就跑進了小廚房。

    剛一進去,就被訓斥了:“孫大夫是怎麼說的?不要做決裂運動,你怎麼就不聽!”

    何雲旗吐吐舌頭,“做好了嗎?”

    何惠馨指指桌子上的一個盤子,說:“喏,那不是?”

    何雲旗抽出一雙筷子,夾了一個藕盒咬了一口,邊嚼邊含含糊糊地說:“好喫,好燙!”

    “慢點喫,還有好多呢。”何惠馨無奈,這個侄女說端莊,在外人面前特別的端莊,但私底下又沒個正行,偏偏家裏個個都寵着她。

    喫完一個,何雲旗放下筷子:“現在都已經有蓮藕了啊,我饞這個饞了好久了呢。”蓮藕是夏末長成,是時令菜,雖然有錢的人家會將去年的蓮藕保存下來,但哪裏有新鮮的脆爽多汁。

    “這是莊子上今天送上來的,現在只有這幾個,本來想炒一個藕丁,再包一回包子的,雲澤想喫,就給他先做了,剩下的只能炒一盤藕丁了。”

    “蓮藕還能包包子?我以前沒有喫過呢。”

    “蓮藕包子是湖北的喫法,將肉丁、蓮藕、豆芽還有辣椒炒熟調味,然後再包進包子皮裏,是跟以前的一個廚娘學的,挺好喫的,等蓮藕都下來了,我再包給你們喫。”

    何雲旗愛喫口甜的,而杭州菜口味偏清淡,所以對於將辣椒包進包子這種事感覺到匪夷所思:“湖北人竟然將辣椒包進包子裏,辣椒不是應該做成辣椒油蘸着喫嗎?”她連一丁點辣椒油都吃不了。

    何惠馨解釋:“湖北湖南氣候潮溼,人們就得喫點辣椒驅寒,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偏辣的口味,我喫過一個,味道還不錯,你吃不了辣的,我們就包不辣的。”

    何雲旗搖頭:“沒事,大不了我把辣椒挑出來,其實我還蠻想嚐嚐看的,。”

    兩人將炸好的藕盒分出幾個來,讓人給何老爺子送去,剩下來的就是她們姑侄三個分吃了。

    到了下午,何雲澤回到自己院子裏睡午覺了,他的課只在上午有,下午就是歇個午覺,然後就是練字做功課,所以何惠馨也閒了下來。

    姑侄兩個相對無言,最好還是何惠馨開口說:“你再教我一些英文吧。”

    於是兩個一個人教,一個人學,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

    忠叔踩着點去了養正書塾,在書塾門口接過了韓春江記下的筆記。送來的時候,忠叔說:“韓少爺說了,想跟徐少爺來府裏探望小姐呢,被我攔住了,可他們好像更着急了,我怕要是他們自己上門了,小姐的身份就露餡了。”

    這些年,何雲旗隱藏地好,別人也只以爲她長得偏女相,所以也沒有人懷疑,這要是真上門了,又不能拒之門外,一時間讓何雲旗愁的撓頭。當初讓忠叔借筆記的時候,跟人說的口徑是突發疾病,若是不讓他們進門,他們恐怕會更擔心。

    “這有何難,你給他們寫個信報個平安就是了。”何惠馨建議。

    何雲旗一拍腦門:“看我這豬腦子,我這就寫去。”

    何惠馨攔住她:“你怎麼說風就是雨的,馬上就要喫晚飯了,等喫完了飯你再寫不遲。”

    何雲旗想想也是,就讓忠叔明天一大早過來拿信。

    在飯桌上,何明哲看着何雲旗兄妹兩個,似笑非笑。

    何雲旗被看得有些發毛,問:“父親,你這麼看着我們做什麼,我先說啊,我今天乖乖在家裏待着呢,什麼都沒做,不信你問姑姑!”

    何明哲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我還沒問你,你着什麼急。昨天陶弼在自家巷子裏被人打了,乖女兒你來說說,這事兒是誰幹的?”

    何雲旗面不改色:“還能有誰,肯定是他得罪了人,人家纔要伸手報復他,。”

    不等何明哲說什麼,就聽一旁的何雲旌說:“父親,這事兒是我乾的。”

    何明哲就是想考驗一下自己的兒子是否有擔當,見他爽快地承認了,心中非常滿意,但嘴上還是要訓斥的,“誰讓你做這種事情的,想報復仇人,就要一出手就能將他置於死地,現在城裏都傳是我派人打的他,倒讓爲父替你背了黑鍋。”

    何雲旗一聽,急了:“哥哥是爲

    我出氣,父親要罰就罰我吧!”

