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民國之名媛不嫁 >第72章 坦誠
    何雲旗卻不以爲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子,硬性子有硬性子的優點,軟性子也有軟性子的弊端,哥哥說的那是圓滑,不算是性格。你看看院子裏的太湖石,再看看河邊被磨得沒有了菱角的鵝卵石,哪一個更受人歡迎,或者說哪一個更有價值?”

    太湖石造型各異千奇百怪,價格不知道要貴出多少來,而鵝卵石遍地都是,連錢都不用花,就能撿回來一大堆來。

    何雲旌一時間被妹妹的石頭理論給說住了,他細細琢磨了一會兒,似乎是有那麼點道理,搖頭笑道:“你最擅長強詞奪理,我說不過你,你自己清楚就行了。”

    何雲旗得意地笑:“我說的都是真理,你說不過我了就說我是強詞奪理,我看哥哥纔是強詞奪理!”

    兄妹兩個,嘻嘻哈哈地回到了警醒堂。

    也不知道何雲澤是怎麼勸陶氏的,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陶氏就答應了何明哲的決定。

    何雲旗心中大讚:少爺,有前途啊!

    爲了答謝家中的和平使者,何雲旗親自給他炸了湯圓喫。

    何雲澤問:“湯圓不是元宵節喫的嗎?姐姐怎麼今天就喫?”邊說,還邊往嘴裏塞了一個湯圓。

    何雲旗笑道:“過了年才六歲,怎麼這麼迂腐,想喫就喫嘍,還管是不是元宵節,你要不想喫就都給我吐出來。”

    回答她的,是何雲澤又插了一顆湯圓塞進嘴裏。

    見兩個小主子喫得歡,秋香也非常高興,她還以爲這對姐弟的關係會冷淡下來呢,沒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大小姐、小少爺,湯圓雖然好喫,但也不能多喫,不然要鬧肚子疼的。”

    何雲澤向來剋制,聽秋香如此說也就放了筷子。

    偏何雲旗這個做姐姐的,卻還是把着盤子一個一個往嘴裏塞。

    還是秋香看不下去了,硬生生將盤子奪了過去,“大小姐也長卻不如從前,連小少爺都比你節制。”

    何雲旗放下筷子,嘆道:“人生苦短,連個好喫的都不能暢快地喫,這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說的全屋子的人都笑了。

    很快就到了元宵節,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頓團圓飯,就是何雲旌離開的日子了。

    何雲旗依依不捨:“哥哥到了那裏,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們寫信啊,讓我們知道你平安。”

    何雲旌擦掉她臉上的眼淚,笑道:“一定,咱們不都說好了嘛,這麼哭了起來。”

    何雲旗嘟着嘴:“人家是忍不住嘛!”

    “都是大姑娘了,我走後,家裏全靠你了。”

    何雲旗點點頭:“哥哥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家人的,你不用擔心。”

    何雲旌帶着對家人的眷戀走了,帶着一起走的還有一腔報國的熱血。

    很快,何雲旗就有別的事情可幹了。

    何雲澤已經到了入學的年級,何明哲思來想後決定讓小兒子也去養正書塾上學,如此一來,姐弟倆就能一塊兒上下學了,兩個人都很高興。

    何雲旗對兩個好友介紹:“這是我家弟弟,叫何雲澤。”

    何雲澤乖巧地向兩位問了好。

    徐謙章笑着問:“你們是堂兄弟啊,長得還挺像。”

    姐弟兩個的長相都隨了何明哲,所以雖然是隔了母,但走出去別人還以爲是一母同胞。

    何雲旗得意:“那是,我們可是兄弟。”她早就叮囑了何雲澤,在外邊一定要叫她哥哥,免得在外人跟前漏了餡。

    徐謙章的母親只生了他一個,但他的庶弟庶妹們卻是不少,不過那些弟弟妹妹都各有心思,不是使勁地巴結他,就是時不時地給他使絆子,他對這些異母的弟妹一點兒好感都沒有。見他們堂兄弟感情這麼好,心中是非常羨慕的。

    “我的弟弟也是你們的弟弟,你們以後可要照顧他啊。”雲旗厚着臉皮提要求。

    韓春江也笑:“那是自然。”他是沒有弟弟的,見到這麼可愛伶俐的小孩子,也願意多多照顧。

    就這樣,以前的三人行成了四人行,何雲澤成了三個人的小跟班,他們走到哪裏,他就跟到哪裏。

    但是,這種愉快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

    何雲旗他們在養正書塾的課業已經結束了,有的同窗離開了學堂去謀生了,有的去了京城更大的學堂,更多的是像他們一樣準備靠求是高等學堂。

    如今,求是高等學堂算是杭州最高的學府,競爭者衆,他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纔有把