    何雲旌安撫一下妹妹,說:“雖然別人都如此猜測,可他們不是沒有證據?沒有證據,那就是謠言。”

    何明哲微微一笑:“說的是這個道理,但做這種事還是要做的不露痕跡的好。”

    何雲旌點頭:“我知道了。”

    一旁的何雲旗目瞪口呆,不是要追究嗎?現在是什麼情況?

    而何雲澤埋頭喫着自己面前的飯菜,似乎他們討論地是無關緊要的人。他也想清楚了,有這樣一個舅舅,對他對何家都沒有好處,反正已經翻臉了,不認就不認吧。

    只是,母親還在陶家。想到這裏,他心中微微發酸,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只要一句不吭。

    何明哲見他這幅樣子,對他說:“你彆着急,我肯定會將你母親接回來的。”至於是什麼時候,就看他反省的如何了。

    何雲旗見他並不是生氣的樣子,就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陶弼被人打了之後,並沒有覺得羞愧不能見人,反而在今天去衙門裏四處傳言何明哲明面上大度,暗地裏卻派人將他打了一頓,別人雖然嘴上安慰着,但心裏卻是不信的,臉上一點傷都沒有,還敢說別人打他,蒙他們是傻子呢。

    而陶弼自以爲抹黑了何明哲,實際上別人對他的印象早就跌倒了谷底,他又不能將衣服脫了讓別人看自己背上的傷口,若真這麼做了,他也別做人了。

    男人們也是很八卦的,沒多大一會兒,消息就傳到了何明哲的耳朵了。對此,何明哲只是微微一笑,不做任何解釋,倒讓別人認爲他有風度,不跟小人一般計較。

    陶氏在孃家的日子並不好過,首先是是蘇氏跟她鬧,說她不幫着孃家,嫁出去的姑娘就成了潑出去的水,一點兒用途都沒有,還讓孃家丟了這麼大的臉。

    陶氏聽的渾身發抖:“哥哥嫂嫂算計我家小姑子,又何嘗不是算計我這個小姑子?我雖然想將她嫁出去嗎,可沒想着算計她讓她過不好,可哥哥嫂嫂是怎麼做的?竟然將主意打到別人頭上,誰給你們的膽子!?雖然老爺子已經告老,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覺得事情爆出來了,何家會忍氣吞聲?看看謝家就知道了,謝家老大人跟老爺子還是多年的好友呢,爲了這個女兒說斷就斷了,你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倒將我給扯進去!我辛辛苦苦經營的名聲,全讓你們給毀了,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你們倒是好意思找我算賬!”

    何惠馨的那一巴掌,將她經營多年的賢良形象給徹底毀了。

    蘇氏沒想到這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子敢對她大吼大叫,氣急:“好啊你,才嫁進何家幾年,就瞧不起自己的孃家了,要不是當初你哥哥費勁巴拉給你爭取到這門親事,你們過的像現在這麼好?吃裏扒外的東西!”

    陶氏恨不得撕了蘇氏那張嘴,“一碼歸一碼,哥哥嫂嫂對我好,我記在心裏,可現在是你們算計別人,沒算計成,現在還有臉倒打一耙,真是不要臉!”

    見姑嫂兩個鬧得不可開交,下人們都伸頭伸腦的看熱鬧,最後還是陶楠將林氏叫了來。

    林氏到的時候,姑嫂兩個差點就動上手了。

    對於這個人,林氏表示很頭疼,一個是自己的親生閨女,一個是給陶家生了唯一的孫子的媳婦,她站在哪一邊都得得罪另一邊,一時間,她也難住了。

    “行了,都別吵了,吵架能解決問題,大家都去吵架了!”林氏先將人各打了二十大板,然後對蘇氏說:“你行禮收拾好了嗎?快去收拾行禮。”

    蘇氏賭氣:“我不去,憑什麼讓我去!”她心中憋着一口氣,要不是見陶弼被人打了,他們就會先打一架。

    林氏氣道:“你平時也算明事理,但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何家的婆子已經在外邊等着了,全杭州的人都看着呢,你要是不去,不是說我們陶家言而無信嘛!”

    蘇氏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橫行慣了的,恨不得全天下人皆是她媽,一朝被打成孫子,這種落差實在接受不了。但又不能不去,她要是不去,陶家的名聲就算徹底毀了,別人她不在乎,但自己的兒子以後還是要混的。

    想通此關節,蘇氏只好一個人帶着行禮抱着兒子大哭一頓,直哭得何家不耐煩了,才依依不捨地蹬車而去。

    原本想着,不過是去尼姑庵避一避風頭,過幾天就能迴轉,誰知道何家不依不饒,然後陶家又經歷了一連串地打擊,何家人都已經撤了,她卻沒有人接回去,只好在尼姑庵青燈古佛了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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