    握考上。

    皇天不負有心人,何雲旗三個經過好幾個月的挑燈夜戰,終於都考上了求是高等學堂。

    大家都很高興,只有何雲澤悶悶不樂。

    “怎麼了,姐姐考上了你不高興?”何雲旗逗着嘴撅的能掛油瓶的弟弟。

    何雲澤說:“你們都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多沒意思啊。”

    “怎麼會?等我們走了,你可以交到很多朋友啊,到時候恐怕你都不稀罕跟姐姐玩兒了呢。”開導了幾句,何雲澤總算有了笑顏。

    在去求是高等學堂之前,他們有差不多兩個月的假期,何雲旗突然間閒了下來,在家百無聊賴。何雲澤去上學了,徐謙章被他爹抓去打理生意了,而韓春江根本不見人影,就她一個人閒的長毛。

    韓春江如今還在養正書塾住着,不過現在不是書塾的學生,書塾看他的確困難,就暫時讓他住着,等去了求是高等學堂,再搬過去不遲。

    韓春江也不是不懂報恩的,平日裏不見人影,但只要在書塾裏,就一定會幫着先生們帶下邊的學弟們。

    這天,他正在輔導着一個學生的功課,見何雲澤進來了,問:“天色不早了,你怎麼來了?”

    何雲澤道:“哥哥讓我跟你說一聲,明天他在寶悅樓請客,請韓哥哥一道去。”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快早點兒回去吧。”

    第二天,韓春江如期赴約。

    等他到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徐謙章一見到他就大倒苦水:“可算是見到兄弟你了,你不知道我這幾天過得多麼的生不如死,我不愛做生意,可我爹偏偏讓我跟着他去應酬,有這個功夫,我都能多寫出幾首詩了。可我爹說,我是嫡子,以後要繼承家業的,他要是真這麼想,幹嘛還娶那麼多的小老婆,生那麼多的孩子!他孩子都生了好多,個個都想分家產,就都分給他們得了,反正我是不想要,結果你猜怎麼着?”

    韓春江配合地問:“怎麼着了?”

    徐謙章大嘆一聲:“我跟我爹將這個皆大歡喜的想法說了,結果他把我打了一頓,我的想法既能讓我滿意,也能讓他後繼有人,我這麼爲他着想,他還要打我,你說還有沒有天理了!”

    韓春江還是那副樣子,笑道:“若果我是你爹,我也打你一頓,做父母的都想給子女最好的,在你爹心中他的家產是最珍貴的,所以纔要留給你,你卻不領情,他不生氣纔怪。”

    徐謙章大吼一聲,就要撲過去:“臭小子,你敢佔我便宜!”

    何雲旗急忙將兩個人分開,“你們怎麼又掐起來了。”

    兩人假模假式地在何雲旗的“勸解”下分開了。

    徐謙章問:“怎麼想起要請客了?”

    “還不是因爲太無聊了,我都閒的要長毛了,所以找你們一會兒出來聚一聚。”

    正說着,李盛敲門進來了,“都到齊了?那我就讓人上菜了。”

    何雲旗說:“好,有勞你了。”

    李盛笑:“何少爺客氣了。”說着退了出去。他這一年的時間就混到了管事的位置上,本事當真不小。

    何雲旗組這個局純粹是閒的,等李盛送菜來的時候,也拉着他一塊兒坐下來。如今他升任了小管事了,所以就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

    徐謙章好奇地問:“春江,這些天你都在忙什麼?學費可湊夠了?”等去了求是高等學堂,他們就要住在校舍了,再只能每十日出來一趟,平時有事是要向先生請假的。

    韓春江說:“之前有剩下一下,現在掙了十幾兩,以後每十日出來一次也可以,你放心。”

    這幾年,韓春江一向神神祕祕的,何雲旗覺得這是別人的隱私,並不會過多的打聽,而徐謙章的好奇心太重了,總是時不時的打聽一番。

    想了想,韓春江決定將自己這幾年的事情對幾位好友說一說,畢竟三個人是最要好的朋友,他總是這麼瞞着,是對朋友不夠坦誠。

    聽到韓春江第一筆銀子竟然是教人賭錢,徐謙章佩服的五體投地:“怪到人們都要讀書呢,書中自有黃金屋啊。”

    何雲旗皺着眉,“這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你以後是做大事的,跟這些人牽扯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

    韓春江點點頭:“我知道,現在我也不沾那些東西了,就是幫他們算算賬,你是知道我的,別的本事沒有,算賬還算擅長,就幫着齊五算算賬,也算我自食其力。齊五的產業不少,以前他們的賬目也沒人管,這些天我幫他們理順了,以後只要過一段時間盤一次帳就行。我跟齊五說好了,這件事這有我們兩個知道,現在也只你們幾個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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